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回去的時候，宴已經散了，柳望舒讓人把梁昇和梁昴送回去安置，她接過熱水帕子去照顧喝醉了的梁漱玉。

    梁漱玉在她靠近時短暫的警醒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腕，直到看到是柳望舒才放松下來，松松依靠向她，“望舒，你回來了。”

    “殿下就算高興，也不能喝這么多酒吧，喝多了還不是自己難受？”柳望舒用熱水帕子給他擦了擦，又拿解酒湯給他喝。

    “晉王來灌我。”梁漱玉笑說，“笑話，我能讓他灌住，他哪里都比不上我，喝酒就能比過我？別看他天天在家喝酒，酒量還真比不上我，他是讓人拖出去的。”

    “喝暈了都。”

    柳望舒嘆氣，“你和他比什么？”

    “是他要跟我比。”梁漱玉糾正說，“還當我看不懂他眼里說的意思？這輩子想贏我，想都別想。”

    “你現如今在天上，他在地上，也不必事事都要和他爭個高低，父皇見了不會喜歡的。”柳望舒說。

    “我可以做父皇喜歡的任何事，但是獨這一條，我不能從。”梁漱玉說，“你以為他在地上了？不，不夠，我要看他到地底下我才甘愿。”

    “不止是前世，還有前前世，他這樣對你，你就不恨他？”梁漱玉問。

    “那都多久的事了。”柳望舒說，“我的仇已經報了，他也受到了他的報應，現在他對我言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是懶得給眼色，也不想因為他影響我們現在的生活。”

    “我有殿下，現在就是最快活的日子，殿下若還是執著與他，過后反而影響了自己，那就不美了。”柳望舒說，“你看他現在還不在地底下？他現在都沒有王妃，王府里有侍妾，但是消息。劉若水曾經和我說過晉王無嗣，我當時還不信，現在也信了。他一個注定無后的人，你跟他計較什么。”

    “像上輩子當個庶人就挺好。”梁漱玉想了一會說，‘這樣逢年過節我也不用想著推恩，還給他賞賜東西。“

    “你富有四海，賞點東西別小氣。“柳望舒說，”他這次要貶為庶人還有些難呢，到現在都沒有妻子沒有孩子，父皇心里對他頗有歉疚。“

    ”再說，父皇總想著你得了我，是你占了晉王的便宜，心里總想著讓你讓著他點。王行風也外任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沒有勝算了，否則也不會這么終日酗酒，不想面對現實。“

    ”不說他了。“梁漱玉環住柳望舒，”望舒，這輩子我一定會讓你當皇后的。“

    柳望舒玩著他的頭發，其實當皇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可預見也就同當太子妃一樣，處理宮務，照顧孩子，照顧殿下。

    晉王在東宮喝酒沒喝贏太子，回到王府恢復意識已經是兩天后，下人端著熱茶來，也沒個人知冷知熱，他心中苦悶，不要熱茶，讓再送酒來，連喝酒也比不了他嗎？

    之后沉迷酒壇，偶爾出府一次，身上的酒氣都能飄散數里，昱帝不喜，叫來罵也罵了，但是晉王已經成癮，戒不掉了，再說除了喝酒他還能干什么？

    梁漱玉當太子后，對勃王和禹王還是重用有加，昱帝看著眼里十分歡喜，但是晉王那也不能不管，他想著之前晉王和恒王要好，就讓他去宗正府領個副值，等到在恒王手下熟悉后，日后好接宗正令的班。

    哪想到晉王和恒王對喝了兩壺酒，恒王淚灑當場說他無男嗣繼位恒王府要沒了，晉王就拍著胸脯保證說此事容易，你有女兒，招個女婿，然后過繼外孫當嗣孫，這事不就成了嗎？恒王說正好，他家的二女兒最近才生了一個男孩，只是添到族譜上他自個不能簽字，晉王手抖的簽下自己的大名，等到第二日昱帝知曉時，兩個人都跪在底下說是酒醉不清醒，還請陛下恕罪。

    晉王兀自說，”恒王叔可憐，父皇就饒恕這一會唄，難道真看著恒王絕嗣不成。“

    昱帝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恒王若自己生得出，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說，但現在既然沒有男丁，那絕不絕嗣就得他說了算，如今梁家正支是子嗣不豐，但是旁系里找個健全人過繼也不是難事，恒王不想自己的王府落入不相干的人手里，如此打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見昱帝沒有松口的跡象，就將主意打到晉王頭上。

    怎么就那么巧，你們兩人私底下喝酒，連族譜和印都準備好，想來個木已成舟逼他就范，晉王是沒腦子，恒王。

    昱帝看了恒王一眼，”既然族譜都上了，就這樣吧，只是日后不能再如此行事，事關血脈，豈能疏忽。“

    恒王跪在地上也是后背生寒，他知道他的行為瞞不了陛下，但是這事陛下的兒子也參與了一半，無論如何，恒王府還是沒有落入外人之手。

    昱帝雖認下了，但是心里實在不痛快，等恒王走后又把晉王罵個狗血淋頭，”你是個傻子呀，明擺著被人利用，之前你怎么答應朕的，說是不喝酒了？喝酒誤事，現在就是這個點小事，你都管不好，你還能干什么？“

    天天喝酒天天喝酒，你母妃為了你眼睛都要哭瞎了，你去后宮看過她半會嗎？就這樣她還想跟朕求情，想要出宮去照顧你，說你心里苦，你心里苦什么你告訴朕，你苦什么？”

    晉王言辭閃爍，兒臣不苦啊。

    “你現在這副自甘墮落的樣子給誰看？”昱帝問，“你覺得你母妃欠你的，她不該給你退親，害得你到現在都沒有王妃，也沒有孩子，看著兄弟們嬌妻幼子，你心里苦是不是？”

    “那你是不是還覺得朕欠你的，朕不該立秦王為太子，應該立你才是？”

    ‘

    晉王跪下，“兒臣不敢。”

    “你嘴上說著不敢，心里一直是這么想的吧。”昱帝說，“是，曾經朕是想過立你為太子，因為當時的你看起來謙虛好學，禮賢下士，對朝事十分上心，看起來能當個好的儲君。”

    “但是為什么朕后來不選你了。”

    “你問問你自己，你謙虛好學嗎？你禮賢下士嗎？你真的對朝事上心還是對勾聯朝臣用心？你能當個好儲君嗎？”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