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我
“第一,作為蕭家唯一的后人,在滿朝文武都去為我家人祭奠的時候,我竟然怕死地躲藏著不敢露面,你讓我以后用何面目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難道真要我躲躲藏藏一輩子?這樣……我寧愿光明正大的死,也不愿茍且活一生!” 蕭從容盯著楚輕狂:“換你,應(yīng)該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楚輕狂咬了咬牙,沒反對。 “第二,我能保證我的安全,我不會讓武銘元以任何借口扣留我。你為我斬斷了武銘元的手指,我知道,我不會暴露你,也不會向任何人說起這些日子我在這里,不會給你惹任何麻煩!” “我沒擔心這個!”楚輕狂煩躁地低吼道:“你要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喜歡你!” 蕭從容笑了笑,說:“五皇子人直爽,他是不會害我的,一路讓他送我,我想不會有什么困難!祭奠那天文武百官都在,武銘元現(xiàn)在名聲正如日中天,也不會做出自損身份的事,所以整個祭奠的過程我都是安全的。出來我會讓五皇子把我送回蕭家,這樣,你再來接我……不就沒事了嗎?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你那么相信我的能力?”楚輕狂瞇了眼看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上次不是把我從武銘元手中搶回來了嗎?再做一次我想也不是什么難事!”蕭從容微笑道。 “變數(shù)太多,我不敢拿你冒險!”楚輕狂拉了她的手握在掌中,苦悶地說:“我不是神仙,我怕我有疏忽的地方,如果害了你怎么辦!” “關(guān)心則亂!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蕭從容了,就算武銘元真扣留我,他也別想討半點好處去!” 蕭從容安慰他:“你別想太多了,你不相信我的能力,總該相信自己吧!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不會讓我有危險的,是吧!” “容兒……”楚輕狂苦笑:“你別激將我,你早就想好要去了,對不對?我敢打賭,你什么都計劃好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告訴我結(jié)果,不管我怎么反對,你還是會去的,對不對?” 被說中了心事,蕭從容也不辯解,只是看著楚輕狂沉默地點點頭。一來她真的想去為老侯爺他們祭奠,二來也真的厭倦了躲著不敢露面的生活。 楚輕狂看著她,半響扯唇:“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只希望你是單純地為了祭奠出去……而不是……” 他欲言又止,慢慢地放開了蕭從容的手,有些意興闌珊地轉(zhuǎn)身:“我會安排好送你去的,自己小心……” “而不是什么?”蕭從容看著他的背影,遺憾地蹙起眉,他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 “而不是……想離開我!” 醉花樓,楚輕狂喝完了幾罐酒也沒醉意,瞪了一雙眼盯著墻上的畫,許久低低地笑起來:“楚輕狂,你也有今天啊!枉自平日自封灑脫不羈,卻連心里話都不敢說出來……你還是你嗎?” 低低地笑,慢慢變得有些放浪不羈,看到亦巧墻壁上掛的一排樂器,忍不住取下了一把琵琶,亂彈了一陣。琵琶音脆響,漸漸安撫了一顆躁動的心,依稀想起蕭從容在墻頭上唱歌的樣子,心頭一軟,信手彈出的就是那歌的調(diào)子。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唇角噙了笑,想著那個夕陽下放歌的女人,她才多大啊,就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想著一路來和她的點點滴滴,他的心頭堆滿了難以言說的情愫,如果一開始就讓他放手,或許真的可以灑脫不羈地轉(zhuǎn)身! 可是現(xiàn)在……怎么能放開手呢!他不忍……也舍不得! 一邊喝酒,一遍遍彈著她唱的歌,就覺得自己入了她的魔障,這一生是無法解了! 酒完,曲終,他放下琵琶,才驚覺屋里還有個人,抬頭,看見亦巧乖乖地坐在窗前,一雙含著柔情脈脈的眼睛注視著他。 楚輕狂下意識地避開了,抬頭看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一片漆黑。 “啊……不早了,我該走了,不打擾你休息了!”他慵懶地站起來,將琵琶掛上了墻,看一桌的杯酒狼藉,吃驚自己竟然喝了那么多! “公子,外面雪才停,很冷,不如就在這歇息吧!”亦巧站了起來,補充了一句:“你的房間都有人打掃呢,絕對干凈!” “不了!我還是回去吧!”楚輕狂去取掛著的斗篷,沒想到亦巧快了一步,先取了下來。 他有些愕然地看著亦巧,她卻垂了眼說:“公子許久沒在這留宿了,可是嫌亦巧招待不周!” “沒有的事!你多想了!”楚輕狂伸手去接斗篷,亦巧退后了一步,抬眼有些凄然地問:“難道公子嫌亦巧不干凈?可是……你該知道,亦巧不是自愿的……我……” 楚輕狂蹙眉:“亦巧,你這是怎么啦,為什么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話?” “莫名其妙?”亦巧慘笑:“公子你就真的不知道亦巧的心?這么多年了……公子真的不知道亦巧喜歡你?” 楚輕狂僵住了,難以相信地看著她。 亦巧掉下了淚,哽咽道:“亦巧知道公子有水佩小姐,她對公子有救命之恩,亦巧不敢和水佩小姐爭什么!可是亦巧真的很喜歡公子啊,只要公子不棄,亦巧就這樣侍候公子也愿意!只求公子給亦巧一個親近的機會……不要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借著和楚輕狂站得很近,說著就靠向楚輕狂的懷中,楚輕狂下意識地攔住了她,沉了臉:“亦巧,不要忘記你的職責(zé)!” 亦巧臉色一僵,楚楚可憐地看向楚輕狂:“亦巧知道身份和公子相差太多,是自己妄想了,可是公子就真的對亦巧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嗎?” 楚輕狂頭轉(zhuǎn)向了一邊,冷冷地說:“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亦巧急急打斷他:“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能陪在公子身邊就滿足了!” “我在乎!”楚輕狂狠心地從她手中奪過了斗篷,說:“我一生只會喜歡一個女人!沒有多余的感情給別人!你趁早回頭吧!以后別再提這事,否則我會調(diào)你去別處,明白嗎?” “公子……我……” 亦巧還來不及說什么,楚輕狂已經(jīng)拉開門走了出去,空氣中只飄來他有些冷酷的聲音:“五皇子的事多留心了,誤了我的事,你該知道后果!” 人去樓空,亦巧還哀哀地站在門邊,感情能回頭嗎?喜歡一個人是說停就能停下的嗎? 公子,就算做妾,你也不愿給亦巧一個機會嗎? ***** 楚輕狂出來,墨魚迎了上來,神色有些緊張,湊上來就說:“爺,老爺來了,在鬼屋呢,讓你過去見他!” 楚輕狂頓時就愣住了,剛才的冷酷似乎被風(fēng)一吹就更冷了,站了一會,問道:“他問三小姐在哪了嗎?” 墨魚抓抓臉,憨直地說:“沒問,不過花大哥說他估計知道了,只是沒過去,讓你小心點!” 楚輕狂點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和三小姐說一聲,就說我有事,這兩天可能不過去了,讓她放心,她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不會讓她失望!” “哦,好!”墨魚往一邊走了。 楚輕狂低頭想了一會,才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去。 兩人走了,身后的樹旁走出了亦巧,她衣服也沒加就跑了出來,是有件重要的事忘記稟告楚輕狂,沒想到聽到了他和墨魚的話。 三小姐是誰?聽公子的語氣,這三小姐是他很在乎的人?什么時候除了水佩公子生活中多出了個三小姐,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雪后的天氣,比下雪更冷,她受不了,不敢再去追楚輕狂,就跑了回去,上樓爬到被褥里暖著身子,突然靈光一閃,猜出了這三小姐是誰! 也是……這幾天的皇榜到處都是尋找三小姐的,蕭三小姐蕭從容再次名震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只是,她怎么會和公子扯在一起呢? 亦巧想著平日五皇子武銘昊一喝多就拉著她的手叫蓉蓉,那種喜歡似乎刻骨銘心…… 女人的直覺,她突然覺得公子和三小姐的關(guān)系一定不一般!只是任她想,也暫時想不到楚輕狂為了蕭三小姐竟然拒絕和水佩小姐成親…… 要知道水佩是所有人心目中楚輕狂未拜堂的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