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母連子神像
我心里一激靈,當時就清醒了,小心的從床上爬起來,摸黑來到了幾步外老舅的床邊,伸手摸了過去,果然和我感覺的一樣,床上被子抖開著,可是我老舅卻不在床上! “人呢?” 在縣城這種完全陌生的環境里老舅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要是沒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不由得有些發慌,但很快我就慢慢的鎮定下來,想到,老舅可能去廁所,也許等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坐在老舅的床邊,等著,可是一直等了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可是老舅一直沒有回來,這時候,我終于坐不住了,我想老舅會不會已經離開了招待所?所以我打算下樓去問一問那個女人,問她有沒有見過老舅。 我推開房門,也許是年頭太久了,房門的合頁都生銹了,發出一生刺耳的吱呀聲,好在過道的走廊里有一盞燈,雖然不太明亮,可還是讓我安心了不少。 一路小心的到了一樓,卻發現那個給我和老舅開房間的中年女人不在前臺,我站在前臺胖左右看了看,看到靠門左手邊的長廊最后一個房間的門縫里射出幾片燈光,還傳來窸窸窣窣的女人聲音,好像是在和人嘮嗑,我聽出來,就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我心中著急老舅去了哪里,所以也沒有多想,邁開步子就朝最里面的那個房間走了過去,等站在了門前,女人的聲音更清晰了,我側著耳朵聽了一下,卻發現,屋子里女人念念叨叨的,我完全聽不明白再說什么,而且好像屋子里也沒有第二個人的聲音,那她是在和誰說話? 我留了個心眼,沒有貿貿然的就去敲門,我而是把臉貼近門板,透過門縫看向里面,心想看看這個女人在干啥,然后再敲門也不遲。 我為了看的更清楚,閉上了左眼睛,用右眼順著一條門縫看向屋子的里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卻驚奇的發現她正背對著我跪在地上,嘴里念叨著,不斷的叩頭。 女人的面前是一張木頭桌子,我第一眼在上面看到的就是一座神像,神像前還擺放著一座拳頭大的香爐,點著三根正冒著青煙的香燭。 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座神像,我同老舅開始學本事后,也了解了不少神像,例如三清神像,關公神像,還有老舅說大海邊上的人祭祀的媽祖神像,可是桌子上的這座神像,我卻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神像。 這座神像也不知道是木頭的還是鐵打的,黑乎乎的,我將臉靠更近了門板,希望能夠看的更清楚,可是當我看清楚了神像的模樣,我嚇的猛的張開了嘴…… 就在我差點叫出聲的時候,突然,一只手從我的身后伸了過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感覺那手十分的有力,就在我剛要奮力掙扎,就聽到身后人小聲說道:“大外甥,是老舅,別出聲。” 竟然是“失蹤”的老舅,我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本來一顆慌的要死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平添了一些委屈,這大半夜的,不在屋子里睡覺,跑到外面來干什么! 老舅慢慢的松開了手,然后不聲不響的領著我回了二樓,并沒有驚動屋子里的女人。 等一回到房間,還沒等我張口,老舅就先問道:“你看清那桌子上的神像了?” 我一回想起那座神像的樣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那神像是一個丑陋的女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臉,還挺著一個大肚子,乍一看,就好像是懷孕了,可是當我仔細看過后,卻發現,那神像的肚子被剖開了,一雙小手從肚皮里伸出來,奮力的往外扒…… 通常人祭拜的神像,基本都是象征美好的,可是這座神像卻讓人一看就感覺到厭惡害怕,我完全想不通,招待所的這個女人跪拜這樣一座神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還沒等我問出口,老舅就頗為嚴肅的說道:“那是鬼母連子神像,如果我沒料錯,這個女人的孩子應該是因故去世了。” 孩子死掉了?我怔了一下。 老舅隨后說到,他一走進這座招待所,就感覺氣場不對,好像被人做過手腳,所以他在我睡著之后,就出去查探了,也看到了和我看到的一樣的情形,不過老舅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個女人跪拜鬼母連子神像,招待所的幾個隱蔽位置放了這些東西,不過都被我找出來了。”老舅一翻手,將幾枚黑色的釘子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看了一眼,似乎和那神像的顏色一樣。 