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禮物
這邊蕭從容等離京前往蜀地,那邊楚輕狂卻陷入了煩躁中。 他本來就中了箭傷,腿上又受了劍傷,當時隨便包扎了一下就急著逃避武銘元的追捕,沒日沒夜跑了兩日就支持不住倒下了。 一頭從馬上載了下去,差點被后面衛(wèi)濤的馬踩到,衛(wèi)濤跳下馬沖上去將他抱了起來,才發(fā)現他全身發(fā)湯,臉色發(fā)紅,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一檢查,他腿上的傷都化膿了。 這時候再繼續(xù)趕路已經不現實,衛(wèi)濤只好果斷地做了決定,自己留下來照顧楚輕狂,其他的人馬繼續(xù)往前,誤導追兵。 一個手下看衛(wèi)濤手受了傷,主動提出留下來照顧楚輕狂,衛(wèi)濤不放心,悄悄笑道:“沒事,你們盡管去吧!我照顧不了不是還有人等著表現嗎?” 他的眼稍了稍看見楚輕狂倒地就追上來殷勤照顧楚輕狂的向蘭,曖昧地笑了笑。眾人了然,有六道這位女殺手在,的確不用衛(wèi)老大親自動手,眾人就放心地繼續(xù)趕路了。 向蘭倒也大方,遣散了自己的人,走過來和衛(wèi)濤商量,說:“衛(wèi)大哥,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暫時住下,先給楚公子療傷???” 兩人一商量,在附近的村莊找了家獨門的農戶住下了,讓農戶對外說他們是遠房的親戚,要去京城做生意暫住幾天。這里離京城已經很遠,又偏僻,村里的人都很淳樸,也沒人盤問他們的來歷。加上向蘭一身男裝打扮,三人裝作表兄弟,也沒人懷疑他們說的是謊話。 這家只有一對老夫妻,兩個兒子吃不飽都去當兵了,留下老兩口相依為命。衛(wèi)濤出手大方,給了他們十兩銀子,讓老太太去買幾只雞弄點好菜給楚輕狂補補,再買兩套干凈的鋪蓋。楚大公子享受慣了,估計不喜歡他們家一看就是黑漆漆的鋪蓋。 老太太一聽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就樂顛顛地叫上老伴去買了。等換上干凈的鋪蓋,楚輕狂也醒了,迷迷糊糊看著頭頂向蘭的臉,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昏昏沉沉看了一會又睡了過去。 “楚大哥,你忍著點,我?guī)湍惘焸?!?/br> 衛(wèi)濤手不方便,只好讓向蘭cao作了,楚輕狂里褲上都是血跡,那晚匆匆出來也沒機會換,此時和血rou都粘在了一起。 還好衛(wèi)濤剛才讓老太太買鋪蓋時也叫老太太多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此時拿出來本想自己給楚輕狂換,向蘭自然地接了過去,說:“我來吧!衛(wèi)大哥手不方便,先去歇著吧,弄好了我再叫你!” 衛(wèi)濤猶豫了,人家向蘭明明是大姑娘,這樣幫一個大男人換褲子,這說出去讓人家怎么活啊!想了想說:“還是我來吧!你去外面等著,好了我叫你!” 向蘭笑道:“衛(wèi)大哥迂腐了,江湖兒女還計較這些做什么,不要說這些,就說楚公子現在是我的病人,你見過大夫什么時候計較男女授受不親的?我看你還是去外面守著,別讓兩位老人家闖進來惹麻煩為好!” 他們怕兩位老人家害怕,只對兩位老人借口說楚輕狂感染了風寒……向蘭的提議沒錯,衛(wèi)濤只好走了出來,找兩位老人話家常,好讓向蘭給楚輕狂療傷。 劍傷很長,隨便包扎讓有些rou都腐爛了,向蘭用匕首割開了楚輕狂的褲子,用刀尖剔去了腐rou,清理干凈倒上金創(chuàng)藥,才幫他包扎好。 給楚輕狂套上干凈的長褲,向蘭剛才沒什么感覺,現在看到修長筆直的腿在自己掌下火熱,她心里就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整理干凈又端來熱水,給楚輕狂擦干凈臉,換上干凈的內衫…… 看著恢復了昔日儒雅俊美的臉龐,向蘭覺得臉紅心跳,愛慕的人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如此近的距離是她沒想過的,她的手輕輕劃過他的眉,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唇角邊…… 緊閉的薄唇沒有弧度,這讓她有點懷念他的笑容,微微翹起,藏了多少的狡黠又是多少的灑脫在里面啊!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人,隨心所欲,武功高強,帶著那么點邪氣,卻又癡情無比…… 他被蕭從容傷害后黯然神傷、長嘯而去的樣子…… 他在官兵圍攻中翩若游龍的樣子……邪魅的狂妄,睿智的灑脫……無一不讓她著迷??! 