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雄雞扇翼,飛不過鴉 。(02)
02.暗室欺心 柴俊臣聽了江別南的話,來到了柴府后院的一個(gè)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來這里。慕容初雪一身素色僧衣,誠心誦讀佛經(jīng),向佛主懺悔。 柴俊臣道:“真是好久不見了,我還是有些想念你了。” 慕容初雪也不看他一眼,面向著佛主,問道:“你怎么來了?” 柴俊臣微笑道:“過些日子,是你父親的壽辰,我想和你一起去慕容山莊祝壽,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慕容初雪道:“我可沒有臉回去。” 柴俊臣道:“阿雪,你這是什么意思?” 慕容初雪眼里噙著淚水,道:“此木成柴中山狼,橫行霸道名俊臣。” 柴俊臣怒道:“夠了,慕容初雪。這么多年了,你還沒忘記她。我說過了,我真的不喜歡穆煙眉。為了你,我甚至殺了她。” 慕容初雪叫道:“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柴俊臣,你做了這么多惡,就不怕遭報(bào)應(yīng)嗎?” 柴俊臣聽了,火冒三丈,道:“我柴俊臣是一個(gè)堂堂正正的漢子,行的端做的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天下誰敢報(bào)應(yīng)我,佛主嗎?” 慕容初雪道:“當(dāng)初我就是為了替你償還惡業(yè),才在家修行。這些年來,我禮經(jīng)懺佛,為你造的孽在佛前贖罪懺悔,你卻還不知悔改。” 柴俊臣苦笑道:“慕容初雪,說這些話,你的心不會痛嗎?” 慕容初雪道:“柴俊臣,你有病,你是個(gè)瘋子。” 柴俊臣心中暗自好笑,道:“婦人之見,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慕容初雪道:“當(dāng)年吳神仙給我稱骨算命,說我是個(gè)苦命的人,會嫁給一個(gè)人皮獸心之人,沒成想一語成讖。當(dāng)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這個(gè)驢頭馬面的東西。” 柴俊臣怒扇了她一個(gè)巴掌,罵道:“你就是個(gè)賤女人。” 慕容初雪道:“我的確是個(gè)賤女人,而且是個(gè)只知道三從四德,沒見過世面的蠢貨。當(dāng)初不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語,何至如此?” 慕容初雪不想再看見柴俊臣,于是便閉上眼睛,口里念起心經(jīng)。 柴俊臣心煩意亂,吼道:“你再念什么狗屁經(jīng),我就是殺了你。” 慕容初雪道:“死了也好,落得個(gè)干凈。此木成柴中山狼,橫行霸道名俊臣。你殺了我,就像殺了你的救命恩人穆煙眉那樣一拳一拳打死我好了。” 柴俊臣無奈的笑了笑,道:“穆煙眉都死了,你為什么還在嫉妒她,你怎么這么狠毒?慕容初雪,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他氣沖沖的走了。 慕容初雪向佛懺悔道:“佛祖,你還記得初雪第一次走進(jìn)你的神堂嗎?在那之前,我沒有一天信過你,沒有一天。從那以后,我每天都向你誠心祈禱。我見過無數(shù)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但是沒有一個(gè)人能像柴俊臣那樣,毫無人性。弟子實(shí)在是束手無策,終日惶恐不安。如果你真像你在這世間,無數(shù)信徒所說的那樣慈悲為懷、普渡眾生,那樣佛法無邊話。弟子求求你,喚醒柴俊臣內(nèi)心深處,最后一點(diǎn)兒良知吧!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求你保佑我兒柴瑯。” 夜深人靜,慕容初雪誦經(jīng)之聲仍不絕于耳。 柴俊臣和江別南帶著金錢幫一眾好手,馬不停蹄,十幾天后趕到了蘇州分舵。 金錢幫蘇州分舵,眾人爭吵不休,亂作一團(tuán)。他們的舵主死了,本來是一件令人傷感的事情,但是每一個(gè)臉上卻都洋溢著笑容,沒有人會因?yàn)轳R天信的死而感到一絲傷感。眾人先舉杯痛飲,然后借著酒勁兒爭權(quán)奪勢,也是熱鬧。 屠燁覺得馬天信死了,自己資格最老,該由自己當(dāng)這舵主。何嘉杰則覺自己年輕有為,功勞最大,這舵主之位,該自己坐才對。 兩個(gè)人都有一些心腹兄弟,誰也不服誰,一場殺戮已經(jīng)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就在這時(shí),柴俊臣和江別南等人進(jìn)來了。 江別南道:“都是自家兄弟,別傷了和氣。” 屠燁道:“江爺說的在理,有能耐就去殺那個(gè)女的,都是自家兄弟,斗來斗去,成何體統(tǒng)?” 