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惡佛童子
宋先生說,珍珍這個打掉的嬰兒,如果正常的十月懷胎出生后,長大必然是個風云人物,讓我著實吃驚。 “一開始我也想不通此物是怎樣的存在,好在我粗通玄學五術之命脈,所以試著卜算了一下此物的命格,結果讓我知道了因果,此物是三世善人轉世,第一世,是明朝一醫師,為救人性命,入山采藥跌落懸崖而死,第二世,為清代一兵丁,在戍邊時,被倭寇所殺,第三世是民國時一讀書人……” 我看著宋先生為我一點點道來,心中震驚于他命脈之術,哪里是粗通,簡直精通的令我不敢相信,竟然能夠斷出這個沒能出生的嬰孩的前三世! 雖然玄學五術,以山脈為首,通常捉鬼拿妖的手段都是山脈的術法,所以山脈之術對敵的本領最強,可是老舅說過,不可輕視其他四脈,因為每一脈精通后,都有莫測的威能。 “《地藏菩薩本愿經》中說南閻浮提行善之人,臨命終時亦有百千惡道鬼神,而這一世,他本應該成就一番大作為,長壽多福,可是不知道出現了什么變故,竟然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說他會不怨,不怒,不報復?此物,我在一本古籍中見過一次,由大善變極惡,為惡佛童子。”宋先生說完這一番話,就嚴肅的看向我。 我的胸口憋了一口氣,渾身冰涼,感覺此事真的是遠超出我的想象:“那怎么才能解決他?”這是我最關心的。 “惡佛童子本性為善,但是被惡念纏身,想要解決,說來也簡單,那就是將他體內的惡念怨念除掉,恢復善性,他自然就會入輪回,而且下一世會有更好的命格,可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卻很難,那本古籍上記著,一個高僧超度了一頭惡佛童子后,不出三日,吐血身亡。”宋先生搖頭嘆氣,“所以,憑我一人,很難成事,需要回去向上級請示,調人幫我。” 我關切大飛女朋友歡歡的安慰,也不想在見到本應該安詳的校園里在發生血案,所以脫口道:“我可以幫你!” 宋先生抬頭看著我,許久才說到:“你可想好了,惡佛童子很難對付的,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丟掉小命。” 得到我的肯定答復之后,宋先生也就把他想到的解決惡佛童子的辦法告訴了我,他有一串唐朝佛珠,經過數位高僧的開光,同時我們兩人共同動用陰魂念力來運用驅鬼咒,就有極大可能能夠驅散超度掉惡佛童子內的怨煞之氣。 宋先生暫且離開,要回去取佛珠來,同時也要做一些其他的準備,他讓我也準備好,明日動手。 回到了寢室后,我見到大飛正在收拾衣服往行李箱里裝,而海哥和小彬也在一旁幫著整理其他的雜物,我忙問道:“大飛,你這是……” 大飛直起身,神情鄭重的說道:“玄心,我想好了,我不能看著歡歡出事,所以我打算和她暫時離開學校,避開老樓里的東西,我就不信,我回內蒙,它也能追去!” 我聽了直搖頭,暗道大飛想的太簡單了,歡歡與惡佛童子之間是有因果,躲避是沒有用的,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大飛,你不用著急和歡歡離開,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我將宋先生的事情簡單的和寢室的三人說了一遍,“只要明日能夠超度惡佛童子體內的怨煞,它就會入輪回,歡歡也就不會有事了,你們兩個也不必離開學校了。” 大飛聽完我的話,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神情激動的問道:“老三,你說真的?那太好了!”說完,他就匆匆的離開了寢室,應該是打算將這個消息告訴歡歡去了。 當到了下午,宋先生找到了我,還拿給我看了看裝在一紫檀木盒內的佛珠,我并不懂佛珠,看上去和地攤上賣的兩元錢一串的沒啥大區別,可是卻感覺到這串佛珠摸在手里的時候,有一種安詳沉靜的感覺,仿佛所有的煩躁和苦惱都從身體里不見了。 在我看來,宋先生的玄學本事也許比不上老舅,但是肯定不是我能夠比擬的,畢竟十幾年前就已經是上級部門的人了,所以,我并沒有逞能,多數都聽他的建議。 我們兩人一同找到校外的一處出租屋,也就是本應該生下三世善人轉世童子的女人,珍珍,估計她要是知道自己錯失了這樣一個能讓她后半輩子大富大貴的孩子,肯定會后悔死。 而之所以來找她,也是宋先生的決定,他說,如今整棟老樓都已經被惡佛童子的怨煞之氣給侵染了,它藏匿在里面,無從查找。 我回想起當時眼睛開了陰陽后看到的景象,整棟破敗的老樓被一層黑色的火焰和紅色的血光包裹,那樣的場景堪稱壯觀,實在是深刻。 而找珍珍,是因為整個計劃需要她,她是惡佛童子名義上的母親,只有她才能夠讓惡佛童子現身,我們才有機會超度它! 當敲開了珍珍的出租房,還未進入屋內,我就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從門內飄出來,有事那股熟悉的燒紙錢味道,幾乎一瞬間,我就想到,那個嚇了謝大海半死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珍珍。 