如果能和這樣的人相伴一生,縱橫四海,仗劍天涯,該是多么的快意?。?/br> 向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心,她會努力的……一定會讓他喜歡上自己!因為,比起那個對他負心,又斷腿的蕭從容,她才是最適合陪伴他的人,她相信,假以時日,他會明白這一點的! ***** 楚輕狂醒來,就看到向蘭爬在自己床頭睡著了,他蹙眉,看看屋頂和周圍,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處??纯幢徊粮蓛舻拇皯?,還有這新?lián)Q的被褥,空氣中隱隱的香味,他掙扎著坐了起來。 腿重新包扎過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意識到這一點,他呆住了,這一切都是向蘭做的嗎? 心里茫然一片,這情是越欠越多??!本來聽了蕭從容的話,他對向蘭沒有什么好感,可是這一個情一個情地欠,再討厭人家也說不過去啊! 動作大了點,向蘭就驚醒了,看到他坐起來,就高興地叫道:“楚大哥,你醒了?餓不餓啊,我們給你留了飯菜,我去給你熱了端來?!?/br> 她說著就起身匆匆走了出去,不一會衛(wèi)濤進來了,看見他坐著就笑道:“你醒了?真好,也算對得起向蘭守你一夜了!” 楚輕狂苦笑:“她照顧我的?”一句廢話,難道還是明顯手都抬不起來的衛(wèi)濤嗎?此時他有點懷念花君子和墨魚了,他們兩在,一定知道他的心思,這衛(wèi)濤……該怎么讓他知道自己心中只有蕭從容呢? “是啊,人家不休不眠照顧你,還幫你擦身換衣服……你以后可要對人家好??!”衛(wèi)濤促狹地沖他擠了擠眼睛。 楚輕狂頭大了,這是賴上他了嗎? 想了想,楚輕狂正色道:“濤子,這樣的玩笑以后別開了!向蘭姑娘照顧我是同情我受了傷,她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也會想法報答。我有喜歡的人,我不想對不起她……向蘭姑娘將來也會有自己喜歡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救了我們而影響她以后的幸福,所以……別再提這件事了!” 衛(wèi)濤看楚輕狂的樣子不是開玩笑,嚴肅中隱隱有些惱怒,這才知道楚輕狂是真不喜歡拿向蘭開他的玩笑,就收斂了笑認真地保證:“好,好……大不了我以后不說了……” 轉頭,看見向蘭端著飯菜站在門口,他替楚輕狂尷尬起來,也不知道向蘭聽到了沒有。當了人家姑娘家面前說這話,已經等于拒絕了,向蘭不會難過吧? 偷眼看看向蘭的臉色,卻很平靜,將飯菜端了過來,自然地招呼道:“楚大哥,吃飯吧,大娘給你燉了雞湯,你流了很多血,也該補補身體!” “謝謝……我自己來!”楚輕狂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武二帝給自己的東西,他當時塞在了懷中,這一路上只顧著趕路,也沒拿出來看,到底是什么呢? 他回頭找自己換下的衣服,卻不見,忍不住問道:“我的衣服呢?” 向蘭忙說:“公子,衣服都染了血,洗不出來我就扔了!怎么啦?” “我懷里的東西呢?”楚輕狂蹙眉問道。 “在這呢,我?guī)湍闶樟?!”向蘭從他床頭的棉絮下摸出一個小黃布包,遞給楚輕狂,臉色有點不對:“楚公子,我是怕丟了才幫你保管,我沒有想占為己有!你可以看看是不是原封不動……” 楚輕狂這才發(fā)現自己的話讓向蘭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向蘭姑娘你別誤會,這東西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很重要,所以我才急著找,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向蘭臉色這才好點,給他盛了飯說:“你還是先吃飯吧!你臉色不太好,吃了多休息一下……我去外面打聽一下情況!” 衛(wèi)濤遲疑了一下,追上她:“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向蘭微微一笑,意義深長地說:“不用,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嗎?我不需要人照顧!” 說完她徑直走了出去,那身影倒是有幾分英姿颯爽,可是楚輕狂卻沒看見,目光落在了打開的小黃布包里,那里躺了一塊巴掌大的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