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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丘二十萬大軍壓境,裴鎮山親自領兵抵擋斬敵數萬,敵軍節節敗退,勝利近在眼前,最后卻被突然出現的塔木隼射落馬下而且被擒。 高陽國無藩王,駐守邊疆的四鎮大將軍地位極高,西丘便以裴鎮山的命為要挾讓高陽退兵,又讓高陽讓出一個城池。 以一城換一人,這對將領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尚且不說朝廷會不會同意,裴鎮山本人便不會同意,高聲喊道讓高陽的士兵射殺他。 眾人憤慨,無一人動手,僵持之下裴旭日下令撤回井州城中,一來,主帥被擒士氣大落,再戰于他們無益;二來,要好好商榷對策。 裴珠月并沒有參加此戰,聽到裴鎮山被擒的消息身子顫了顫,久久不能回神,甚至是懷疑自己耳朵出了錯,父親怎么可能會被擒? 直到看到裴旭日雙眼發紅的站在營帳里,諸位將軍神情嚴肅,她才確信,父親是真的被俘虜了。 裴旭日看到裴珠月便收回了視線,像是無顏面對,裴珠月深知他多半是將父親被俘當作是自己的過錯了,上前安慰說:“我們定能將將軍救出來。”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僅是說給裴旭日聽,還有在場的所有將軍聽,眾人皆是身體一振,備受鼓舞,但很快就回到現實來。 一個將軍問:“如何救,難不成讓出井州城?如此,將軍回來恐怕會難以自處。” 另一個將軍揚聲道:“讓出去就讓出去,等把將軍就回來我們把井州再搶回來就好了,不僅搶回井州城,還要讓我們高陽的鐵騎踏平西丘。” “對!西丘國算什么東西,若不是那龜孫使陰的,今日便是大勝。” 裴珠月沉著眼眸,沉聲道:“城池我們現在不能讓。” “你這是何意?難道要棄將軍于不顧嗎?讓出去就讓出去了,我們打回來就是。” 沉默了很久的裴旭日也開口道:“城池我們現在不能讓。沒有陛下圣旨,若是我們將這城池讓出去,我們便成了叛軍,會被全天下辱罵,鎮西軍是父親的心血,我絕不允許此事發生。” “只要能將將軍救出來,區區罵名算什么,等將軍回來了,我們把城池打回來,自然能夠證明清白。還有朝廷,那幫躲在京城只管自己無恙的文官怎么可能會同意用一城換將軍,之前讓他們多批一點撫恤金都不肯,指望他們不管用,還不如靠我們自己!” 裴珠月冷靜地問道:“那你如何保證,我們讓出了這一城西丘不會得寸進尺,用將軍要挾讓出更多的城池。” 這話說來像是潑了一盆冷水,讓幾個主張先救裴鎮山的將軍息了聲,又焦急地問道:“那你說要怎么救?” 裴珠月目光堅定:“我親自去救。” 第68章 西丘國 裴珠月說出這話,整個營帳中都是質疑聲。 救?如何救?去幾十萬大軍中救一個人不就是送死? 裴旭日亦道:“珠月,我知你救父心切,可去幾十萬豺狼虎豹中救一個嚴加看管的人談何容易。” 裴珠月抬眸問道:“誰說我要去軍中救人。” 見眾人不解,裴珠月解釋說道:“你們你可知西丘國寵妃拓拔氏。” 曹武盛想了想,問:“你指的是西丘皇令宰相自己扇自己巴掌只為逗其一笑的那個妖妃?” 裴珠月頷首:“正是,諸位將軍可還記得拓拔氏的同母哥哥拓拔鴻雁是被誰斬于馬下?” 裴旭日道:“是父親。”他眼神微變,似乎想到了什么。 裴珠月又道:“你們說倘若拓拔氏知道裴將軍被西丘所擒,她會做什么。” “她那般蛇蝎心腸定然會欺辱將軍!”一個將軍忿忿道。 “那就是我們的機會,拓拔氏知曉裴將軍被擒,肯定會命人將裴將軍送去西丘皇城,我們可在半途攔截。”裴珠月目光銳利地說道。 一個連宰相都敢欺辱的妖妃,遇到殺害親兄的敵軍將領怎么可能會放過。 眾將軍眼中燃起了希望,而裴旭日又有一個問題——如何讓拓拔氏知道? 西丘上下深受妖妃毒害,西丘軍應當不會將生擒鎮西將軍一事上報,因為倘若妖妃殺了裴鎮山他們什么都得不到,之前所有的犧牲都化為泡沫,斬殺裴鎮山于他們而言是下下之策。 裴珠月心中早有對策,它沉聲道:“假意談和拖延時間,至于拓拔氏那兒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我們。” * 西丘,皇城。 皇城最繁華的地段,矗立著一座三層的銀樓,樓中客人絡繹不絕,對銀樓中的首飾亦是贊不絕口。 這邊的熟客一見東家從樓上下來,便爭先恐后地圍了上去:“東家,蓬萊居首飾下次上新是什么時候?下次我得早點來,不然又像今日一樣搶不到了。” 水蓮心頷首淡笑道:“諸位jiejie,這問題我也不好回答,得看制首飾的師傅心情,不過銀樓上新了,我肯定提前五日貼出告示。” “這樣也好,我就怕搶不到。” “小姐,珠月小姐給您的信。”一個小廝費盡千金萬苦才擠進去。 水蓮心聞言同客人們福了福身道:“諸位jiejie繼續看,我有事離開片刻。” 招呼完,水蓮心立刻拿過信封回房里去,又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到信中的內容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低喃道:“裴將軍竟然被俘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