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群瘋子
張玄庭掃了一眼走進屋子的我們六人,先是朝老舅點了點頭,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睛閃動了一下,驚咦了一聲,好像很驚訝的樣子,接著看向老舅,問道:“我在這個小子的生魂中感覺到了啞巴丘的味道,難道是受過啞巴丘的灌頂?”他的聲音非常的洪亮。 “張佛爺好眼力,確實如此。”老舅點點頭。 “嗯,倒是好福氣,啞巴丘這個人不愛說話,可是心卻是比誰都看的明白,看的透,可就這么走了?!睆埛馉攺闹褚紊险酒饋?,搖頭感嘆一聲,語氣落寞。 我看到張佛爺?shù)纳駪B(tài),似乎和啞巴丘關系很好,想來也是,兩人都是站在最頂尖的老前輩,只怕是沒有全國都沒有幾個了。 片刻后,他抬起頭來,目光溫潤中帶著明銳,又緩緩開口:“我看你們眉心蹙而不散,氣息焦躁,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和我說?” “不錯,我們確實有事想要請求張佛爺?shù)膸椭!鼻鹦×岷椭於娂娬f道。 “你們兩人,一個代表丘家,一個背后站著朱家,半個東北吃陰陽這口飯的人都要看你們的臉色,再加上這位蔣先生,竟然還有辦不到的事情,如果是這樣,恐怕我也很難做到啊。”張佛爺搖搖頭。 “九龍璽……丟了?!鼻鹦×崞D難的開口道。 張佛爺眼睛瞇了起來:“九龍璽丟了?” “是的,所以我們想求張佛爺您幫我們卜算是被誰盜走,我們自然會親手抓住賊偷,拿回九龍璽?!敝於湃徽f道。 張佛爺背著手,走了兩步,站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的清風佛動的竹林,半響說道:“九龍璽是誰偷走的,我大概能猜到,我勸你們也不要試圖找回來了,落在了他們手里,想要拿回來,很難?!?/br> 朱二笑了笑:“張佛爺,這話恐怕不妥吧,九龍璽至關重要,所以必須找回來,就算他是閻王爺在世,我們也要斗一斗的?!?/br> “九龍璽是清末時期的幾位陰陽宗師配合數(shù)百后輩子弟合力制成的,緣由就是當時時局動蕩,外敵入侵我華夏大地,流血漂櫓,浮尸遍野,怨煞橫生,衍生的妖魔鬼怪層出不窮,而九龍璽就是用來滌蕩污穢,鎮(zhèn)壓怨煞的,如今天下太平,國運昌盛,九龍璽的作用已經(jīng)微乎其微,現(xiàn)在只能算是一件不錯的法器而已,所以丟失了也并不需要太擔憂?!?/br> 張佛爺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什么,但很快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也許你們都不了解,九龍璽一共九枚,分散在全國各地,分別由一些人保管著,還有一件你們不知道的事,九枚九龍璽中,現(xiàn)在算上你們東北的那一枚,已經(jīng)丟了五個?!睆埛馉斦f出了一個更讓我們震驚道無以復加的消息。 聽到九龍璽竟然有九枚,而且已經(jīng)丟了五個,不僅僅是我,就連老舅,丘小玲和朱二都震驚無比。 “那究竟是誰偷走的?”我忍不住問道,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 “它是誰,你老舅蔣先生心中應該有所猜測吧。”張佛爺看向老舅。 我側(cè)頭看向老舅,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隱隱有些陰翳,他十分不快的哼了一聲:“張佛爺說的是那群瘋子?” “不錯,瘋子,這個詞用的好,他們就是瘋子。”張佛爺笑的很復雜。 我們幾個人都被這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搞的有些迷糊。 “蔣二龍,你說那些瘋子是……”丘小玲疑惑道。 “就是我和喪門丁六年前碰到的那群人,他們真的是一群瘋子,我用了將近六年的時間才擺脫他們的糾纏,既然九龍璽落到了他們的手里,想要討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崩暇说奈⑽⒌拇怪^,連連搖頭。 因為張佛爺還要會見其他的來客,所以我們也不能久待,離開后,我依然在想老舅嘴里所說的那群瘋子,就是那些人讓老舅有家難回嗎,真是可恨! 朱二停下腳步,面朝老舅,依然不解的問道:“蔣二龍,那群瘋子真的那么厲害,九龍璽真的拿不回來了?難道連張佛爺都不敢招惹他們?” 其實我心里也很不解的,張玄庭張佛爺可是南京一地最頂尖的陰陽一脈的宗師人物,比啞巴丘勢力還廣,什么人能讓這樣一個人和老舅共同忌憚,不愿意面對。 老舅平靜的搖頭:“朱二,那群人你最好不要試著去接觸了解,否則朱家被纏上,會有大災禍的,他們也許沒有張佛爺?shù)耐腿嗣},但是他們是一群隱藏在暗地里的瘋子,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有多少人,勢力有多大,他們?yōu)榱俗约旱哪繕瞬粨褚磺惺侄?,你看外面的那些人,表面上和常人無異,也許就有瘋子中的一員。” 