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后遺癥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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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冉領她來到御瀾會,從外面看去,這個所謂的“銷金窟”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脫離了最直觀的富態,顯出一點窮酸文人喜好擺弄的幽靜雅致。 “我新談了個男朋友,他今天叫我過來玩的。”艾冉對著她耳語,“他的那些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怪尷尬的,你陪我一塊進去。” 陳西瑞直打退堂鼓:“不行啊,我什么都不懂,萬一給你搞砸了。” “就是一塊吃個飯認識幾個新朋友,別整的跟上戰場似的。”艾冉撲哧一笑,“你以后工作了,同事之間不也得吃飯聚餐嘛,咱們就當提前學習一下飯桌文化。” 陳西瑞被說服,想著小艾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人到哪兒都得吃得開,不能老端著。 “這樣,你坐那兒就行,一句話都不用說,完事兒之后我請你吃烤rou。”艾冉徐徐圖之。 陳西瑞最終點頭應下。 物欲橫流的時代,誘惑層出不窮,像艾冉這種一窮二白的表演系學生更是深有體會,她已經大四了,同系的好些個都進了劇組,演起了大制作ip,頻繁在銀幕前露臉,而她還在跑著龍套,演一些連臺詞都沒有的路人甲。 落差一日日地沖擊三觀,當年藝考時,她看著那塊名為“夢開始的地方”的招生牌,死心塌地一腳踏進來,進來之后,她發現自己被騙了,所有人都被騙了——沒背景的學生想要在演藝圈出人頭地,幾乎是難于上青天。 能力和運氣越來越配不上野心,索性破罐破摔走上了捷徑,起碼自己生了個能搏前程的好相貌。 她現在只交往有錢人,分分合合總在一個圈子里打轉,在那些人眼里,她和他們的關系,用個不太好聽的字來形容,就叫“傍”。 名聲壞點也沒關系,錢和資源能彌補一切。 這樣的私人會所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千萬起充的會員制,每日只固定接待一波客人,而且需要提前預約。 艾冉給邱曄打了通電話,約莫過了五分鐘,從里面走出來一名穿制服的服務生,將她們二人引了進去。 走進去才發現,名堂全在里頭,陳西瑞從沒見過這樣的世面,倍感新奇的同時,壓迫感更甚,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沒有著落。 穿過園林游廊,一路往里走,不知不覺就到了靜謐雅致的會客廳,擺設古色古香,連裝飾用的古董花瓶看上去都十分逼真,循著日光,她注意到了南邊那一整墻的落地大玻璃窗,窗外綠意蔥蘢,景致獨好。 兩人乘室內電梯至三樓,被服務生帶到一間名為“雅舍”的包廂。 門被推開,陳西瑞看見了一屋子的人,男人們在玩牌,各自身邊都坐著陪笑的女人。 艾冉一貫的游刃有余派上了用場,招牌笑容掛在臉上,扭著腰肢走到一位穿著休閑的男人面前,調了幾句情,然后引著男人朝陳西瑞這邊看,介紹道:“她是我朋友,過來一起玩的。” 陳西瑞故意忽略掉男人放在艾冉臀部的手,給自己洗腦那只是情侶之間的小動作,朝他友好地笑了一下。 “西瑞,過來打個招呼。”艾冉喚她過來。 陳西瑞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眉眼彎彎,昧著良心:“經常聽小艾提起您,聞名不如見面,您氣質真好,像英格蘭的大紳士。” 邱曄聽完哈哈大樂:“喲,小姑娘還會說相聲呢。”右手在艾冉腰上揉搓了一把,“這是你同學?” “不是,是我的好姐妹,人家可是醫學院的高材生。” 