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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月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只打開剛夠眼睛露出的一條縫,問:“王爺前來有何貴干?”說到后面她的聲音輕了下去,和藺伯蘇一道來的還有小皇帝。 裴珠月當即將房門打開,朝藺長樂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抱拳禮:“微臣裴珠月,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藺長樂連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皇嬸不必多禮……咳,愛卿不必多禮。” 一時嘴快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裴珠月聞言一怔愣,皇嬸是什么鬼? 好在小皇帝很快改口了,不然裴珠月真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裴珠月當做沒聽到前面那句話,狀若無常地直起身,道:“謝陛下。” 話落,氣氛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還好藺伯蘇開口說話打碎了沉寂:“先進去吧。” “對,陛下王爺請進。”裴珠月連忙退開身子。 “誦經的僧人已經后撤百米,百姓也已后撤兩百米,祭壇周圍安排好了弓箭手,要是刺客混跡在人群中,絕對能夠保證他們無法靠近祭壇半步。”藺伯蘇看向裴珠月,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與關切,他繼續說:“現在唯一的危險就是在祭典時離陛下最近的住持清和。” “這點放心,我會保護好陛下的。”裴珠月道。 還有一點,裴珠月來靈云寺的次數并不多,也是這次祭祖大典的機會見到清和住持,加上剛才塔木隼那一遭總共見過兩次。 雖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但以裴珠月的直覺來判斷這清和住持是個好人,做不出刺殺這種血腥事,他的周身仿佛有那種慈善的金光。 當然,無論她的直覺如何,保護陛下她絕對不會掉以輕心,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傷害到陛下。 “那就勞煩裴愛卿了,等祭祖大典一過朕要好好賞你。”藺長樂笑道,他的身子抽高現如今已經快到裴珠月下巴,臉上依舊有點嬰兒肥,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被刺殺的人是他,但從他身上看不到絲毫懼意,有的是氣勢漸漲的帝王之氣。 “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藺伯蘇看著裴珠月囑咐道,他從袖袋中拿出一個平安符遞到了裴珠月面前,道:“帶你回城那日求來的,給你,戴著防身。” 裴珠月拒絕地很痛快,瞥了一眼道:“謝王爺好意,但護身之物還是自己貼身戴著為好。” 藺伯蘇:“本王自己有了。” 裴珠月又拒絕:“此次祭祖大典危機四伏,不若給陛下吧。” 藺長樂聞言摸摸袖子,也掏出一個平安符來:“皇叔已經給朕了,裴愛卿,這是攝政王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話已至此,裴珠月再不收倒顯得矯情了:“那下官就謝過王爺了。” 藺伯蘇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趕忙將平安符遞了過去,裴珠月伸手去接,在接過平安符的時候兩人的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 雖是一觸即分,但有一種類似觸電的酥麻感。 裴珠月的手顫了一下,低著頭身形看著有些許僵硬。本以為她面對藺伯蘇能夠淡然處之,不曾想肢體接觸之時仍會不適。 藺伯蘇收回手背在身后,指尖細細摩挲,瞧著裴珠月不自然的模樣,道:“那裴將軍好好準備,本王與陛下就先走了。” 裴珠月忙抱拳道:“恭送陛下王爺。” 看著兩人的身形漸漸遠去,裴珠月關上了廂房門,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暗罵:“沒出息。” 她不知道的是,剛關上門,遠處的藺伯蘇便回過身,臉上是寵溺的笑容,一旁的藺長樂瞧著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皇叔,收斂點。” 寺廟的古鐘發出“嗡”地一聲沉悶聲響,雄渾、悠揚。 小皇帝穿著繁雜的服飾緩緩走上祭壇,半米遠的地方,裴珠月亦步亦趨地跟著,太監帽的兩側有遮布將她的臉遮去大半,加之低垂著頭,無人能看清她的臉。 而她躲在遮布后,用余光細細探查四周的情況。 遠處的僧人開始誦經,小皇帝也念念有詞開始祈福表達對先祖的敬意以及對高陽江山的美好祝愿。 高陽國大部分人來自極北之地,往上說是昭帝部落的住民,因為極北之地嚴寒他們便一路南遷,幾千幾百年下來到了如今的高陽國,因此他們供奉的先祖是昭帝。 在靈云寺就有昭帝的鍍金雕像,是靈云寺建設初始建造的,鍍金雕像有二十余米之高,矗立在靈云寺的正中央,祭壇就是圍著這雕像建造的。 小皇帝祈福之后,由住持沾染凈瓶圣水為小皇帝凈身,而這也將是他距離小皇帝最近的機會。 裴珠月端著凈瓶,神經繃到極致,托盤之下的手緊緊握著匕首。 住持面露慈祥,踱步而來,伸手去拿凈瓶中的柳條。 就在這時裴珠月發現了一樣,住持右手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陳年疤痕,有疤痕本身不異常,異常的是裴珠月清晰地記得剛才和塔木隼撞見時,清和住持曾向她行過合手禮,她清晰的記得那時的手腕并沒有傷痕。 是易容術!? 裴珠月未做他想,握緊匕首朝住持刺去,絲毫沒有就有后手,陛下安危要緊,此時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清和住持”眼神一厲,躲過裴珠月的進攻,隨后從腰間抽出軟劍直接朝小皇帝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