老舅伸手指向窗外院落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的人,這些都是來自全國各地,都有真本事的陰陽術士中的一員。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丘小玲凝眉問道。 老舅怔怔出神良久,搖了搖頭:“一個一代代瘋子傳下來的信念而已?!闭f完,就不再理會朱二和丘小玲的疑問,閉口不提那些瘋子的事情了。 翠竹園舉辦了一場酒宴,款待來自全國各地的同道,其間有很多各地的人來給老舅敬酒,讓我見到了他的寬廣人脈。 當回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晚了,老舅喝了杯熱茶后,找我說了些話:“大外甥,玩也玩過了,世面你也見到了,如果你還沒玩夠,就在這里多待些日子,如果不想,也可以坐火車回家,陪陪你爸媽?!?/br> 我盯著老舅:“那你和阿成還順子呢?”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老舅一挑眉毛,看著我說道。 “我不能幫你忙嗎?阿成和順子能幫你,為什么就不讓我?guī)湍悖∥乙恪!蔽铱粗?,急促的大聲說道,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這口氣在我心里積郁已久,只是因為,他什么都瞞著我,有什么難處也不和說,不讓我?guī)退?,我是他親外甥啊,我真的怕像是在丘家大院門前一樣,他一去就徹底沒有了音信! 老舅看著我,無奈的笑了笑:“怎么,還生氣了?” 這時,阿成從一旁走了過來,說道:“蔣叔,那邊的人已經(jīng)大概的查探了過了,沒啥危險,要不就帶上玄心?” 老舅又看了我?guī)籽郏吹轿揖髲姷臉幼?,點點頭:“那好吧,你可以跟著去,但是必須得聽話,知道嗎。” 我見老舅終于松了口,快速的點了點頭:“我不會拖后腿的?!备屑さ目戳艘谎厶嫖艺f話的阿成,同時心里也暗暗決定,一定要讓老舅看看,我沒他說的那么沒用。 既然已經(jīng)同意讓我跟著去了,老舅和阿成還有順子商量事情也就不在避開我了,老舅找出一張地圖,在茶幾上鋪開,和阿成還有順子研究起來。 我也知道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陜西和河南交界的一個山嶺地帶,正如我所想的一樣,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座古墓,墓的主人似乎是明末的一員大將。 聽到真的是要去盜墓,我心中既興奮有緊張還有一些害怕,這也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讓我一夜都沒有睡好。 清晨一早,我們就退了房,離開了酒店,我發(fā)現(xiàn)順子帶來的帆布包沒了,一問才知道,那里面是一些準備好的工具,已經(jīng)找人托運到了目的地的附近。 我們先是坐火車到了河南境內(nèi)的一個城市,又搭客車來到了一座小縣城,當從客車上跳下來,眼前已經(jīng)是一座從表面看起來經(jīng)濟就挺落后的小縣城,水泥板路面坑坑洼洼的,積著一灘灘發(fā)臭的污水,路兩旁的垃圾也堆的到處都是,蒼蠅嗡嗡的亂響,摻雜路邊水果攤的吆喝聲,讓人感覺很煩躁。 我吐了一口氣,眼睛望向遠處,能夠看到,這座縣城的四周都是連綿的群山,如云的翠綠遮蓋住了整座大山,禁不住想,也許老舅他們所說的古墓就在那一座山的山體內(nèi)。 阿成似乎已經(jīng)來過這里,所以對老舅說到:“蔣叔,這里沒有通往那個村子的客車了,我們得花錢租一輛?!?/br> 老舅點點頭:“你去辦吧。” 阿成點頭離開了,順子則拎著一串剛買來的香蕉回來了,笑嘻嘻的分給了我和老舅。 我看到阿成和順子駕輕就熟的樣子,已然是經(jīng)驗十足的老手,在來的路上偷偷的問過他們兩個為什么要和老舅干這行,他們兩個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阿成是因為看到曾經(jīng)的喪門丁威風八面,所以才會想要入這一行,想要混到那種地位,而順子則是因為他有一個生病的jiejie,需要很多的錢,而自己沒有其他的本事,所以才跟了老舅干這一行。 不一會兒的工夫,阿成坐著一輛東風三輪車回來,從車斗上站起來,大聲招呼道:“車來了,上車?!?/br> 我傻眼了,這三輪車看起來已經(jīng)瀕臨報廢了,破的的不像樣子,唯一的大燈也碎了,像是一個獨眼瞎子一樣,尾氣管突突的噴著黑煙,整個車發(fā)出嘩啦啦刺耳的雜音,像是隨時要散架。 “這車還能坐人嗎?”我心里很納悶,但是見到老舅和順子二話不說爬上了車,我也就沒吱聲,跟著爬進了車斗。 三輪車出了縣城,順著一條越來越顛簸的山道,開了兩三個小時,在天黑前,終于到了目的地,一座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村名巴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