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新年大宴
許小仙一進屋先在暖爐前解了斗篷,烘了寒氣,才往內走,柳望舒親自給她倒茶,“下著雪怎么想著過來了?” “才從宮里出來。”許小仙說,“娘娘讓我來跟秦王道謝,謝謝他替禹王cao心婚儀,還在陛下面前提給娘娘升位份的事。” “秦王不過一句錦上添花,陳嬪娘娘本就該晉位了。”柳望舒說,“但是王爺跟我說,現在禹王的婚儀不歸他管,晉王去父皇面前說和禹王交好,讓父皇把禹王的婚儀交給他辦。” “那又是另外的事。”許小仙說,“總覺得晉王并不靠譜,他竟然想著要禹王在勃王之前成親,幸好勃王還有理智在,都等了兩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這一個月,誰叫他最小呢。” “原想著你成親那日,我和安王妃在內院幫著宴客,但是安王妃現在有孕,晉王既然管了婚儀這事,內宅宴客肯定也是以晉王妃為首。”柳望舒說。 “到時候jiejie到房里來陪著我好不好。”許小仙說。“我想給太皓公主做個珍珠兜衫,正好夏天能穿,jiejie覺得合適嗎?” “何必做那么精細的東西,又費時間又傷眼睛的,小孩子長的快,做點小東西就可以了。”柳望舒說,“你看你最后進門,要做的東西比我們都多。” 新嫁娘到婆家,要給近親準備禮物,一般都是新嫁娘親手做的女紅,她當時只要準備太后和婁貴妃,安王妃的,哪像許小仙,除了太后,貴妃,誠妃,還有三個嫂子,現在還多了兩個小姑子小叔子。 “可是晉王妃準備的禮物十分精美,我只擔心我這手藝,別到時候給娘娘殿下丟人。”許小仙說。 “晉王妃送的東西都是吃那碗飯的人做的,咱們犯不著跟她們比。”柳望舒說,”咱們這樣的人家,送禮貴在心意。“ 新年大宴,昱帝看著下面兒子都成雙成對,再看身側,貴妃身邊被人抱著的小兒子小女兒,覺得家中人丁興旺,是王朝興盛之勢,是老天對他多年來勵精圖治勤勉為政的獎勵,心中高興,多次舉杯不說,還發(fā)下豪言,“皇長孫落地成王。” 婁貴妃知曉他是喝醉了,并不以為意,只淑妃皺了下眉,皮笑rou不笑的看著安王夫婦,“那安王妃倒是搶占先機。” “陛下的第一個孫輩,無論是男是女,都很招人稀罕。”婁貴妃笑說,“陛下是太高興喝醉了。” 安王看著淑妃的眼神往前坐了坐,想擋住邱子昂,但邱子昂卻不理他的好意,她知道王爺是怎么想的,他當這個窩囊的皇長子當夠了,不想生出皇長孫,跟著他一塊窩囊。但是孩子已經托生在她肚子里,是男是女已經沒辦法改變,難道是個兒子又把他塞回去,還是直接把他弄死? 淑妃的話好沒道理,他們居長先成親先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嗎,什么叫搶占先機,難道做哥哥的還得等弟弟先生了再懷。邱子昂對著淑妃笑,”起先皇祖母讓安王為子嗣積福茹素,兒臣還擔心殿下茹素的時間短了,會不會有影響,現在懷上了才稍稍心安,是兒是女兒臣都開心,只要能平安落地就好。“ 恒王聞言端著酒杯的手就這么懸在半空,他單獨一人坐著一席,恒王妃病的有些久了,怕進宮過了病氣,就推辭沒有進宮,靜嘉靜禾說要照顧母妃也沒有進宮。 太后責令人茹素的起因還在他這呢,以他的名義辦的水陸道場,讓他也吃素,恒王冷笑,要是吃素有用,這滿天下都是和尚了。 “你不能大意,日常起居都要小心,哀家讓人去五臺山請的平安符,你拿回去貼身帶著,不得離身。“太后被安王妃的話提醒了。 “恒王的妾室是不是也有孕了,你也拿一個回去。“太后看著恒王說。 恒王麻木的將酒一飲而盡,有時候他也恨太后,為何要拆穿王妃的面目,你既然早知道早不說,就該一輩子都不說。半輩子夫妻相濡以沫,臨了被人告訴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枕邊人,這種打擊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現在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兒子不兒子,身死爵除又如何?