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越洋電話
(特別感謝我的責編麒麟大支持,安排下周分強。謝謝“錢陽同學”、“法則”日常打賞,還有每天投推薦、打賞的朋友們,沒有你們的支持惡魔不會有那么大動力,今天三更。) 李心儀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這樣的尷尬境地,被人當眾詰問,特別是在平常熟悉的同學們注視下,仿佛自己真的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雖然由于家庭條件不好,吃過一些苦,算得上獨立堅強,但畢竟一直呆在學校這種相對單純的象牙塔之中,沒有受到過太大的侮辱和挫折。這個時候,眼淚不自覺涌了出來。 “余菲怎么回事?她拿你東西了?”這是跟余菲關系相近的,張口說出的話就帶點誤導的性質,字句之間隱約已經有了偏向。 “誰知道呢?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那你反駁我呀。”看到李心儀眼淚流出來,又有這么多同學看著,余菲自覺已經占了上風,心中升起莫名快感,好像自己真的抓住了對方的把柄,更加盛氣凌人。“怎么不說話了?我看是心虛了吧!” 李心儀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不過卻沒有像其他女孩那樣抽噎嚎啕,反倒是抹了一把眼淚,站在原地冷冷看著余菲:“你的邏輯真是可笑,我有沒有錢是我的事情,為什么要告訴你?我不告訴你,就變成你懷疑我的理由了嗎?你說我偷了你的手鏈,證據呢?沒有證據就別在這里誣賴我!” 當一個人開始沉浸于自己臆想之中的時候,無論別人用什么說辭,她都會覺得對方是在狡辯。余菲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她認為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你李心儀就是個窮酸,突然有錢了怎么還不敢說出來源,換了別人還不開心得到處炫耀,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以為你狡辯就行了?真當我我拿你沒辦法?你要是問心無愧,讓我找一下就知道了!”余菲氣勢洶洶,上來就要去翻李心儀的桌子。 “你憑什么翻我的東西?!”李心儀一把攔在她面前,雖然看似單純不愛惹事,但是到了這種撕破臉皮的時候,她骨子里的要強就顯露出來了。就算知道對方不會從抽屜里找到手鏈,但是這樣的翻找和質問就已經是在踐踏自己的自尊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退讓一步的。 余菲被她擋了一下,見她態度強硬,也就退回去幾步。但這并不是她要放棄追究,只不過由于向來自矜形象,她不愿意在眾人面前像潑婦般撕扯。李心儀的強硬舉動反倒讓她更加忿恨,邪火繼續升騰,當即冷笑指著對面道:“不讓搜是嗎?嘴硬是嗎?行啊,我們讓警察來處理,看你還能不能囂張,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了。” 附近原本看熱鬧的學生們當即嘩然,這事情要是真鬧大了可就不太好了,紛紛出言相勸。一個留著齊肩短發的女生焦急站了出來,勸余菲再仔細找找。她是15級生科的班長蘇巧巧,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希望能息事寧人。 “巧巧,我已經都找遍了,確實是不見了。我這條手鏈剛買半個月,兩萬八千多呢,這可不是小打小鬧!再說了,這樓里最近丟東西可不少,肯定有慣偷!”余菲咬牙切齒,瞪了李心儀一眼。她說完這句,真的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沒多久電話接通,就聽到她對著那邊低聲說了幾句情況,對方很快就答應了。 “等著吧!大家丟過東西的都點點,列個清單,搞不好今天還有機會找回來。” 掛斷電話,余菲就像一位打了勝仗的將軍,開始指揮起來。還真有幾個人聽了她這句話開始嘀咕起來,翻出紙筆寫著,間或不自然地瞟李心儀一眼,眼神中已經充滿了疏離和不信任。到了這個地步,其他人也已經沒法勸了,確實幾萬塊錢的東西不是小事,丟東西的事情也早已經讓人心煩。班長蘇巧巧無奈攤手,只能馬上電話通知輔導員等人趕過來,又讓大家盡量呆在原地別動,挨個房間通知別出宿舍,盡量避嫌。 這種等待的時候無疑是煎熬的,一大幫人擠在這里,不安、驚疑、忿忿,人多嘴雜,各自動著小心思。不過倒是看出李心儀的人緣來了,這種情形下,依舊有幾位姑娘同她親近,紛紛出言安慰。 嗬!? 這一幕看到余菲眼里卻無疑更是火上澆油,你們這什么意思,演苦情戲給我上眼藥呢,當即丟出幾個眼色,發動死黨冷嘲熱諷起來。她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反正附近片區的分局局長剛好和自己家里相熟,已經打好招呼了,自己怎么都不吃虧。真要是李心儀偷的,正好讓她倒霉,給自己解恨。如果不是,也得把宿舍樓翻個遍,把手鏈找回來,順便還能整治這個丫頭一番。她們一個宿舍住了這么久,早就知根知底,李心儀家里根本沒什么背景,充其量有個當法官的舅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且據說來往很少,還不是任憑自己擺弄。 