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貴妃往事
秦王匆匆進(jìn)了宮,進(jìn)殿前問姑姑情況怎么樣,“娘娘喝了安胎的藥。”姑姑苦著臉說,“娘娘不讓陛下過來,說陛下騙的她好苦。” 秦王心里一沉,進(jìn)到殿里就跪倒在婁貴妃膝下,抱住她的腿,“母妃要打要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母妃就是不顧及我和父皇,也要想著腹中的弟弟啊。” “我想著他干什么?要不是因為他,你們兩也不會聯(lián)手把我蒙在鼓里。”婁貴妃胸口起伏的厲害,她一想到她最親近最相信的兩個人有事瞞著她,她就開始懷疑,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還有這昭陽殿,滿殿心腹,也沒有一個人跟她說,她雖活著,跟個死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母妃懷弟弟辛苦,我只是不想讓母妃再為了我傷心焦慮,所以才讓父皇不告訴母妃的。”秦王說,“母妃就算責(zé)罰,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 婁貴妃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還不認(rèn)錯?” “側(cè)妃是怎么回事?還身份高貴?”婁貴妃問,“到底是什么人?” “不過是一個縣主。”秦王就把菊苑的事說了,“兒子覺得丟臉,才沒和母妃說的。“ “所以你去領(lǐng)吏部事,最近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都是因為此事?”婁貴妃問。 秦王一時啞口無言。 片刻后晦澀開口,“淑妃算計我,硬潑了一盆臟水給我,我氣不過,一味的忍讓,只會讓自己委屈,現(xiàn)在自己委屈就算了,還讓望舒跟著我一起委屈。” “母妃,是我求著望舒嫁給我,我不能讓她跟我一起受委屈。“ “那你之后準(zhǔn)備怎么辦?”婁貴妃問,“朝堂這個沼澤,你一腳踩進(jìn)來,就再難以脫身出去。你這么久來頹唐自污就是讓所以人都以為你是個草包,讓你父皇知道你不堪大用,可如今你這一番作為,你父皇都看在眼里。” “除了你父皇,還有其他人。” “我覺得,知道母妃身世的人必定不是晉王的人,否則他早就說出來了,何必要給母妃留下這樣的威脅。”秦王說。 “所以呢,你決定和晉王相爭了?不管輸贏,都是一地雞毛。”婁貴妃說,”玉兒,娘從來沒想過讓你坐那個位置,只要你一世平安喜樂,娘就知足了.” 秦王想說不是你不想爭你就一定能平安喜樂,母妃想的太天真了,但是秦王不想去指責(zé)婁貴妃,只能說,“母親的教誨,兒子一直記在心里。” “你父皇只是一味的寵愛你,一味的縱容你,若是讓他知道你是有才干的,他會對你有其他的期望。”婁貴妃摸著秦王的頭說,“那個位置又有什么好?” “我沒有想過那個位置,自始至終我只是想替自己出一口氣。”秦王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玉兒。”婁貴妃摟住秦王大哭,“都是娘不好,誰讓娘是罪臣之女,這輩子只能隱姓埋名,連帶著你也不能爭。“ 婁貴妃情緒過激暈了過去,昱帝匆匆而來,“怎么就把你母妃氣成這樣。” “母妃氣我胡鬧納了側(cè)妃,正好這次吏部的事也是個由頭,父皇干脆讓我閉門思過吧。”秦王聲音暗啞的說。 昱帝看著他,沉默久久后說,“你先出宮吧,朕陪著你母妃。” 秦王失魂落魄的出了宮,親衛(wèi)問回王府,秦王說不,去柳府,到了柳府也不進(jìn)去,就停在側(cè)門邊上,片刻后柳望舒披著斗篷出現(xiàn),上了馬車,“殿下到了不說進(jìn)去,只在側(cè)門待著不走,下人看了都迷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秦王貪婪的看著她,柳望舒長的極好他是知道的,那日在獵場,炎炎烈日下,她雪肌玉骨,眼波含情,他就知道,她長的極好。 “可是出什么事了?”柳望舒看他神情不對勁就問說。“殿下有話直說,這般含蓄我倒不習(xí)慣了。” “對不起。”秦王說,一開口聲音暗啞難聽,他清清嗓子,想要恢復(fù)正常,但怎么也咳不回清亮的嗓音,只能反復(fù)說對不起。 “我一意孤行要娶你,是害了你。” 柳望舒胸口一震,她看向秦王,“殿下來,難道是要跟我退婚?” 秦王閉眼點頭,“我不欲讓你從別處聽到這個消息,退婚也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 柳望舒坐近了些,“殿下到底發(fā)生何事了?” “沒什么事,只是我突然覺得,府上有一個側(cè)妃,挺對不住你的。”秦王說,“你長的好看,父親也頂用,實在不用嫁給我來受這個委屈。” “以后這樣的委屈還會有很多。” “夫榮妻榮,夫辱妻辱。”秦王說,“董初月這個人不討人喜歡吧,以后若要讓你對她奴顏婢膝,你做不到吧。” “我也不舍得讓你對她卑微,她比不上你一根頭發(fā)絲。” “殿下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若是睡醒后還是想退婚。”柳望舒頓一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受著便是。” 秦王看她,“如果退婚,你會有一點點傷心嗎?不為別的,就為了我,會傷心嗎?” 柳望舒看他,看起來都快要傷心死了,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到底于心不忍,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不是真的想和我退婚,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是誰逼著讓殿下退婚不成?” 秦王突然暴起,緊緊摟住了她,頭埋在她的肩頸處,柳望舒欲要掙扎,就感覺到一滴一滴的熱淚落在她的脖頸,她猶豫了,安靜的任由他抱著,將手輕輕放在秦王的后背。 “我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受這個委屈。”秦王在她耳邊說,“但是我真的舍不得,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女人,我很喜歡你啊你知不知道。” 婁貴妃悠悠轉(zhuǎn)醒,看到昱帝床側(cè)看著她,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下來,“玉兒呢?” “朕讓他先回去了。”昱帝說,“你和他說什么了,朕許久都沒見他這么委屈的樣子。” 婁貴妃閉眼,再睜眼看到自己的肚子,再沒有一絲欣喜,只有厭惡,她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肚子,不該有你,不該有你。 昱帝大驚,緊緊的抱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傷害自己?” “我不該懷孕的。”婁貴妃看著昱帝說,“承蒙陛下垂憐,將我從死牢中救了出來,給我改姓,以良家子的身份進(jìn)宮侍奉。” “這么多年來獨得陛下恩寵,已是萬幸,是我貪心,才生了玉兒,卻是害了他。” “你在胡說什么?”昱帝心疼的說,“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你又翻出來說什么?” “不是陳年舊事,不是天衣無縫。” “天下還有人知道我是言云杉的女兒。”婁貴妃說,言云杉,先帝病重時欲前往泰山封禪向天祈命,讓言云杉寫祭祀書,言云杉卻寫先帝荒yin無道,驕奢暴躁,致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不是明君,豈堪封禪。 先帝暴怒,將言云杉株連九族,誰知,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昱帝,偷偷進(jìn)入死牢將言玉樓換了出來,等昱帝登基后,言玉樓成為街上一戶婁家的女兒,被采選進(jìn)宮,一步一步變成了婁貴妃。 “當(dāng)初皇后死的時候,不就有人警告陛下了,陛下只能我們母子寵愛,若是給了多余的東西,我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 “我和玉兒倒是沒什么。陛下當(dāng)初以孝被立為太子,如何能擔(dān)當(dāng)起對先帝陽奉陰違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