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她嬌(重生) 第35節
一連串動作完成后,她長呼一口氣。 從凈房里出來,女子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緋紅,像羞澀,又像是沐浴過后的紅暈。 景翊望著床榻上的凌亂之色,這樣顯然是不能睡人的,他轉頭問她:“我讓竹苓進來換床褥子?” “不準。”阮清莞杏眸瞪他一眼,目光抱怨,若是讓竹苓進來看到這番痕跡,往后她還如何做人? 女子嬌蠻指使道:“你換?!?/br> 景翊眸間一彎,眼尾的愉色盡顯,他捏了捏姑娘緋紅的小耳垂,聲音低啞道:“……遵命?!?/br> 在他面前,即使是讓他做這些伺候人的微末小事,他也甘之如飴。 待床榻重新變得清爽干凈之后,兩人一齊躺了上去,阮清莞的眸子越來越沉,逐漸睜不開眼。 迷蒙間,他感覺到男人的手臂撫在自己的薄背上,輕道一聲:“睡罷?!?/br> 她眸子一閉,徹底沉睡了過去。 ---- 翌日早晨,明媚的光線透過紗幔射進床榻上,阮清莞從軟枕上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卻有另一道目光灼灼映射在自己臉上。 阮夫人斜坐在床沿,望著她困倦的小臉,忍不住道:“這都快晌午了還睡吶?” 阮清莞這才從錦被中拔出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硬道:“我向來都是睡到這個時辰的……” 阮夫人卻望著她這副渾身虛軟的模樣,看破不說破,口中嘖嘖兩聲,隨即問道:“昨晚幾時睡的?三更還是五更?” 睡到這會兒才醒,只怕昨晚是累壞了。 阮清莞斜睨母親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實回道:“不到子時就睡了。” 昨夜雖漫長卻也短暫,景翊到底是憐惜著她,只一回便收了手,即使是后來在凈房里,也終是沒有碰她。 阮夫人聞言,卻驚訝地挑起了眉:“子時就睡下了?” 她想著昨晚兩人那副模樣,年輕人血氣方剛,怎么也要鬧到三更天去的,居然不到子時就結束了? 阮夫人眉間微惑,說著便喚來了竹苓,問道:“將軍昨晚要了幾次水?” 竹苓也是臉紅,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磕磕巴巴回答道:“一、一回……” “才一回?”阮夫人這下神色更詫異了,轉頭目光復雜地看向阮清莞。 時間短就罷了,次數還少,她難以相信,在邊境憋了五年沒碰的男人,竟然這么簡單就結束了戰斗,一點都不戀戰。 阮清莞聞言卻不高興了,蹙眉反問道:“……什么叫‘才’?。俊?/br> 一回就已經夠她受得了好嗎?她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若不是他及時撤離,自己只怕早就暈過去了。 阮夫人卻面色猶疑,低頭沉思了好半晌,眉間越來越緊。 “莞兒,娘問你個事?!比罘蛉丝拷怂?,低聲一問:“將軍……他是不是不行???” 第36章 滋補 你最行了 在阮夫人的心目中, 她的女婿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自小習武多年練兵,無論是體力還是戰斗力絕對都是遠超常人的。 所以昨晚上她看見小夫妻倆人那樣時, 想著以戰神大將軍的作風, 必然是一場態勢兇猛的持久戰, 還頗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兒,估摸著她那副嬌柔的模樣怕是要受不少欺負了。 可怎么也沒想到,竟然只一回就結束了。 她望向女兒的眼神頓時變得復雜起來,一時間難以消化。 ——“莞兒, 你跟娘說實話, 將軍他……是不是不行???” 阮清莞聽到母親湊過來嘀咕質疑的聲音,差點一瞬間嗆出聲, 小臉憋得通紅。 “他怎么就不行了……”她小聲道。 雖然只此一次,可阮清莞能感覺到男人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憐惜, 那是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的行事, 也正是因為他刻意照顧到自己的感受,她才能完完整整地承受下來。 甚至……還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快意…… 不過這些, 阮清莞是不好意思告訴母親的。 她不便于在母親面前描述各種細節,只能簡單道:“將軍他……挺好的, 對我也挺好的……” “是嗎……”阮夫人聞言卻仍然存疑, 她在心中微微嘆一口氣。 瞧女兒那副嬌羞的模樣,定然是什么都不懂的, 她年紀尚小, 又沒有經驗, 不曾見過什么世面,自然覺得什么都是好的。 阮清莞猜到母親在想什么,其實她真的很想向母親證明, 他行,他很行的好嗎!可話到嘴邊,她囁嚅著嘴唇,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他動作如何如何?說他行事如何如何? 天,這也太難以啟齒了…… 阮清莞抿了抿唇,又將話咽了回去,罷了,為了自己的臉面,就犧牲一回景翊的臉面,讓他在岳母面前當一回不行的人吧。 而阮夫人瞧見阮清莞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是印證了心中的想法,望向女兒的目光愈發憐惜。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穿著墨色繡金錦袍的景翊邁步而入,打破了室內這番沉默。 阮夫人沒想到話題之人突然造訪,有些尷尬地站起了身。 景翊也沒想到阮夫人在,男人微微頷首,對她沉聲喚了一聲“母親”。 阮夫人聽聞他這一聲輕喚,卻是神色微微一愣,她目光復雜地看向面前身形頎長的男人,想起五年前兩家決意成親之時,她看這個準女婿也是十分滿意的。 那時候她就覺得景翊無論是家世,容貌還是人品性格都十分完美,挑不出一絲差錯,對待女兒的態度也十分疼愛敬重,算得上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可她卻是沒想到,他私下里竟是有這種問題。 