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砸，不能砸啊！”

    王瘸子拖著一條腿，還沒跑到地方就開喊。

    他已經看到，林凡的車停在村委大院門前，長毛等人正在找東西打算砸車。

    “老王，你發什么傻呢？”

    “砸了他的車又如何？”

    “你把他叫出來，我非當著他的面砸不可！”

    一群混混咋咋呼呼的，一個比一個囂張。

    “兄弟們，你們放過我吧。”

    王瘸子一臉苦相，看上去真的要哭了。

    他跑到長毛面前，伸手指著村委會牌匾，急道：“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你們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長毛不以為然：“老王，你在村里混得那么好，害怕幾個村干部？”

    “我……”

    王瘸子沒好意思說，自己以前都是吹的，并沒有在村里混得有多好。

    他拉住長毛的胳膊，急道：“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里面出來人就麻煩了。”

    長毛愣了愣，愣道：“那仇不報了？”

    王瘸子連連點頭：“哥啊，你是我親哥，咱們先回去，去我家行不行？”

    他又扭頭看向其他混混，招呼道：“兄弟們啊，跟我走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

    眾人聽到這話，全都不知所措了。

    他們心里都非常疑惑：“怎么老王在自己村里這么慫呢？”

    難道林凡……有三頭六臂不成？

    “走吧，我的哥哥們啊，求你們了。”

    王瘸子一個個拉著他們，往回去的路上推。

    他回頭看了一眼牧馬人越野車，心里七上八下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唉，早知道，何苦呢？”

    王瘸子一臉愁苦模樣，看著前面的長毛等人，心里恨到了極點。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會吹！

    要不是長毛等人夸下海口，他根本不敢找林凡的茬。

    結果氣沒出出去，倒被人家找村委會來了。

    王瘸子一想到王富貴那張嚴肅的面孔，兩條腿就打哆嗦。

    “實在不行，我賠錢就是了。”

    王瘸子心一橫，已經作好了破財免災的打算。

    ……

    王家村的書記辦公室里。

    田夢瑤已經把王瘸子找人去小凡醫館碰瓷訛詐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王書記，你是我敬重的長輩，落鳳村與王家村又是最近的鄰居，大家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們村的王福這么干，不太好吧？”

    王富貴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有些不太相信：“王福那小子在山上養豬，沒少賺錢啊，他不至于干這種事情吧？”

    “還不至于？”

    田夢瑤指了指小強：“你來說，不許有半句謊話！”

    “我……”

    小強看了一眼王富貴，思來想去，都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于是說道：“我昨天跟長毛他們去找王福喝酒。”

    “然后王福喝多了，說被一個名叫林凡的人欺負了。”

    “他還說，林凡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大筆錢，現在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田夢瑤突然打斷道：“小凡的錢都是給人看病賺的！”

    小強頓了頓，點了點頭，隨后接著說道：“長毛他們幾個就動心了，非要今天去小凡醫館找林凡的麻煩，順便訛詐點錢好過年。”

    田夢瑤哼笑一聲：“你怎么不說，你們去了一次不死心，還去了第二次，要把醫館砸了呢？”

    她又轉回頭，看向王富貴：“王書記，就算小凡跟王福有什么過節，當面攤開了說就好了，背后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好吧？”

    “再說……”

    田夢瑤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村的小凡醫館不光是給自己村的人看病，你們村的人平時有個頭疼腦熱，也都跑過來抓藥治病，也沒多管誰要一分錢。”

    她攤了攤手：“拿起筷子吃飯，放下筷子就砸鍋，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了？”

    “小路啊，你先等等，我問問再說。”

    王富貴一臉黑，跟鍋底似的。

    他一把年紀了，在王家村德高望重，沒想到被晚輩找上門來，當著面一頓數落，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

    偏偏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并且確實占理，還有人證，他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王瘸子走到門口，高聲喊道：“王良，你用大喇叭把王福那小子給我叫過來，半個小時內必須到，不來讓他等著！”

    “好嘞，王老。”

    王良應了一聲，隨后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用廣播喇叭喊道：“王福，王福！”

    “現在馬上到村委會來一趟，王老找你！”

    “王福……”

    王良一連重復了七八遍。

    剛走到家門口的王瘸子，在聽到第一遍的時候，就站在原地愣住了。

    等聽到第五遍的時候，他才稍微緩過點神。

    “嘿，我說那小子，合著別的不會，就特么會找人告狀！”

    長毛擺出一副非常鄙夷的樣子：“老王，你別慌，這是你們王家村，他一個外人還能翻天了不成？”

    王瘸子回過神，機械地扭過頭，看著長毛，心說：“你不知道情況就別瞎bb！”

    “王老干了三十多年村委書記，可不是光靠著輩分高，年齡大。”

    “要不是鐵面無私，一碗水端平，村里人能服氣嗎？”

    見王瘸子沒反應，長毛又說：“老王，怎么著，咱們去會會他吧。”

    一群混混都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

    “艸，真當哥幾個好欺負啊！”

    “走啊，老王！”

    “今天非得給他好看不可！”

    一群混混顯得比王瘸子還急切。

    “走，走吧。”

    王瘸子邁著瘸腿，目光在一群趾高氣昂的“兄弟們”身上一掠而過。

    “現在事情搞成這樣，那就一起挨收拾吧！”

    十分鐘后，一群混混來到村委大院。

    “林凡！”

    “給我滾出來！”

    “媽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長毛仗著人多勢眾，剛進大門就破口大罵。

    王瘸子心里有數，所以故意放慢了腳步，與他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砰！

    一聲巨響。

    書記辦公室的房門一下子開了。

    王富貴站在門口，面容嚴厲，不怒自威。

    “你是誰啊？”

    “林凡呢？”

    “把他叫出來，我們跟他有話要說。”

    “不關別人的事，我們就找林凡。”

    王富貴看到他們一個個的流氓樣兒，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他梗著脖子看向后面的王福，招手道：“小福，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