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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伯蘇長眉微挑,手指輕輕推開裴旭日,背著手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差點沒把裴旭日氣壞。 藺伯蘇張張嘴想說一些關于機關術的口訣門道,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學多才,然而,發出一小個音節就被裴珠月打斷了。 裴珠月將木盒推到了藺伯蘇跟前,正色道:“勞煩王爺了。” 藺伯蘇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喉結滑動一下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好。” 月夜,月亮又偏了幾分。 裴旭日單手支著下巴,一對和裴珠月極其相似的杏眼縫隙越來越小,隨后就睡了過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裴旭日估計是夢到了什么,身子一驚,手一晃,頭磕到了桌面上。 他當即驚醒過來,看著還對著研究木盒的藺伯蘇,他打了個哈欠,問:“王爺,可找到辦法開這木盒了?” 裴珠月也是撐著腦袋一瞌一瞌的,算著時間再過兩盞茶公雞都要打鳴了,裴旭日的聲音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推搡了下裴旭日,嗔道:“你別說話打擾人家王爺。” 下一秒對藺伯蘇又換了一副嘴臉:“王爺,您要不先去休息,等明日再看,此事我也已稟明父親,他說明日會有專門研制盒子的木匠過來,都說術業有專攻,相信木匠來了會有辦法的。” 這藺伯蘇終究是為了他們而這般辛苦熬夜的,人得知道知恩圖報不能忘恩負義。 藺伯蘇搖搖頭,神情有些許嚴肅:“這盒子普通的木匠恐怕開不了。” 裴珠月聞言心下一緊:“為什么?” “我研究許久發現這木盒在墨氏機關圖譜中看到過類似的,這種木盒堅硬如鐵,外力破壞不了,只有將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順序排列方可開啟。” 裴珠月看向木盒,瞧著木盒上面雜亂的浮雕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但她沒有深究,伸手就去掰那些浮雕,她道:“現在還有時間,一種一種方式排列過去總能找到正確的那一種。” 然而,上面的浮雕紋絲不動。 裴珠月:“王爺,您不是說只要將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順序排列就好了,那為什么這個動不了。” “上面的浮雕總共有十五塊,只要將卡住機關的鎖扣拿掉,浮雕就能移動了。” “那鎖扣在何處?”裴珠月忙不迭地問道。 藺伯蘇伸手摁了下木盒底座,木盒的側面當即出現兩個小孔,三根小木棍從三面伸出來。 藺伯蘇臉色凝重,聲音低沉:“這木盒與那譜圖中的極其類似,但類似終究不是一樣,圖譜中的鎖扣只有一根,而這有三根,三分之一的機會,若是抽錯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可能是震天雷,可能是毒針,亦或是其它。”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隨即語氣沉沉地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你在說什么!?”裴旭日瞬間就知道裴珠月想做什么:“你當我是死的嗎,我是你哥哥,這種事情哪輪的到你。” “盒子是我找到的,理應由我開。”裴珠月斬釘截鐵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像她這種常年上戰場的,早就不怕死了。 “你說什么鬼話,”裴旭日忍不住爆了粗口:“天牢中那么多死囚,讓他們去做就行,哪里需要你親自來做。” 死囚?裴珠月何曾沒想過。 “那些亡命之徒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好了哥哥,”裴珠月嘴角咧起一抹笑:“你看這么小的盒子震天雷能有多大威力,就算是毒針那御醫不是還待在靈云寺嘛,我覺得沒什么問題,更何況王爺這也是猜測,說不定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這就單純地多了兩個鎖扣。” “你死了這條心,我是覺對不會答應的。”裴旭日一字一句地說道:“并且,這是你還做不了主,皇上將徹查刺客的事交給父親,在這找到什么也全應由父親同意,你不可擅自行動。” “哥——”裴珠月抓住裴旭日的手腕晃了晃,“我向來運氣好,你可記得我十二歲那年的元宵節,府上總共做了上百個元宵,里面只有一個包著金子,最后就是被我吃了,那可是上百分之一的幾率,而今是三成多的幾率,我一定可以的。” “不行,你……” 裴旭日剛拒絕,裴珠月就趁著和他親近的機會一手刀劈在了他的后脖領上,裴旭日直接暈了過去。 裴珠月將目光移到了藺伯蘇身上:“謝謝王爺看出這么多,解出鎖扣之后還勞煩王爺竭盡全力排列出正確的順序打開木盒。接下來,”她的目光變得凌厲:“王爺是準備自己出去,還是我把您打暈了和裴旭日一起拖出去。” 藺伯蘇淡笑:“珠月你忘了那日我是如何贏下那場比武招親的嗎?” 裴珠月心中一梗,面上卻不顯分毫:“什么比武招親,王爺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比武招親第三輪因為人數不夠沒辦法開始,因此沒有勝者。不可否認,王爺的武功確實強于我,但現在您傷勢未愈可就不一定了。王爺,我不和你多說,請吧,您貴為攝政王,若是被拖出去讓旁人看了恐怕對您名聲不好。” 藺伯蘇眉眼微垂,看向裴珠月眼底略帶笑意:“機關術雖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留我下來,我能幫你。” “王爺就別拖延時間了,沒意義,總有一個人要做的,你若是有辦法,早就將盒子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