在這種地方,學歷比不上美貌來得吸睛,邱曄壓根沒在意艾冉后面的話,手在她腰側一勾,將人拉進自己懷中,“運氣太差,你來給我轉轉運。” 艾冉坐到他腿上,扭頭笑嘻嘻道:“輸了怎么辦?” “輸了算我的,贏了全歸你。” 艾冉就等他這句話,按照前幾次經驗,一晚上進賬大幾萬不成問題,她喜不自勝地照著男人的臉頰親了一口,纏著男人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說“謝謝邱總”。 對面的男人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勾著痞笑:“光口頭上謝可沒用,要我說,你也得有點表示。” 陳西瑞也是后來才知道這男人叫周霖修,花名在外,家里是搞房地產的,爺爺那輩運氣好趕上了改革開放,辭了工作下海經商,賺了些錢,幾代人下來,積攢了一定的人脈和財富。 名字叫“霖修”,可其暴發戶本性跟這兩字完全不沾邊,在這些京圈公子哥眼里,也就是個鑲邊提鞋的小人物。 艾冉見招拆招,臉上的笑容始終明媚:“周公子說說看,我該怎么表示?” 周霖修眉梢輕挑:“現在天也暖了,你這衣服是不是穿得有點多?要玩就玩點刺激的,輸一次脫一件,怎么樣?” 不知艾冉是太過相信自己的牌技,還是料定了對方是在開玩笑,笑容甜美可人:“行啊。” 看到現在,陳西瑞什么都看明白了,小艾根本沒交往什么富二代男友,她的那些名牌包和首飾都是靠這種方式賺來的。 她無法評判別人的生活方式,只是眼前的女孩與三年前請她吃火鍋并揚言以后要紅遍大江南北的女孩重疊在了一起,讓她感到有些恍惚,嘴里不自覺嘀咕了句:“流氓。” 周霖修看了她一眼,扔出一張紅中,皮笑rou不笑:“沒聽清,再說一遍。” 陳西瑞回了神,沒敢吱聲。 “這會兒成啞巴了?剛才不是挺能說嗎。”周霖修指腹摩挲著一塊麻將章子,氣定神閑道。 艾冉朝她使眼色,示意她撿幾句好話說。 陳西瑞兩腿發顫,文不對題地說:“小艾唱歌特別好聽,去年市運會開幕式,那開場曲就是她唱的。” “幾個意思?” “要是她打牌打輸了,就別脫衣服了,讓她給您唱首歌吧,您是喜歡聽粵語歌還是喜歡普通話歌啊?或者您比較崇洋媚外,就喜歡聽歐美的,都行,她都能唱。” 場上有人笑出了聲,問這小姑娘打哪兒來的挺有意思。 周霖修丟了面兒,心里正窩著邪火,上下打量一遍陳西瑞,冷哼:“少他媽裝大尾巴狼。” 艾冉心下一跳,慌忙打圓場:“我朋友心直口快,周公子別見怪。” 周霖修狠狠抽了口煙,“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陳西瑞被煙霧熏到的眼睛似乎嗆出了點霧氣,“對不起,我剛進門的時候,腦袋讓門給夾了,說話沒過腦子。” 話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周霖修看了她半晌,語氣戲謔:“仔細瞧瞧,長得也不難看,我就當你是在玩欲擒故縱,不如今晚跟我回去?” “我…我不能跟你回去,我們學校晚上要查寢,導員不讓在外面過夜。” “把你們導員的聯系方式給我,我來幫你請假。” 陳西瑞低著頭,抿唇不語,她是真知道害怕了。 周霖修笑了笑,聲音懶洋洋的:“女孩子要矜持我理解,可是矜持過頭,那就成裝x的女表子了。” 隔著水墨屏風,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倏地傳了過來,“男女之間講究循序漸進,圖的就是一個你情我愿,周公子萬花叢中過,應該是最懂個中趣味的。” 第5章 解圍 陳西瑞這才注意到屏風后面的沙發上躺著一男人,可惜角度微妙,她抻脖子瞧了兩眼,依然沒能瞧見那人的長相。 周霖修皺起眉,嘴角牽出一點趨炎附勢的笑:“趣味嘛,我應該比你更懂點兒,你情我愿只適用于良家婦女,像這種姑娘,你就得跟她來硬的。你在國外洋妞見過了,可能不太了解國內的行情。” 男人從屏風后面走出來,穿白色襯衫,衣擺扎進黑色西褲中,隱隱勾出緊繃流暢的肌rou線條。 也許因為不是正式場合,領口解了兩粒扣子,袖子半挽,一副慵懶的痞氣之相。 