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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的將軍曹武盛見一個兩個都無心訓練,冷著臉沉聲問道:“需不需要我把她拉到最前頭讓你們好好欣賞。” 眾人聞言趕忙回過頭認真訓練。 訓練結束后,按照尋常一個個都會爭先恐后的散開,現下卻是吹著口哨在原地打轉,等著將軍離開。 曹武盛掃了眾人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裴珠月身上,命令道:“你隨我來。” 裴珠月頷首,抬腳跟了過去。 裴珠月從裴旭日口中聽說過曹武盛,此人治下嚴厲,鐵面無私,而且一年到頭都繃著一張臉,沒人見他笑過,底下人私下稱他為“活閻羅”。 也不知道這時候叫她過去是有什么吩咐。 到無人的地方,曹武盛停下了腳步,轉身道:“我知你是裴將軍的女兒,我敬重裴將軍,但這并不代表你在我這有什么特別之處,就算你是女子,我的要求不會因此而降低,在我這你與其他所有人都一樣。若是覺得受不了這份苦,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裴珠月躬身抱拳道:“謝將軍提醒,從踏入六軍的那刻起卑職就將自己看做男子了,也不會比那些男子差。” 曹武盛冷哼了一聲,道:“但愿如此。” 上午的cao練已經結束,裴珠月想著自己這一年疏于習武,便準備去練武場練劍,而方才cao練的地方是去練武場的必經之路。 那兒還站著十幾號人,看到裴珠月視線都跟了過去,有三個人則抬腳跟了過去。 裴珠月耳朵微動,余光掃視著四周,她確定有人跟著,但幾次回頭都見不著人影。 直到練武場她抓到了那些人的馬腳,一個個躲在兵器架后面當她是瞎的。 裴珠月盤著手,歪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問:“喂,你們這么躲著好玩嗎?” 那三人見藏不住了,互相推搡著走了出來。 裴珠月打量著他們,問道:“你們是誰,跟著我做什么?” 這三人長得倒是各有各的特色,一人黑得像泥鰍,一人瘦得像猴子,還有一人壯如牛。 聽見裴珠月的問話,那個長得最壯的瞧著也最憨厚的猝不及防地被另外兩人推了出來,他撓撓額頭羞赧地說道:“俺,俺叫張望成,因為俺長得壯實大伙都叫俺大壯,俺是信陽人,家中父母健在,還有兩個弟弟,兩個meimei……” 裴珠月額角一抽,這是要把祖宗十八代都抖落出來? 另外兩人也意識到他們推錯了人,趕忙上前,“泥鰍”捂住了張望成的嘴,“瘦猴”則上前道:“兄臺你好,我是秦三金,可以叫我瘦猴,他是趙福生,也可以叫他泥鰍,我們是和你同一個營的,今日瞧見你覺得有幾分面生,想必是新來的,就來認識認識。” 裴珠月因著這三人的諢名沉默了幾息,后開口質問:“你們認識人的方法就是這么……尾隨?” 秦三金訕笑,道:“是我們思慮不周,方法欠妥了,望兄臺見諒。” 裴珠月初入軍營,對許多地方都還不了解,雖然有裴旭日在,同她講了許多軍營中的事,但裴旭日所處的位置和她現在所處的地位完全不同,他知道的不一定就全是正確的,相對來說從這些普通士兵口中得來的消息或許更為準確些。 如今這三人要與她結識,認識一下也無妨。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道:“裴珠月。” 趙福生驚奇道:“竟是跟裴將軍一個姓,高陽國內裴姓之人本就少,你與裴將軍同姓這是緣分啊,以后定然有大出息。” 裴珠月心中暗笑,她與裴將軍是父女,自然是一個姓。 她也不說,淡笑道:“借你吉言。” 張望成憨厚一笑,道:“你的名字真好聽,像姑娘似的,長得也好看,也像姑娘。” 秦三金給了張望成一腦瓜子,呵斥道:“胡說八道什么呢!” 他轉頭對裴珠月訕笑道:“他不太聰明,說話沒分寸,裴兄弟請見諒,不過裴兄弟你這名字確實有幾分秀氣,聲音也婉轉,比我們尋常男子……特殊。” 裴珠月大概明白他們的心路歷程,首先她一眼看去就是女人,不論從外貌、聲音,或者是名字,但從古至今女子參軍少之又少,有的朝代更甚是命令禁止女子參軍,高陽國雖無禁令,但參軍的女子卻是沒有的,因此,他們會懷疑她可能是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而現在就是明里暗里地在打探。 對于自己的性別,裴珠月從未想過隱瞞,待哪日她成名,說出來的名號就是“高陽第一女將軍”,那多威風啊,還能給那些心有抱負卻礙于世俗的女子以榜樣。 裴珠月勾唇道:“張兄沒說錯,我的確是女子。”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親耳聽到裴珠月承認三人都還是驚了一下。 趙福生驚奇地問道:“你一介女子為何要來參軍?” 裴珠月睨了他一眼,執起云嵐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趙福生脖子上,即便還帶著劍鞘趙福生都被嚇了一哆嗦。 裴珠月收回了劍,嘴角噙著一抹笑:“女子怎么了,高陽有哪條律例說女子不能參軍嗎?我想來就來。” 趙福生眼珠子看著劍從他脖子上挪開,吐了一口濁氣,道:“你說得對女子能參軍,能參軍,但你別把劍往我脖子上放啊,怪嚇人的。” 裴珠月笑道:“放心,傷不了你,軍中殘害同僚可是重罪,殺害同僚是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