兼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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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畢竟是楚公子,沒有點真才實學哪能想到做影子樓那種生意呢!僅僅一個下午,就把琉璃坊主的底細查了個清清楚楚。 這琉璃坊主姓方,名儒。是一個雅人,喜歡經商,走南闖北,還喜歡美酒,美食和鮮花。他有好幾家作坊,最喜歡的就是這家琉璃作坊。 據說這琉璃作坊匯聚了很多異國人士,他們做出的琉璃杯,瓶不但精致,外形還各不相同,在武氏的土地上賣得好,連周邊國家的商人都慕名前來求購。 方儒倒不像龔正海一樣小氣,在稅收上斤斤計較,相反他和縣衙里的人關系都很好,不但不欠稅,對周圍的村民也出手大方。平日修橋鋪路,碰上一些窮苦的人家,他還主動資助。 所以周圍的村民都叫他方善人,對他作坊里出入的‘黃毛異人’都見怪不怪,遇到外敵山賊來搶劫,這些村民還會主動去幫助他防御抵抗。 楚輕狂把下屬打聽到的事一一向蕭從容詳細說了,聽得蕭從容唇角不住上揚,頗為贊賞地說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這方善人不錯……真不錯!” 楚輕狂本來被這琉璃作坊拒之門外還有些不快,打聽過方儒的為人后那點不快消失了,倒生出了敬意,覺得荊州有這樣的人,自己作為一方城主竟然不知道真是失職啊! 弄清楚方儒的底細,楚輕狂就認真準備了拜帖,差人送了去,還附上了蕭從容他們帶來的酒和硝石。 蕭從容的意思是,這硝石那些波斯技工如果識貨的話效果比拜帖還好,至于酒,如果方儒真懂,也一定會感興趣的。 拜帖當晚送出去后一點音訊也沒有,楚輕狂和蕭從容互相取笑,說自己做為蜀地的君主一點威信都沒有,竟然讓人家置之不理。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方儒一定會見他們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蕭從容還沒起床,客棧的小二就上來稟告,說方善人求見。 蕭從容困極了,懷孕很嗜睡,加上這幾天奔波大,聽到楚輕狂和小二說話,自己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感覺楚輕狂走過來,低笑道:“方儒來了,你想睡就再睡一會,我先下去見他!” “嗯……”蕭從容感覺他低頭在自己臉上吻了一下就離開了,那清洗過的干凈味道環繞在鼻間,讓蕭從容反而清醒了。 貪婪地吸了一下空氣中殘留的味道,蕭從容莫名地就想起以前男友徐正的刮胡水,她早已經忘記了是什么牌子,卻還記得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很醒腦,和楚輕狂身上溫和的味道相反,卻有異曲同工的效用。 她是不用香水的,徐正卻喜歡送她香水,說這是女人的專利,每個人的體溫不同,同一種香水灑在身上的味道也不會相同,就形成自己獨有的味道。 楚輕狂和徐正不同,喜歡的東西也不同,他們身上的味道才各異吧!蕭從容胡思亂想著穿衣起床,梳洗下樓來都還在腦里糾結著這個問題,自己也莫名奇妙的。 等看到楚公子施施然坐在窗邊和方儒大侃美酒美食,其樂融融的樣子,蕭從容笑了,這楚公子交際還真有一套,這才一會功夫,就和方儒弄得莫逆之交似的,真不知道該不該表揚他。 方儒是個四十多歲的儒生,面孔白凈文雅,按現代的話來說應該算儒商,蕭從容是很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的。他們博學,思維敏捷,交流起來比較容易。 和他們坐在一起的是兩個異國人,在武氏,異國來的商人以波斯和高麗人居多,蕭從容注意到低頭研究著硝石的男人不太像這兩個種族,淡金色的頭發,高高的鼻梁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蕭從容走近,聽到她的腳步聲,幾人都轉過頭來,蕭從容就看到那男人湛藍的眼眸,她就怔住了。所有細節一瞬間加起來,蕭從容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人是英國人…… 英國,好遙遠,在現代這些距離根本不是距離……可是,在這個閉塞的大陸,竟然能看到那么遠的地方過來的人,這讓她有些恍惚,似乎跟著他走,就能去到英國,再回到自己熟悉的文明世界…… “容兒……” 楚輕狂奇怪又遙遠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才發現自己看著那男人失了神,竟然沒有注意楚輕狂的介紹。 “你說什么?”蕭從容羞愧,求助地看著楚輕狂,竟然因為一個英國男人而亂了心神,這樣的走神以往在她身上幾乎不會發生啊! “這位是方老板,這位是‘杰克’,這位是‘迪加’,他們都是方老板的琉璃技師。”楚輕狂為蕭從容介紹著,最后才為眾人介紹:“這位是我娘子。” 和所有外國人說別國語言一樣,楚輕狂念人家的名字時腔調也是怪怪的。蕭從容含笑對眾人頷首,看那波斯人迪加,身材很高大,膚色棕黑,深目高鼻,卷發虬髯,身型札狀,倒是典型的波斯人。 “杰克對我的硝石感興趣?”蕭從容一坐下就笑問道,等看到杰克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才恍然這位英國人聽不懂她說的話。 迪加笑著對杰克打了一個手勢,說了幾個怪怪的單詞,才對蕭從容解釋說:“夫人別見怪,杰克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說的話我們都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很厲害……” 迪加邊說邊翹起了大拇指,蕭從容看到杰克溫柔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著他軟軟的金發,隱約嗅到空氣中有種淡淡的香水味…… 她猛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想控制住這種恍惚的狀態,今天是怎么了,老想到以前,竟然連香味都能產生出‘香水’的幻覺…… 楚輕狂在這一點上就很細心,看見她頻頻失態,又按著額頭,以為她不舒服,就從桌下伸手來握住她的手,柔聲說:“不舒服嗎?要不要上去再睡一下?” 蕭從容搖頭,喝了口他遞過來的溫茶,將頭轉向方儒,問道:“方老板,對我們的硝石和酒有什么看法嗎?” 方儒微微一笑,說:“楚夫人,我對你們的酒很感興趣,杰克也一樣。可是這石頭有什么作用,杰克還沒弄清楚,楚夫人你能告訴他嗎?” 蕭從容看了一眼杰克,見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下一動,說:“方老板,不瞞你說,我知道這硝石加到琉璃中能讓琉璃更透明,可是我還沒找到方法,因為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琉璃的工序具體是怎么做的。我找你就是想進行這樣的合作,你們給我演示琉璃的工序,我們共同研究使琉璃更透明。方老板覺得我這想法可行嗎?” 方儒呆了呆,似乎沒想到蕭從容這樣直接,大膽,她知道她在說什么嗎?她等于是讓琉璃坊公開自己的秘密了。 可是方儒畢竟不是一般的商人,來之前對蕭從容他們也做過一番了解,知道眼前的這兩人決不是一般的人,他們來蜀地才幾個月,就讓蜀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拿錦城的開發區和商貿會來說,也是聞所未聞。 方儒自然也接到了商貿會的宣傳單,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打算去湊熱鬧的,可是聽了幾個和自己交好的異國客商分析這商貿會的前景,他才發現低估了這商貿會。 這樣一個促進商業經濟發展的商貿會由“蜀王”牽頭,它的影響不僅僅是商業的,還有一種官府姿態,都是鼓勵發展商業的。方儒和一般的讀書人不一樣,在他看來進仕做官什么的都是虛名,吃都吃不飽你還談什么治國安邦,所以他堅持走自己的商業之路,賺很多銀子讓自己一大家人吃飽穿暖。 在他父親,老一輩的讀書人看來,他這是歪門邪道,是被物欲所征服的不肖子。方老頭一邊住在兒子提供的寬敞大院中,一邊不屑于他一門心思的‘發財致富’,雖然兒子也為鄉里做了很多好事,讓荊州的人提起他方家就豎起大拇指。 方老頭卻羞于這樣的承認,總覺得離開了讀書這條路的方儒不是在給方家光宗耀祖,而是在讓方家蒙羞。 父親這種頑固的態度方儒是不會和他計較的,可是私下里方儒還是想得到父親的承認,現在見官府都鼓勵經商,他隱約就覺得這或許是能讓父親改變想法的良機。 看著蕭從容和楚輕狂年輕氣盛的樣子,方儒在心里算了一番和他們合作自己能有的好處,權衡得失,答應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