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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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以為自己死了,她走了一條好長好長的黑路,好似走不到盡頭,她累了,不想走了,干脆坐在地上發呆。 上一次死的時候只顧著憤慨,沒有時間發呆。這次倒是能好好回顧一下自己的一生,柳望舒想了想,最后還能見秦王一面其實挺好的,能死在他懷里也很好,美中不足就是兩世都死在晉王手里,太冤了。 坐在地上發呆呢,就看秦王走了過來,拉起她的手,要她往前走,柳望舒急了,‘你怎么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不會給我殉情了吧?你個傻子!’ 因為太急了,都急醒來了,一睜眼看見熟悉的帳頂,揮舞著手卻揮不動,一看手和別人綁在一起,柳望舒側頭,就看見秦王安靜沉穩的睡著。 “我這是沒死?”柳望舒想。 “小姐。”玉鈿就坐在床邊的腳踏上,一直盯著柳望舒看,所以她一睜眼她就發現了,語帶泣音的喊道,“你總算醒了,都要給我嚇死了?!?/br> “噓,小聲點。”柳望舒說,其實她說不了太大聲,她又轉頭看一眼秦王,睡得很沉,輕易鬧不醒。 “你拿水來給我潤潤喉嚨。”柳望舒說。 玉鈿忙哦的起身,起身太急還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端來溫茶水,柳望舒平躺著不好喝,玉鈿又惶急忙的去找吸管杯,柳望舒只潤了口腔,咽下還有些困難。她也不折騰玉鈿了,“你多久沒睡了,眼下都黑成什么樣了?” “小姐不回來,我怎么睡的著?!庇疋氀劭艏t紅的說,“老天保佑,王爺把小姐找到了?!?/br> “小姐出事那天,老爺和太太就到王府了,也只一直吃不下睡不著的等待,等太醫看過說沒大礙,他們才回去?!?/br> “是我不笑,累父親母親擔憂cao心了?!傲鎲?,“那昇兒和昴兒呢?” “二爺讓奶娘帶著,還好,只大爺哭鬧著找了幾次母妃,王爺讓送進宮讓貴妃幫忙看著,有公主和舒王陪著玩,能好些?!?/br> 柳望舒點頭?!拔椰F在在府上,也安全了,你也去休息吧,別在著守著了。“ 玉鈿搖頭,“奴婢守著小姐才安心?!?/br> “聽話?!傲嬲f,”你看你現在走路都打晃,你沒休息好,等我好了要使喚人的時候,你怎么辦?“ 玉鈿這才肯離去。 柳望舒再一次搖頭,沒有和秦王在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讓她心情大好,再看手腕被綁的結結實實,這個傻子,這么綁著,等他睡醒這手還能要? 柳望舒用另外一只手解帶子,結打的死,又只有單手用力,不太好解,但是柳望舒有的是耐心,慢慢的也將繩子解開,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十指交握。 柳朗看見女兒被打橫抱回來,真的是腿軟,等太醫再三保證說沒什么大礙,只是皮rou傷,他才穩下心神,他這幾天在王府其實并不和規矩,知道女兒安全了,他就要忙他的事。 先去威遠將軍府,周奇的威遠將軍的關系,去他府上肯定有消息。老將軍人糊涂了不管事,現在府里主事的是林夢柏的二兒子,他也才到家,和柳朗就是前后腳。 林家對柳朗再不滿,見他一心為了柳望舒,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的,這林家二郎見了他也會喊一句姑父,“王妃可回府了?“ 柳朗點頭,“你不知道?“ “周叔帶著人收網我就知道估計是有眉目了,我守在外圍,擔心有同伙逃竄,沒等到同伙,等來收隊的通知。“林二說,”那定然是找到了?!?/br> “在哪里找到的,你知道嗎?“柳朗問。 “具體位置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城中一片民居,這匪徒膽子還不小,敢往人多的地方鉆?!傲侄f。 林夫人說想去看外甥女,柳朗阻止,“王妃和王爺都受了一點輕傷,估計這段時間不會見外客,等時候方便了,我再讓人通知你?!?