李心儀仍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她的眼淚已經不流了,心情平復少許,只是眼圈依舊通紅,怔怔望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室友,既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傾訴。 “余菲,我們同學一年多,相處的日子也不少了。我自認對你還不錯,你就這么討厭我?就這么看不起我?是,以前我家里條件不好,每天省吃儉用。但是現在我哥留學畢業了,他掙錢了,寄錢給我用不行嗎?只不過我答應我哥不招搖而已。但是,這就是你侮辱我的理由嗎?難道我就不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兒嗎?難道我不告訴你們來源就有罪嗎?” 可惜她這番真摯心痛的陳詞并未打動對方,余菲反而像聽到天大笑話一樣:“你哥?噢是,他在美國剛畢業吧?一個學法律的,在國外闖蕩,剛畢業能掙多少錢,你這個月少說花了幾萬塊了吧,他不吃不喝供你花錢玩?當我沒見過世面呢。要不然你哥是比爾·蓋茨,退學創業?馬克·扎克伯格,在校創業?”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真當你那個什么哥哥是天才?你有那命嗎。 “我們好歹還是室友,非得走到這一步?非得我把心都掏外邊,還狠狠踐踏一腳?既然這樣,大概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了。言盡于此,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反正我問心無愧。”李心儀也坐了下來,強烈的自尊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反倒變得在求對方一樣。 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哥哥變得自信從容,每一次打電話都能感受到那種揮灑自如、沉穩有力的笑聲,這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感覺,但卻讓她平添了不少底氣。剛才余菲的那一番做派她也看到了,肯定是和警局有關系,等會人來了多半有所偏向。她心中發悶,終于想起掏出電話,不過并沒有撥打給父母,而是直接打給了李杰。 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李杰正在洛杉磯飛往紐約的專機上,幸好他告訴了李心儀衛星電話的號碼,否則還真有可能一時聯系不上。在一言不發聽完李心儀的講述之后,李杰溫言回道:“不用擔心,我來處理。保持聯系,如果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發生,告訴他們讓你打個電話,我來給他們說。” 他清晰從容的聲音從遙遠的地球另一端傳來,頓時讓李心儀心里安寧許多,就是這種淡定沉穩的感覺,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給哥哥。 有哥哥真好!她在心里默默說道。 一旁的余菲始終冷眼旁觀,有些狐疑地看著她和李杰打電話,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可能退讓了。反正拿捏個把李心儀而已,算不得什么事。她那個哥哥就算有點關系,現在也是鞭長莫及了。 另外一邊,掛掉電話的李杰沉思片刻,打給了蔡承平。也不知道這個家伙在干什么,電話響了七八下,總算才被接通,傳來喧嘩熱鬧的陣陣聲浪,女人的嬌笑和音樂的轟鳴幾乎瞬間涌了出來,嘈雜到了極點,不過李杰絲毫不受影響:“到安靜的地方說話。” 不用猜就知道,電話那頭的蔡承平又在開他的無遮大會了,過了一會,大概是找了一個安靜角落,聽到那邊聲音小了許多:“嘿嘿,杰少,有什么好介紹?你不是回紐約了嗎,回頭哥們去你的地盤找你玩。” “這個沒問題,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問你。”李杰平靜地說道。 他的語調并沒有升高,但是與往常截然不同的語氣顯然讓蔡承平意識到了什么,當下也變得嚴肅起來:“怎么了?你說。” “你在華國國內東滬市有沒有關系?比較靠譜的。”李杰直截了當問道。 “東滬?還算有些關系,具體要看什么樣的情況。”蔡承平語氣輕松了一些,顯然是有底氣的,不過他謹慎地沒有把話說死。 “我的meimei在國內出了一點事情,她叫李心儀,博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15級本科生。有一個叫余菲的學生和她起了沖突,污蔑她偷了一條卡地亞的手鏈。我剛剛和她通完電話,現在警局的人應該在去她們宿舍的路上。”李杰用最簡潔的話把前因后果說完,然后沉聲道。“那個女人應該有點背景,具體我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meimei不能有半點閃失,能搞定嗎?如果不行,我另想辦法。” “還以為多大點事,如果那個女人背景不是特別強,這件事情放心交給我,一定讓她知道厲害。就算真碰上硬角色,也一定保咱meimei一程。”蔡承平果斷回復,顯然心中已經有數。 “對方硬不硬我不管,但是我meimei一定不能吃虧。謝了,保持聯系,抓緊時間。”李杰聽出了對方的自信,叮囑一句掛斷電話,給他協調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