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肆
柳望舒忍不住去看他,又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轉(zhuǎn)頭,等霍雪蓮都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問她在看什么時,柳望舒才不再看,只能四處張望,和邱子昂對視時她還想笑,邱子昂一個白眼已經(jīng)轉(zhuǎn)頭過去,柳望舒這才想起,是啦,她被點為晉王妃,邱子昂也被點為晉王側(cè)妃,明明出身不差,也是照正頭娘子培養(yǎng)大的閨秀,現(xiàn)在要做小,低人一頭,如何能對她有個好臉色。 柳望舒想自己死去活來三次,說倒霉但也不算太倒霉,只邱子昂是真倒霉,兩世嫁給晉王這個偽君子,一世嫁給安王,子嗣上不順,等好不容易順了,安王就來那么一出,她是好不了,她的兒女也好不了,說不定娘家也會受影響。 柳望舒在心中嘆氣,再看向許小仙,她記起來了,禹王正妃原本選的是趙家姑娘,許小仙是側(cè)妃,只是那趙姑娘運氣不好,婚前得了急癥去了,陳嬪覺得許小仙也是個好姑娘,也就不另選了,讓她做了正妃。 許小仙見她看過來也回以淺淺一笑,大家在宮里同吃同住了那么久,面兒情也是有的。 晉王打完馬球下場了,志得意滿時看向柳家的方向,他的王妃躲在柳朗身邊一個照眼都不曾見到。 晉王有些遺憾,只當(dāng)她是怕羞了,將比賽贏的彩頭獻給父皇,昱帝笑說,“朕許的彩頭,又讓你借花獻佛的還回來了。” “這是兒臣贏得,獻給父皇是兒臣一片孝心。”晉王回說。 庭中眾人恭維晉王純孝,又說晉王騎藝高超,晉王笑說不過是哄父皇高興一笑,花花架子人人抬,好一片錦繡場面。 晉王看著四周,志得意滿,又看秦王獨酌模樣,笑著拱手說,“今日春宴,二哥不想露兩手?” 秦王舉著酒杯挑眉。“你說我?” “父皇設(shè)宴就是想與民同樂,二哥可不要端著架子。”晉王說,“不拘是什么,能讓父皇得一樂,也是我們?yōu)槿俗拥男㈨槨!?/br> 柳望舒心頭一跳,她怔怔看向秦王,這次他會點她嗎?怕是不會了。那他會點誰?柳望舒心里有些澀澀的,若是那個她也能勇敢站起來,是不是也就能入了殿下的眼? “晉王話說的這么大,本王要是不應(yīng),豈不是即不孝順又不識趣。”秦王笑說,“父皇,你想看兒子表演什么,兒子就當(dāng)彩衣娛親了。” 昱帝看一眼場內(nèi)思索,再來一場馬球時間太長,再說也怕沒人愿意陪秦王玩,把他晾在場上尷尬。 “聽說二哥最近苦練射藝,不如給大家表演一個百步穿楊吧。”晉王笑著提議說。 “苦練射藝?這又是哪傳出的消息,本王怎么不知道。”秦王笑說。“要說本王勤練酒藝才是。” “秦王喝醉了。”婁貴妃淡淡說。 “母妃,你可太小瞧你兒子的酒量了,這才多少就醉了?”秦王笑著起身,繼承自母親的好樣貌,劍眉入鬢,色若春花,不開口還是挺能唬人的,個子高,卻沒個正行,好好的親王服飾,穿在他身上就如浪子,“要本王射箭也可以,但是射靶太過于無趣,不如擇一佳人,頭頂果子站在百米外做靶,豈不刺激。” “你若要射箭就好好的,莫要做怪。”婁貴妃說。 “如此就依你。”昱帝說,身后的宦官使一個眼色,被點中的宮女兩股兢兢的走出來,深深埋頭藏住臉上的害怕。 “不要宮女,要佳人。”秦王語罷隨意望去,正好和柳望舒撞個對眼。那眼睛里像有千言萬語,一時給秦王看住了,還從未有女子這樣看過他,似嗔還嬌。 “我愿意當(dāng)秦王殿下的箭靶。”一個女子脆生生的說道。 兩人從這奇怪的氛圍里出來,齊齊望去,站起來的人是筠恩郡主的女兒蔣似星,秦王微一挑眉,柳望舒卻心沉入海底。 怎么偏偏是她。 蔣似星自十四歲時在宮里見過一次秦王,就喜歡上他,但是秦王浪蕩名聲在外,京中但凡正經(jīng)點的女子都不敢與他搭邊,怕壞了名聲。 蔣似星原以為自己會將這份喜歡偷偷放在心里,但是最近她做了很奇怪的的夢,夢里向來不喜歡正經(jīng)女子的秦王在蘭春宴上主動讓柳家的小姐做箭靶,后來還主動請求陛下賜婚,兩人成婚后伉儷情深,秦王還浪子回頭,對王妃鐘情專一,羨煞旁人。 蔣似星夢到自己不服氣,她以為秦王不會屬于任何人,他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他也不用為了誰浪子回頭,他那樣浪蕩那樣壞,也有人愛他,那就是她。她用了計策如愿當(dāng)上了秦王的側(cè)妃,但是整整八年,八年里秦王都不曾碰過她,最后還把她送了回去,生不如死的活著。 那夢里的絕望太逼真,逼真到夢醒了她都止不住害怕。 喜歡秦王太痛了,她不想喜歡了,但是到了蘭春宴,電光石火之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站起來說了這句話,她說完后,所有人都看向她,那目光里不乏驚訝,好奇,還有看熱鬧。 她站起來后又有些后悔了。 不過看著柳望舒低頭,她又覺得自己沒錯,柳望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晉王妃,注定和秦王無緣了,那她為什么不站起來?夢里是她出現(xiàn)的晚了,若秦王喜歡勇敢的女子,若秦王喜歡上她,那自然就不會像夢里那樣對她。 秦王體貼溫柔,最后還當(dāng)了太子,那不就是都是她的了。 蔣似星看向秦王的眼睛多了些熱切。 筠恩郡主也不知道女兒這是發(fā)什么瘋,忙扯她的衣袖,還要笑說,“小孩子還以為是什么好玩的東西呢。” “那可不好玩。”恒王妃說,“讓你頭頂著果子當(dāng)箭靶,一個不慎可要受傷的。” “二哥你若是不想彩衣娛親直說便是了,何必這么捉弄人?”晉王笑說,“女子膽小,如何敢和你玩這樣的游戲。” “三弟說的有道理。“秦王說,”再說一個站樁也沒什么好玩的,仇將軍,聽說你力大無比,能投擲百丈遠,不如由你拋果,我來射你拋出的果。“ 仇將軍站起,“既然殿下有雅興,末將自當(dāng)奉陪。不過一個果子是不是有點不盡興。” “哈哈。”秦王仰頭笑說,“拿弓箭來,今日仇將軍不停,本王的箭就不停可好?” “你可不要夸大,仇將軍扔果子可比你拉弓省力。”昱帝笑說。 “是啊,二哥不要逞強,都是圖父皇一樂,不如你和仇將軍反過來也可以。”晉王提議說。 秦王已經(jīng)扭動拇指扳指,拿弓箭的姿勢說不上的瀟灑自如,他自有傲氣風(fēng)流的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