何嘉杰不甘落后,“啪啪啪”扇了自己三個(gè)耳光,說道:“屬下知錯(cuò)了。” 柴俊臣笑道:“知錯(cuò)能改善莫大焉。” 江別南道:“那個(gè)女人叫什么名字?” 屠燁搖頭道:“馬舵主死在群芳院里,有人看見那個(gè)女的和慕容世家的人在一起。” 柴俊臣道:“難道慕容世家的人?” 江別南道:“除了慕容家的人,還有哪個(gè)敢殺了我們金錢幫的舵主?” 十幾天之前,慕容家的三女兒慕容煙翠和四女兒慕容煙花也回娘家了。近幾日來,蘇州城里滿是江湖人,慕容山莊里更是熱鬧。 李文浩忙得焦頭爛額,十幾個(gè)老相好的都要與他再續(xù)前緣,讓他心力交瘁。只好躲在慕容煙波的閨房,與她形影不離,如膠似漆。? 慕容煙波枕在李文浩的胸膛之上,問道:“李郎,你到底有多少新歡舊愛?” 李文浩道:“舊愛無數(shù),新歡只有你一個(gè)。” 人或多或少都有虛榮心,女人更是如此。她們喜歡風(fēng)流才子,就是這個(gè)道理。 慕容煙波問道:“這句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 “不多,也就三十多個(gè)。”李文浩脫口而出,自覺有些過失,忙道:“煙波,無論我和多少女人說過,但是你永遠(yuǎn)是我最后一個(gè)真心愛過的女人。” 慕容云波道:“你沒有騙我吧?” 李文浩摟著她,說道:“當(dāng)然不會。過些日子,我要去華山一趟。” 慕容煙波道:“我也想去華山。” 李文浩道:“也好,我們一起游覽華山。只是你卻去不了華山派。” 慕容煙波道:“也是,華山派一向與我們慕容世家不和。你什么時(shí)候走,還會來我家嗎?” 李文浩道:“這個(gè)就不一定了,不過我會盡快回來見你的。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還有那一道松鼠魚。” 慕容煙波紅了眼睛,說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在群芳院里我就知道,我們也許根本就不是一個(gè)世界里的人。我就是能勉強(qiáng)留住你的人,以后也不會有幸福的。有些鳥兒是關(guān)不住的,因?yàn)樗科鹈颊礉M了自由的光輝,當(dāng)然我也不想成為關(guān)住你的籠子。” 李文浩沉默不語,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些話出自慕容煙波之口,他本以為她是一個(gè)極為難纏的女人。 慕容煙波嘆道:“自古以來黯然銷魂者唯別離而已,但若無別離,又何來相聚?” 李文浩微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壽宴那日,天下哪個(gè)門派不來道賀?除了魔教之外,就連一向與慕容世家不和的華山派也送來了祝壽禮。庭院和堂屋里都已擺滿酒席,群俠觥籌交錯(cuò),歡聲笑語,說盡江湖事。 青梅園里,亭臺花木之間只擺了一桌酒席,菜肴精致華美。席間只坐著八個(gè)人,慕容云龍端著酒杯道:“我敬幾位一杯。”眾人端起酒杯回敬,除了呂思源年幼,其他人都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shí),林二十六忙走了進(jìn)來。 慕容云龍問道:“老林,有什么事嗎?” 林二十六道:“柴俊臣來了,說要見您。” 慕容云龍臉色陰沉,冷冷道:“讓他趕緊滾,他若要賴著不走,你就殺了他。” 林二十六道:“是。” 段正茂問道:“這個(gè)柴俊臣是什么人?” 王圖南笑道:“他是金錢幫的幫主,自稱是周世宗柴榮的后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李孤雁道:“世上還有這種笨蛋,自取其辱。” 柴俊臣吃了幾杯酒,覺得不盡興,于是就把酒倒進(jìn)飯碗里,喝了幾大碗。 柴俊臣見林二十六來了,叫道:“慕容云龍?jiān)趺礇]來?” 林二十六道:“柴俊臣,莊主不想見你,你是自己滾呢?還是我們動手讓你滾呢?” 柴俊臣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們欺人太甚,我要?dú)⒘四銈儭!?/br> 慕容世家的人聽了,紛紛拔出刀來,群雄也都圍了上來。柴俊臣見他們?nèi)硕鄤荼姡篌@失色。 江別南道:“既然慕容老莊主不肯見自己的女婿,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 柴俊臣道:“好,咱們走。” 林二十六道:“把你們搶來的東西也帶走。” 金錢幫的人抬著兩箱子的金銀珠寶走后,眾人又回到了席上吃酒。 盛筵難久,佳期易逝。壽宴散了,慕容山莊也不再喧鬧了。又過了幾天,親朋好友也都走了。薔薇園里靜悄悄的,慕容煙波心中感到一絲落寞,花木依舊,故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