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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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洗完澡你是不是用過了?”沈恪低聲說,“那再將就一下,讓我看看里外奶.香的林設計師是什么樣的,好不好?” 而好與不好的,林簡也再說不出話來。 腦中緊繃的那根神經線反復拉扯推拒,林簡半張臉都埋在枕頭上,綿密的汗滴從額間蜿蜒流下,滑過鼻梁泅濕枕面,他在盡量將自己松弛下來的空隙中,意識渙散地想—— 那是……沈恪的手。 那雙手曾經牽著他走過苦厄多舛的幼年時光,牽著他渡過青蔥斑斕的少年時期,握過他的手教他寫字,拎過他的腕教他騎馬,而現在……居然又引著他,走入另一個陌生絢爛的異世界中。 這個認知甫一出現,像是將心底那些塵封、刻意壓抑的晦澀念頭全部放飛出來,林簡完全淪陷于禁.忌般難言快/意之中,原本腦子里繃得極緊的那根弦倏然斷裂,他忽然朝背后伸了一下手,抓住了沈恪勁瘦的手腕,嗓子黏甜又模糊地低聲說:“……可以了。” 彼時卻不知道,那是他整晚最后一次,完整地表達出一句話來。 他再沒有一絲保留的全然交托出自己,零碎不堪,不算得體。 但沈恪卻全盤接納,將零亂細碎的他,一點點拂拭拼湊,溫柔重塑。 即便在這種混亂不堪的情形下,沈恪依舊是和緩的、理智的,這種與生俱來的溫沉和冷靜,反而給了林簡一種置身于半是溫火半是冷焰之中的錯覺。 仿佛迷.亂的、不清醒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于是,林簡的神智就在七零八落間短暫地回歸了一秒,他攀住沈恪環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啞聲說:“讓我轉過去。” “我要看著你。” 沈恪的動作微微一頓,而后就真的依他所言,很慢地將人轉了過來,脊背挨到床面的那一刻,他們在幽暗的燈影中四目相對。 一個眩惑狂亂,一個滿是憐惜。 林簡在迷蒙的水汽張張嘴,卻難以發出聲音,只因沈恪那樣的目光,似乎是一種無聲地暗示,好像他也早已愛了他很久很久。 莫名而巨大的憂傷與此時的充沛滿盈的甜蜜對撞,林簡眼底一片濡濕,很輕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沈恪。” 沈恪眸中隱著很淺的幽亮,聞言便俯身吻在他的眉心、鼻尖和唇珠上,沉沉緩緩地溫柔命令:“再叫我一聲。” “沈恪……” 我的世界本是一片殘垣斷壁,而得你用愛重塑,廢墟便是歡城。 而我那些guntang而隱秘的愛意,終于時隔經年,在塵埃之中,開出一朵幽靜的花。 林簡的眼神之中滿是濃重的情愫,澄亮清醇,坦坦蕩蕩。 沈恪看到了,沈恪看得懂。 于是他再度親吻他。 再后來……林簡終于漸漸支撐不住,原本清冷凜然的青年此時沉淪潰敗,嘴里一直零亂地喊著沈恪的名字,但卻只換來對方無休無止的,細致又漫長的磨熬。 最后林簡終于有了隱約崩潰的趨勢,攀著沈恪脖頸的手都要無力脫落,他極度難耐地從唇縫中吐出來幾個字:“……小叔叔。” “小叔叔……” 很突兀的,沈恪所有的動作都凝滯了一下,但僅僅是片刻后,他再度扣住了林簡的腳腕。 腳踝上的那只手力氣極大,甚至抓得林簡有些痛。 而這一次,林簡卻覺得,他似乎也不再維持著那份溫沉如水的理智。 漫長無邊的黑夜沒有盡頭。 林簡完全淪陷失守。 在沈恪微微失控的情.欲和洶涌克制的占據之中。 床頭的鐘擺轉了一圈又一圈,窗外天際從深沉夜幕漸漸轉為薄霧晨曦。 林簡在幾輪生生死死之后,終于力竭,整個人被沈恪圈在懷中,一下下從脊背輕撫到心口,直到掌心下混亂的心跳歸于正常頻率,林簡才抬起潮紅的眼皮,目光凝定又朦朧地看著身邊的人。 他明明已經疲累至極,卻依舊不肯睡去,像是固執又沉默地在等候著什么。 沈恪去倒了杯溫水回來,扶著林簡的肩膀,讓人靠在懷里,喂過幾口水后,林簡就抿著嘴角搖了下頭。 沈恪放下杯子,重新將人圈進懷里,扯過薄被搭在他的肩背處,而這一連串動作結束后,懷里的人依舊瞪著眼睛,目光直直地望著他。 沈恪想到什么,低聲俯在林簡耳邊說:“還有力氣嗎,抱你去浴室泡個澡好不好?” 沈恪原本的立場還算比較堅定,由于提前沒有準備,所以他在幾次最后的關口上,并不打算沾染浸透懷里的人,可每每察覺到他的意圖時,林簡總會更加執拗地纏上來。 像是要倔強執著地要留下些什么,證明些什么一樣。 以至于最后,床單上星星灑灑斑駁零亂,已經不能看了。 但雖然事已至此,還是要及時整理清潔最好。 可林簡卻靜靜地看他半晌,而后又喑啞的聲線,問了一個差點讓沈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會懷孕?” “……” 沈恪微微一怔,旋即眉心微蹙地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以至于把人弄傻了。 “……那應該還是不會的。”片刻后,沈恪無奈失笑,低聲回答他。 “哦。”于是林簡就眨了一下眼睛,說,“那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