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驅輪使者凝霜子
精神利刃無形無跡,且狠辣異常,就好似毒蛇的獠牙,在黑夜中展現猙獰,流露出狂野的兇厲和陰毒。在唐毅沒有任何知覺的情況下,就對著他的后腦要害狠狠扎刺過去。 面對前方涌浪般的層層掌勁,以及身后毒獠般的神魂法術,唐毅依舊從容不迫,看似并不強壯的身體,隱約間一陣朦朧虛幻,隨后就被掌勁與法術同時擊中。 不過作為偷襲者的孫不仁和黑衣男子,這時卻陡然色變,因為他們眼中的唐毅,竟然虛幻不實,如同擊在虛空之上。 凌厲陰毒的法術沒有刺中唐毅,反而對著黑衣男子的前額扎下,而黑衣男子的掌勁,也沒有拍中唐毅,反對者孫不仁凌空拍出。 “該死!” 黑衣男子不過鍛骨境左右的修為,面對法術雖然有氣血護體,但在被利刃刺中的瞬間,依舊臉色一白,差一點跌坐出去。 而面對剛猛氣勁的孫不仁,則怒罵中猛然掀起身前桌案,擋在了掌勁之前。 砰地一聲巨響,酒菜翻飛,湯汁橫流,氣宇軒昂的官家少爺,立時就成了滿身湯漬的狼狽模樣。 而消失在兩人中間的唐毅,身體如同幻影一般,在亭外突然出現,回身看著兩人的狼狽不堪樣子,笑著一拱手道:“孫兄慢用,唐某去也!” 然后就在孫不仁那種要殺人的眼神中,帶著亭外的劉琳三人,大搖大擺地走開。 一直關注亭中情況的眾人,這時看見唐毅拱手離開,而作為主人的孫不仁卻和身旁男子突然起了沖突,頓感莫名其妙。 看到他滿身酒菜污漬,神情鐵青,都猜測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不敢久留,也學著唐毅的樣子,一一拱手作別。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剛才還熱鬧非常,風雅咸集的湖畔之會,立刻就走了個干干凈凈。 “趕快給我傳信,告訴云夢澤的泗水,這一次對唐家不要再留手,名額不是只有他家才有,這次他如此欺辱與我,我一定要讓他后悔!” 看著滿身的污漬,孫不仁從來沒有感覺這么狼狽過,對唐毅的恨意當真是不死不休,惡狠狠地對著黑衣男子道。 黑衣男子剛剛才恢復過來,想到孫不仁眼前狼狽多半是自己造成,當下心中膽顫心驚,立刻抱拳領命。 可不等他將消息交待出去,遠處又有一個黑衣男子跑了過來,“少爺,不好了,云夢澤那里傳來消息,泗水大王被人所殺,寨中精銳幾乎損失殆盡!” “什么……!” 可憐孫不仁正想借助泗水的手,要給唐毅一個好看,這時就傳來消息,卻是泗水真的被人殺了,頓時眼前一黑,若不是他神魂修煉有成,如此驚怒之下恐怕就要徹底暈死過去。 想到剛才唐毅的話,他哪里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多半與唐毅脫不了干系。 勉強扶住身旁的木亭欄桿,他咬著牙道:“什么時候的事情,可知是什么人所為?” …… 另一邊,唐毅帶著劉琳三人離開小西湖,就見身后的劉錚還在惡狠狠地罵道:“這孫不仁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原來這所有事情,都是他挑起來的!” “可不是嘛!要不是公子的凌波微步獨豎一幟,恐怕這一次就要吃他一個暗虧。真沒想到,他原來也是一個神魂修士!” 對于弟弟的話,劉琳是萬分贊同,立刻附和起來。 作為新加入進來的凝香,自然也不甘弱后,只是有些擔憂道:“如今他將事情敗露,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鋌而走險?” 唐毅聽了笑道,“當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信白鹿書院知道這個事情之后,還會讓他在這里胡作非為!” 不過當他剛剛出了小西湖,走上揚州城內的磚石大道時,突然感覺路上迎面行來的馬車有些異常。 他主修乃是煉氣之法,特別是到了采氣境界,對天地間各種靈氣的變化尤為敏感。此時在他的感應之下,這輛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之內,似乎其中隱藏著一團冰冷凌冽的寒流。 他的腳步不由地就停了下來,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前幾天在云夢澤,那個附體境的驅輪使者就是給他的這種感覺。 “他怎么來到揚州城了?是發現了我的身份還是有其他的事情?”看著這輛馬車漸漸遠離,他并沒有直接跟下去,畢竟如果里面真是那個附體修士,自己跟過去一定會被發覺。 這還要趕緊回去告訴父親一聲! 唐毅想著,腳步不由快了起來。 而這輛籠罩著厚厚黑色毛毯的馬車,一路左行右拐,在偌大的揚州城逛了大半天時間,似乎是擔心有人跟蹤,直至到了中午時分,才來到一處華麗的院子前。 坐在前面的車夫像是沒有意識的傀儡,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院子前叩開大門,對著里面身穿黑衣的男子僵硬地說道:“四輪天驅輪使者凝霜子,請見孫公子!” 那門后之人原本對這人還很好奇,可是一聽四輪天四字,立刻眼神一凝,看了一眼停在門前的馬車,慎重道:“請使者稍等,容在下進去稟報!” 沒多久,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的孫不仁,就急急忙忙走了出來。 馬車厚重的簾子無人自開,一個全身裹在黑袍中的干瘦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肥碩之人,只是也隱藏在黑袍之內,看不真切。 “使者里面請!”孫不仁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面引路,將兩人帶到后院的客廳之內。 等四下里人全都散去,孫不仁看著依舊隱藏在黑袍內的凝霜子,有些猶疑道:“使者,你這是……” “嘿嘿!”凝霜子自嘲地一笑,隨后將遮在頭上的罩袍除去,頓時一張露出一張嚴重燒傷的老臉,上面全是潰爛的皮rou和傷疤。 嘶……,孫不仁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堂堂附體境的高手,竟然被人燒成這個樣子,怎么能不讓他感到吃驚。 “很驚訝是吧?老夫這幅鬼樣子,全都是拜一個人所賜!”凝霜子重新將黑袍罩上,飽含恨意地說道。 “什么人有這個本事,竟然可以傷到你?”孫不仁立刻問道。 他雖然是朝廷這里的人,可是對四輪天的這位驅輪使者,還是有一些了解,能將這位擅使寒毒的附體境高手燒成這樣,難道是奪舍境的高人? 凝霜子滿臉凝霜,惡狠狠道:“這個人你也認識,他就是唐毅!” “什么?是他!”啪地一下,驚駭之下的孫不仁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將上面的茶杯彈起老高。 “不可能,他一個小小鍛骨境的武士,如何能傷得到你!”接著,他就滿臉不可置信地否認道。 凝霜子沒有說話,只是一招手,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肥胖黑袍之人,也將自己的罩袍打開,頓時露出一個圓圓地年輕臉龐。 “這個人就是他的同伙,我也是從他口中得知傷我的那人就是唐毅!”說著,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注視著孫不仁。 “使者想讓我做什么?”孫不仁已經有點相信他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