他幸福美滿的生活誰來彌補? 昱帝看著恒王身單影只,總算還知道他今日之困苦都是因為他兒子的過錯,昱帝面色變得不好,端著酒壺走到恒王面前,“九弟,哥哥敬你一杯。“ 新年大宴上如何不說,恒王府,又懷了身孕三個月的春雨緩步走向王妃正院,靜嘉靜禾正陪著恒王妃團年,想辦法說點松快的事讓王妃開心,但是無論怎么努力,只有三個人的餐桌都是倍感凄涼。 這時候春雨走進來,靜禾立即站起來,“你過來干什么?你過來看笑話的是不是?“ “就算我母妃的身體不好,你是個什么貨色,難道還敢覬覦王妃的位置?“ “靜禾。“恒王妃厲聲道,怎么鬧出那么大的事她還是一點不懂事,這么咋咋呼呼,說什么身體不好覬覦王妃位置,聽著像是咒她短命。 “不就是又懷孕了嗎?還敢湊到姑奶奶面前來,姑奶奶既然能弄死你一個孩子,就能弄死第二個。”靜禾看向春雨的肚子滿是仇恨,就是因為她,父王和母妃才會起了嫌隙,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知道王府會這么冷,父王會這么無情。 “不說話說就別說話,你是覺得我現在病了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恒王妃提高音量說,然后因為岔氣又咳起來,靜嘉忙給她拍背順氣。 春雨對小紅說,”你先出去吧,我跟王妃說幾句貼心話。“小紅回頭救了她一命,春雨就把她留在身邊當大丫頭。 恒王妃讓春雨坐,“靜禾是老小,被我和她jiejie們慣壞了,她只是嘴上厲害,要說害人,她沒那個膽子。“ “郡主身份尊貴,身后有父王母妃護著,無論犯什么錯都有人兜著。“春雨說。 靜禾剛要開口,靜嘉適時上去捂住她的嘴,你可別說話了。 恒王妃讓人給春雨添一副碗筷,“既然來了,就一起用點,今天是年三十,熱熱鬧鬧的過年不說其他。” 春雨真的就吃起來,很自在就像在自己屋里,無視靜禾的白眼,她還向王妃敬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后說,“春雨已是微末女子,身世飄零,入府時對王妃說的話是認真的,我只要生下孩子,看他一眼便肯甘心赴死。” “我知道現在說了你也不信,畢竟不管是王爺還是宮里,都認定你的孩子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死的,”恒王妃嘆氣,“但是你我都知道,那個孩子不是王爺的,我既然準你進府,就沒有害你孩子的理由。” “當然沒有管好靜禾,是我的過錯,這個我無從辯駁。”恒王妃說,“她身邊的丫頭奶娘我都發(fā)賣出去了,縱著主子還瞞著我,惹下這等大禍,死不足惜。” “我現在的心情和當初入府的心情是一樣的。”春雨看著恒王妃說,“只要孩子平安生出來,我會笑著去死。” “這個孩子是王爺的親骨rou,王妃想必也能心無芥蒂的養(yǎng)著他。”春雨說,“冤有頭,債有主,之前那個孩子,無論如何都怪罪不到王爺和王妃身上,我知道是誰害的他。” “你真知道?”恒王妃說,“當初靜宜回來跟我說,靜禾有一段時間和晉王妃走的近,晉王妃也許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她送了很多東西給靜禾,也許就是那些東西里有相克的,但是等我去找時,已經找不到證據。” “晉王妃?”春雨不知道還有一個女子牽扯其中,“我說的是晉王,晉王不認他的孩子,把我推到這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就是害死孩子的兇手。” “晉王妃也罷,他們兩個是夫妻,總是一體的。”春雨看著恒王妃說,“既然知道誰是兇手,沒有證據算不得什么大事。” “王妃盡管去做,我都配合。” “你到底想要什么?“恒王妃問。 春雨站起,“第一惟愿我兒安康。” “第二期盼晉王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