歡歡說過珍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可是此時,卻和漂亮完全不沾邊,臉色難看的可怕,眼帶青黑,面頰發灰,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眼神暗淡的看著我和宋先生。 當走進房間,我見到到處都很雜亂,似乎很久沒有收拾過了,屋內的中央還擺放著一個鐵盆子,里面是還沒有熄滅帶著火星的紙灰。 當宋先生說出我們兩個來的目的,珍珍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嗚嗚的痛哭起來,一邊哽咽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等珍珍痛哭過后,平復了激動的心情,她告訴我和宋先生,她愿意幫我們,因為她真的受不了了,從打胎后,她就天天的做惡夢,見到寢室兩人因為自己而受到連累無辜被害,心里受到的譴責讓她痛不欲生。 “你好好休息,也不用害怕,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也很容易。”宋先生安慰道。 等離開后,宋先生告訴我,就今天晚上去辦,成與不成就在今天了,如果失敗了,就需要請上面的人處理了,而之所以,選擇夜里,是因為只有深夜,校園里才沒有人來回走動,否則在超度惡佛童子的時候,出現閑雜人,很容易引起其他的事端麻煩。 我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不就是上級領導了嗎?你還有上級,比你更厲害?” 宋先生看著我:“當然有,如果沒有,那像是你老舅那樣的人不更無法無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說道:“我老舅?做什么了?” 宋先生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告訴你也無妨,凡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全都會受到上面注意的,越是本事大的人,就會受到更多的注意,因為這些人老實本分還好,如果想要違法犯罪,往往非常嚴重,你明白的,就比如你和你老舅在遠江的斗法,這就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在一直哈爾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心里嘆了一口氣,也為老舅多了一份擔心,也終于理解,他為什么會選擇在那個地形復雜的棚戶區落腳了。 凌晨兩點,本來喧囂的大學校園也漸漸安靜下來,除了路燈外,四處一片昏黑,偶爾有幾聲蟲鳴在墻根下的草叢響起。 也不知道為何,校園圍墻一旁的柳樹樹梢一動不動,明明沒有一絲風,可是老樓的門前卻始終有一股股風,而且那風陰涼無比,吹在身上,讓我皮膚起了層疙瘩。 后門老樓前站著四個人,除了我,宋先生和珍珍外還有大飛,大飛是之一要來的,他說這件事情,也有歡歡的原因,他也要來幫忙。 “元同學,你可以跟隨我們來幫忙,但是有一點,不得擅自行動,知道嗎?”宋先生叮囑著大飛,說道。 大飛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懂,我不會給宋先生添麻煩的。” 我們四個一起踏進了老樓,握著的手電也同時也亮了起來,但是也只能照亮一片區域,在手電光亮之外的地方,依然是一片漆黑。 珍珍走在我身側,我清晰的感覺到,她在進了老樓后,就輕輕的顫抖了幾下,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小臉滿是黯然,充滿害怕。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女學生,第一次聽到她的遭遇,心里本來挺鄙視她的,不潔身自好,未婚先孕,是活該,可是看到她的狀況,又感到很可憐,在她的身上發生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敢告訴家里人,那個男友也早就跑路了,只剩下她自己承擔一切錯誤。 “從現在開始,誰都不準離開我視線,因為進了這里,就是進了它的地盤,稍有大意,就會前功盡棄,現在我們去頂樓七樓。”宋先生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領著我們幾人,率先踏上了二樓樓梯。 我們幾個剛要上二樓,就聽到一陣笑聲從更高的樓層傳了下來,那笑聲明顯是嬰孩的笑聲,可是卻透著一股子兇厲,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