/br> “受傷了,那可嚴重?“林夫人關切說。 “比起性命來,只受點傷已經是萬幸。“柳朗說。 從將軍府出來,沒有線索的柳朗緊鎖著眉頭,回到自己府上,李子然已經在等他,“望舒沒事吧?” 柳朗苦笑,比著脖子說,“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痛不欲生了?!?/br> 李子然說,”傷在脖子,是匪徒傷的,還是望舒為了自保清白?“ “一個回來意識不清,一個回來倒頭就睡,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傲收f,“總算是好端端的都回來了,這秋后算賬的事,不急?!?/br> 門房來報,江孟來訪,柳朗連忙讓人進來,“柳相,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何事?” 江孟也不賣關子,“方才陛下下旨將晉王禁閉在府,晉王府所有的親兵撤出,由皇城軍接管?!?/br> 起先聽到禁閉,柳朗還不以為意,不過就是閉門思過的措辭嚴厲了些,聽說換了守衛,他才正色,“晉王犯了何事?” “這個節骨眼還能有何事?”江孟說,“聽說秦王一路拎著晉王進宮的,晉王被打的鼻青臉腫,看來這背地里行刺秦王的就是晉王?!?/br> 柳朗回過神來,是啦,一開始就說的是搜查刺殺秦王的兇手,并沒有說是王妃被擄,雖然這事最后可能也瞞不住,但是沒有在當時大規模的散開,日后也形不成氣。 “晉王一向嫉恨秦王,這次竟然使出行刺的歪招,看來王行風一走,他是方寸大亂?!绷收f。 “也不知道秦王傷的怎么樣?”江孟問。 “已經沒有大礙,我回來的時候,他正睡著休息呢。”柳朗說,“不過還要看明天朝上有沒有御史有話說?!?/br> “陛下關了晉王禁閉,王行風又不是沒有留下幫手,明天肯定有話說。只看陛下怎么說?”江門說,“如果陛下明言是因為晉王刺傷了秦王才關的禁閉,那就算王行風此時在京城,也是回天無力了,一個殘害手足的皇子,怎么能成為儲君?可惜他謀劃半生,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昱帝在周奇那聽到了事情始末和細節,癱坐在龍椅上,仿佛蒼老了好幾歲,“這些事不要再讓人知道?!?/br> 周奇應是,然后告退,只留昱帝一個人坐在殿內,反省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問題,竟然養出這么一個兒子,若不是周奇機敏,秦王奮不顧身,柳望舒剛烈,晉王他這是要不顧倫理逼迫嫂子,行畜生事。 昱帝閉眼,秦王險些打死晉王,還留最后一絲理智,說要請父皇做主,但是他這個父皇能做的只是將晉王禁閉,他下不去手殺兒子,他也不希望秦王殺了晉王,雖然設身處地,他能明白秦王的憤慨和恨不得將晉王置之死地,但是,但是他是殺過兄弟的人,他知道那種感覺,他不想秦王以后一天也體驗他這種后悔。 婁貴妃輕輕的走進來,見昱帝默不作聲的淚流滿面,不由也跟著紅了眼眶,上前捂住他的手,“陛下莫要傷心?!?/br> “玉兒該恨死朕了。” “玉兒自小孝順,陛下的深意他若是一時不懂,日后也會懂得?!?/br> “他的妻子在他面前被人擄走,在他面前簪刺脖頸以保清白,但是朕卻殺不了那個壞人?!标诺壅f,“朕也不能不讓他殺?!?/br> “現在人都還好好的,就是萬幸,那些秋后算賬,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事都不是大事?!眾滟F妃說,“玉兒何嘗不知道他將晉王帶到你面前,就是保他的命,但他還是帶來了,只要望舒還好好的,玉兒還是有理智。” 因為太過傷心,一向勤勉上朝的昱帝避朝了,讓一心想就此事發表言論的臣子撲了空,不過陛下雖然人沒來,還是發了一道明旨,言明晉王被關禁閉是因為籌劃主使了行刺秦王一事,證據確鑿,若是朝中大臣有替他求情者,通通視為同黨,已同罪論處。 這晉王是皇子,刺殺另一個皇子也只關的禁閉,你一個臣子,背上刺殺皇子的罪還能好?于是沒有人再發聲。 而晉王府本應該萬眾矚目的第一個孩子,生了兩天還沒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