老舅接著同我說到,據傳跪拜鬼母連子神像能夠讓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下輩子還讓這個孩子投胎到自己的肚子里,一開始還算不得邪術,只能說是一種愿望,可是后來被心術不正的人給黑化了,布置的這幾枚釘子都是用特殊的藥水浸泡過的,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有毒氣味,懷有身孕的女人久聞,容易造成流產。 “啊。”我聽的叫了一聲,“那住招待所的孕婦……” “現在沒問題了,那個女人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幾個東西不會是這個女人放的,肯定是教他祭拜鬼母連子神像的人放的,她也被蒙在鼓里,所以拿走了,她也不會知道的,這個邪術也就破了,至于祭拜神像也就無所謂了。”老舅嘆了口氣。 我心中想不通,為什么會有這種邪術?竟然故意讓孕婦流產,這簡直是敗類人渣,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的孩子去世了?所以也不想讓其他人好?喪心病狂! “大外甥,這就是我帶你出來的原因,讓你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世界有光明,有美好,就必然會有黑暗和污穢,就像是布置這道邪術的人,他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可是他卻做了,這種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日后你要是碰到了,要加倍小心。”老舅注視著我,告誡說道。 我看了看那幾沒釘子,心想會不會以前已經有住過這件招待所的孕婦流產過?這樣一想,我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巨大的怒氣來,心中暗暗想到,如果以后讓我碰到這種惡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第二天一大早,老舅和我就一同離開了這間招待所,邁出招待所的門檻,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女人倚在門邊看著我,臉上有著一絲微笑,完全沒有了昨晚上的那股猙獰,和我媽看著我時的笑容有那么一點像…… 到了火車站,當看到一節一節連在一起的綠皮火車,聽著震耳的汽笛聲,我被震撼住了,世界上竟然有這么了不起的東西。 等上了火車,老舅直勾勾的看著我,驀地說道:“大外甥,到了地方,你可別給我蔣二龍丟臉。” 到了地方?到什么地方?我看著老舅,一開始我以為這趟出門,只是出來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可現在怎么感覺這趟出行有點不對勁兒啊,去省城,到底是為了啥? 從我們縣城坐火車道哈爾濱,整整坐了一天,早上上的火車,下火車的時候已經漫天的星星了,同樣還是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一宿。 讓我高興的是,之后的兩天,老舅領著我在哈爾濱轉了一圈,我也終于見到了省城是什么樣子,走過中央大街,看著兩邊漂亮的樓房,我可不知道什么巴洛克式,歐式,只知道這些大房子好漂亮,心中想著,我什么能進去住一住呢。 我還吃到了老舅買的冰棍,奶黃色的,又香又甜,我一口氣吃了五根,吃的肚子涼的發疼了,才停嘴兒,我老舅說了我一句,沒出息。 等到了下午,老舅領著我穿過一條條熱鬧的大街,一直來到一條看起來很冷清的巷子,巷子的盡頭是一扇紅漆的大門,大門上的漆皮都有些開裂了,但是卻一點也不顯得破舊,反而讓人看起來感覺很有味道。 我被牽著手一直來到大門前,老舅也不敲門,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樣,直接一把推開了大門,二話不說,邁步就往院子里進。 等我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的地面鋪著紅磚,中間長著一株大槐樹,而槐樹的陰涼下有著不少人,足有十幾號人,或坐或站,所有的眼睛全都看著我老舅還有我。 我注意到,這些人有老有少,老的胡子都白了,年輕的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穿著打扮都各式各樣,更奇怪的是,墻根底下還有一個瘦老頭穿著羊皮襖,這可是夏天啊。 我老舅掃了一眼所有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領著我就往院子深處那座平房唯一的一扇門里走,所有人的眼睛都跟著動,就像是黏在了我們兩個的身上。 當走到了門口,我老舅先一步進了屋,我聽到身后嗡嗡的議論起來。 “這人是誰啊,竟然就這么往里闖,他知不知道規矩啊。” “誰?還能是誰?蔣二龍唄,除了他,還能是誰。” “蔣二龍?他就是那個蔣二龍?“ 我進門前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最后說話的一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的,說到蔣二龍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臉上流露出來奇怪的神情來,好像是害怕還有好奇,同時看向我們方向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畏畏縮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