陳西瑞嘴巴微張,假睫毛撲扇了兩下,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變化竟能如此之大,臉還是那張臉,通身氣度卻像換了個人。 轉念一想,人在長輩跟前確實要約束些。 傅宴欽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也就這短短幾秒的功夫,陳西瑞的笑容就已醞釀到位,期待對方能把她認出來——好讓她在這種窒息別扭的場合中,找回點微不足道的底氣。 這點期待轉瞬落空,人家壓根沒想與她寒暄,潦草幾瞥就收回了視線,仿佛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方才的舉手之勞也只是出于教養。 “原來國內現在流行這種審美。”他再次看向她,眼神像隔了層霧,“看來我是出國太久,跟不上節奏了,這是在搞什么文藝復興嗎。” 周霖修本就只想嚇唬嚇唬陳西瑞,挫挫這姑娘的銳氣,現在聽他這么一說,那點戲弄的心思徹底沒了。 一土妞,哪里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他笑:“長得是沒多好看,我就是看她性格好玩,逗逗她而已。” “電話打完了?”楚孟瀟起身給傅宴欽讓座,“替我玩幾圈吧,坐久了腰疼。” “玩可以。”傅宴欽坐到他位置上,從煙盒里揀了根煙出來,夾在兩指間未點火,“不過事先我得說清楚,輸了算你的,要脫衣服也是你來。” 楚孟瀟笑哼:“這茬還沒翻過去呢。” 在場的人笑鬧一番,唯有周霖修面色鐵青。 身旁的女人察言觀色,貼心為傅宴欽倒水,傅宴欽淡淡撂句“謝謝”,掃過面前的一溜麻將,扔出一張四條。 女人見他面容英俊氣質倜儻,有意用肩膀在他身上蹭了蹭,傅宴欽是個見慣風月的人,沒點破,洗牌的當兒,眼風掃向她,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那女人倒也識趣,沒再做出逾矩行為,而是專心當起了陪襯。 陳西瑞將一切看進眼里,立時對傅宴欽生出寥寥好感來:有錢有顏,還不近女色,優點很是突出。 她扯了扯艾冉胳膊,低聲詢問:“什么時候可以走啊?” “再等等。”艾冉道。 打了兩圈,傅宴欽就贏了兩圈,牌桌上的人拿他開涮,他舒舒服服地靠到椅背上,指間香煙已經積了一小截煙灰,他輕輕一點,也沒再往嘴里送,“這可算不得什么好事,賭場得意,情場恐怕就要失意了。” 眾人嘻嘻笑笑聊到女人身上,言辭奔放露骨,傅宴欽抽著煙,沒怎么接話,過了會兒說:“看女人就跟喝酒一樣,是要慢品的,不過也別以次充好,那百十來塊錢的白酒怎么品它也品不出花來。” 陳西瑞聽著別扭,不自覺對號入座。 氣氛活躍了一把,話題重新回到牌局上,有人說他是牌局上的人精,消遣都不忘算牌。 “手氣好。”傅宴欽吸了口煙,語調懶散得很,“看來今天輪到我散財了。” “別,你想散財也得問問楚總答不答應,今天是他組的局,該他請客才對。”邱曄起哄。 楚孟瀟笑著應聲:“行,算我的,不過下次就該邱兄來,只有你被人夸大紳士了。” 包廂里一片笑聲。 笑過之后,楚孟瀟認真端詳起陳西瑞,厚厚的脂粉下是一張白凈秀氣的臉,實在不像交際花,不明白這姑娘怎么會跑來這地方,“長得挺顯小,不會還沒成年吧。”繼而問道,“多大了?” 眾人目光都落到她身上,饒有興致。 當一個成年人被夸長得像未成年,絕對不是恭維,而是在變相說她土。 陳西瑞哪能不明白這道理,就當沒聽見,以此來無聲抗議。 結果,有人替她接腔:“二十一,念大四。” “你認識啊?”楚孟瀟沒顯露過多的驚訝,只是聲線微揚。 傅宴欽說:“有過幾面之緣。” 陳西瑞不覺挺了挺腰板,站得更加筆直。 “早說啊,剛才差點把人姑娘給得罪了。” 傅宴欽專心看牌,沒搭腔。在場幾人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熱了熱氣氛,便將話題岔了開去。 艾冉借口說要上廁所,把陳西瑞拉去了包廂洗手間,落了鎖后,問:“你怎么會認識那人啊?” 陳西瑞如實回答:“他是我老師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