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十七
柳望舒先頭懷孕吃夠了苦頭,所以生產(chǎn)順利,坐月子時也沒受什么苦,只是不讓她洗澡,身上還用熱巾子擦了擦,頭發(fā)是萬萬不能下水,只能撒了香粉再用梳子篦發(fā)。現(xiàn)在臥房里就是濃重的香粉氣。 每次梁漱玉進來,柳望舒都不讓他太靠前來,只遙遙坐著說話,雖然玉鈿再三說小姐你身上香噴噴的,一點異味都沒有,柳望舒還是不太想讓梁漱玉近身。 但是現(xiàn)在殿下都生氣了,柳望舒還是湊過去哄人,“那怎么能冷落殿下呢?冷落了殿下那還怎么生孩子啊?” “合著我就是個生孩子用的,要是你不想生孩子,更加不會理會我了。”梁漱玉板臉說。 柳望舒愣了一下,“那話都讓殿下說了,我說什么?這不是殿下先開的頭嗎?” 梁漱玉本就是故意,他將人攔腰抱在自己腿上,“我就是想讓你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別一顆心都放在那小崽子身上,他這么點大,你就是少看兩眼他也不知道,你要少看了我,我心里可會記上一筆的。” 柳望舒軟軟道,“啊,那現(xiàn)在殿下的賬本上記了幾筆了?我要做什么才能讓殿下忘掉這些債。” “那要看你表現(xiàn)。”梁漱玉說。 柳望舒湊上去,唇離得越來越近,近到能感受到梁漱玉略帶急促的呼吸,柳望舒停住了,然后越過臉伏在他肩頭上笑,笑得還挺開心。 梁漱玉端著架子等柳望舒來討好,結(jié)果又被耍了一道,好氣又好笑,摟著她的腰,“戲耍本王很高興?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當(dāng)回事呢。” “怎么會呢?”柳望舒說,“殿下是我的天。” “這話我聽著不信。”梁漱玉說。 “我這會是不能伺候殿下,等到月后。”柳望舒湊他耳邊說了什么,梁漱玉鼻息一緊,“你這是仗著你現(xiàn)在不方便,可勁的撩撥我,你總有方便的時候,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柳望舒看他,“殿下要是忍的難受,就找其他人來解決,我不怪殿下。”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色中惡鬼?”梁漱玉說,“我是覺得你最近太關(guān)注昇兒,都不關(guān)心我,你以為我就是為了那檔子事?” “沒有。”柳望舒搖晃著他,“是我小人之心度殿下君子之腹了。” “日后我定會改正,把關(guān)心殿下放在第一位。” “你最好說到做到。”梁漱玉說,“不然我就把你說的這話寫出來,讓人裱起來掛在你房里,看誰丟臉。” 到底是年輕夫妻,說了兩句就又黏黏糊糊一起。 昱帝在昭陽殿圍著火爐烤橘子,太皓和舒王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身邊,等他喂橘子吃,婁貴妃又在扒拉禮單給梁昇,“陛下真要禮部來cao持昇兒的滿月,會不會太過了?當(dāng)初太皓和舒王都是內(nèi)府置辦的。” “等到太皓和舒王周歲,禮部也要按章行事,畢竟他們現(xiàn)在都是有品階的。“昱帝說,”昇兒是皇太孫,他也是有品階的,由禮部和宗正府一起cao持正合適。“ “禮部那哪有皇太孫的章程,還不是現(xiàn)想的。“ “朕讓他們比著太子的兒子做。“昱帝說。 婁貴妃又露出那種擔(dān)心的神情,之前給她寫信的人還沒找出來,玉兒只讓她放心,但是她怎么能放心,要是這次他不再提醒,而是直接說出來了,那該怎么辦? 昱帝其實想的也是這個事,當(dāng)初他想立婁貴妃為后,有個人蹦出來告訴他有人知道婁貴妃的身世,陛下要一意孤行立她為后,可對得起先帝。當(dāng)時他登基也才不久,因為爭儲過程太過慘烈,還在修補形象之時,這個時候若讓人傳出婁貴妃是罪臣之女,而且還是和先帝的死脫不了干系的罪臣,一個孝字壓下來,昱帝沒有十足的打算能應(yīng)付這個情況,所以最后就退卻了沒有立后。 這么些年雖然他還是沒找出這個人,但是現(xiàn)在的他足以應(yīng)付若他爆出來這個消息的問題。他現(xiàn)在不立后,也不立太子,立一個皇太孫就是試探,如果那人還活著,如果那人還是沒有改變心意,要替先帝不平,那么他就一定會再次出現(xiàn)。 這次一定要找到他。 既然那么忠于先帝,早該下去侍奉先帝了,徒留在這找活著的人不自在。 尤大勇被他兒子拖延了好幾次,終于意識到自己被糊弄了,拐杖杵地的大發(fā)雷霆,“好啊,長本事了你,連你爹你也敢糊弄。” 尤智跪下連道不敢,“實在是爹你現(xiàn)在沒有上朝的理由啊,這上書的折子都要先經(jīng)過丞相,這柳相是秦王的岳丈,他肯定會攔下爹你的上書,咱們在沒有找到直達天聽的方法前,不能草率行動,打草驚蛇啊。” “他一個人就能只手遮天?”尤大勇罵道,“丞相總不是只有他一個,你就不會想辦法?還不是你無用,如果你現(xiàn)在官當(dāng)?shù)迷俅笮苤苯用媸ィ€用的找其他方法?” “是兒子沒用。”尤智認道,“爹消消氣,你現(xiàn)在的身體可氣不得呀。” “知道我氣不得你還氣我。”尤大勇說,“你自己想不出辦法你就給我讓開,我自己去,我去叩宮門,哪怕是去敲登聞鼓,我這消息總能傳出去。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就跪在大街上,我去跪皇陵,哭先帝,怎么都不能讓陛下把這個太子定下來。” “爹。”尤智無奈喊道,“你這樣痛快了,家人可怎么辦?” “文臣何懼以死諫國。”尤大勇說,“千秋萬世之后,自有人記得。” 尤智沒想到他爹還有這流芳百世的想法,但是這到底是流芳百世,還是留個笑話給后人,他也不想爭辯這個,他沒有他爹的覺悟,千秋萬世后的事他管不著,但是現(xiàn)在他爹要這么做,他全家滿門就是一個死,他不能看著自己家人死,他死都算了,他是他爹的兒子,要承擔(dān)這些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是他的孩子,他孩子的孩子,為了他爹這一個念頭枉死,這太虧了。 言玉樓全家慘死,不用等到以后,現(xiàn)在就有人知道他是冤的,他拒絕順著先帝的話讓先帝去封禪,他這個是文臣風(fēng)骨,雖然家人無辜,但是他本人的名還是保住了。他爹這個就是參合到陛下的家事,而且除了秦王,余下晉王和禹王看著也不像個明君,那更慘,要是他們?nèi)蘸蟮腔莻€昏君,他爹就是拉下秦王的罪魁禍?zhǔn)祝蔷筒皇切υ挘沁z臭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