如今阮夫人再看向他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難怪他對女兒百依百順,原來是有所虧欠;難怪他房中再無姬妾,原來是沒有多余的精力。 可惜如今知道得太遲,二人夫妻已過五載,哪里還有反悔的余地? 阮夫人微微嘆一口氣,女兒還年輕,尚且不懂此事的重要性,眼下也只能她這個做母親的caocao心了。 于是,她便拉著景翊噓寒問暖開始關切,并未提及此事,只是旁敲側擊,問到“以前在戰場上身子可有虧損”、“近日是否覺得疲憊勞累”,甚至是“身上可曾患有隱疾”…… 直到待到阮夫人離開后,景翊臉色沉得厲害,憋著一肚子的疑惑與不對勁,問道:“母親這是怎么了?” 阮清莞早就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在床上狂笑:“母親可能是……覺得你不太行吧……” 景翊聞言一滯,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他一把將躲閃的女子撈回身旁,小貓似的逗弄她:“哦?那你說我行不行?” 粗糲的大掌流連中又激起層層戰栗,阮清莞被他撓得咯咯直笑,連連求饒:“你行、你最行了……” 男人這才放過了她。 若說昨晚,他的確沒有盡興,只是稍稍釋放了一回,到底是顧及著女孩的身心,不敢對她太放縱。 沒人知道他其實也憋得慌,像面對一頓珍饈美饌卻只能淺嘗一口的不舍。 可他知道她的癥結所在,因此也必須格外耐心,他們有著那么多的朝朝暮暮,來日方長,確實不必急在這一時。 —— 阮清莞稍稍休息到午后,想著母親此次登門的用意,還是忍住些許的不適,稍作打扮后出門了。 自重生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去過風月樓,如今重新踏入此地,想起自己上一世的任性糊涂,果然是覺得恍若隔世。 白日里的風月樓,反而歸于沉寂,阮清莞在樓下問過了掌柜的,輕車熟路地往二樓廂房走。 走廊深處的房間,阮清莞剛行至門前,就聞到一股極其濃烈的酒味,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擰起了鼻子,推開房門果然看見阮浮舟醉倒在里面。 “哥哥,你怎么喝這么多?”阮清莞慌忙進去,將醉倒的兄長扶起來。 阮浮舟宿醉過后雙頰呈現一種異常的紅,睜大迷蒙的雙眼看見來人后,眸色暗下來:“meimei,你怎么來了……” 他想盡力在meimei面前強撐起身子,然而醉酒的虛軟卻讓他無能為力。 阮清莞瞧見他這副樣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澀,她忍不住在他面前提高嗓音:“你知道爹娘有多擔心你嗎?”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場考試讓他消沉成這樣,如今距離秋闈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他還是這樣沉溺于失敗中走不出來。 阮浮舟聽出她口中的失望,垂下了眸色:“清莞,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比钋遢刚溃骸澳阆胂胱约汉翱嘧x了十幾年,就這么輕易被打倒了,你對得起自己曾經付出的努力嗎?” 阮浮舟只是垂著眼眸,并不作聲。 阮清莞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湊到他身旁,換了種語氣對他小聲道:“哥,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次科考的狀元,我瞧著似乎不大對勁,可具體是哪里不太對勁,我又說不上來,總覺得他并不是貨真價實的……似乎和太子有些關系……” 阮清莞其實至今也沒有什么證據,可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在阮浮舟面前說起這事,也是希望能激起他幾分斗志,讓他不要一味沉溺于失敗。 “哥哥,若不然,你我一起查查此事可好?”阮清莞定定地看著他。 可阮浮舟并沒有像她想的那般打起精神,反而眸色冷淡下來,沉著嗓音打斷她:“清莞,這事以后你不許再摻合了。” “為什么?”阮清莞聞言睜大眼睛:“你難道就不想搞清楚事實真相嗎?” 阮浮舟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阮清莞等了半晌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一時間也生了氣,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他:“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著她便一轉身,大步邁出了廂房的門。 阮清莞推開房門的時候,面色還因為生氣而變得有些漲紅,并未注意到房門的另一邊,有一個躲避著偷聽的身影。 云沁躲在門后沒出聲,方才本想推門進屋,不小心聽見了屋里兄妹二人的對話,她一雙純澈的眸子望向那逐漸遠去的女子背影,面上閃過了若有所思。 阮清莞在蹬蹬蹬跑下樓后,心情才稍微平靜下來。 她四下看了眼這風月樓的大堂,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景翊上輩子那失散多年的meimei似乎在風月樓里。 她之前托林茉打聽過,可惜并無結果。 阮清莞想趁著此次前來,正好看看有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她來得確實不是時候,白日里樓中的姑娘都是不出門的,連羅mama都不在。 阮清莞等了片刻,便只好失望地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