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一卦,認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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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的問:“大師,那位阿爺什……什么時候死的?會不會之前還活著?”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具體時間應當是在上個星期,你當時見到的已經是鬼了。” 丁滔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好端端的,怎么就他見鬼?醫院護士那么多。 將糖水放在桌上,他抬頭望了一眼在看到張記茶餐廳時,神情苦悶:“大師,我先進茶餐廳打個電話。” 楚月檸知道普通人見鬼,一時間都難以接受,除非親自能夠證實。 “行,你去吧。” 等丁滔進了茶餐廳。 街坊們就非常好奇,從前,他們都是從電影才能得知鬼魂的存在,怎么現實里也真有嗎? 于是,他們就紛紛問了起來。 “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嗎?” “對啊,大師,鬼魂到底長什么樣?” 楚月檸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望了一眼茶杯里被急浪沖著打旋的翠綠葉子,抬頭說:“有的。” 街坊們見大師愿意說,就全部安靜下來,一個個提著耳朵聽。 楚月檸將茶杯放下,“人死就會有魂,魂即時你們常說的鬼,魂魄脫離軀殼后,原本要到地府排隊報道,如果有未了的心愿才會滯留人間。” 有街坊就問:“護士小哥遇到的鬼魂,也是有未了的心愿才會滯留人間嗎?” “應該是吧,他每晚都到哥哥仔那要東西吃。” “奇怪,你們說老阿伯的鬼魂要真是想吃東西,那為何吃過還不走呢?像上班打卡一樣,晚晚去哥哥仔那報道。” “要我說,就為吃東西頻頻現身嚇唬人。做鬼這么缺德,不如煙消云散。” 楚月檸聽著街坊們的意見,笑了笑,“人有好人也有壞人,鬼也是這樣,有壞鬼也有好鬼。不是每只鬼都會想著害人。” “大師啊,那厲鬼呢?”有個比較年輕的青年站了出來,他兩手提著買的干貨水果,明顯就是出街買貨半途折回來看八卦,滿臉好奇,“厲鬼是否也分好壞?” 楚月檸想了想,用了大家都能聽懂的方法解釋:“厲鬼形成的原因,通常是因為極大的怨恨、執念,死的時候,這股怨恨無法平息,便會讓其會厲鬼化。” “鬼若成為厲鬼,一般是沒有好壞可以來形容。它會失去神智,只為了達成目的,甚至會在此過程中傷害其他人。不論任何玄師發現厲鬼,都會出手選擇打殺。” 變成厲鬼的鬼魂,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魂飛破滅,再無投胎的可能。 現場的街坊唏噓不已,忽然,有人眼尖指著張記茶餐廳。 “你們快看,小哥出來了!” 眾人目光看了過去。 若說之前進去打電話的丁滔只是有點害怕,出來的丁滔就已經明顯嚇到魂不守舍,路都走不穩。 他蒼白著臉,無力的扶著玻璃門,走來糖水攤的過程中,一邊走就一邊抖,腿越走就越像個螃蟹。 好不容易,丁滔才扶著桌子坐下,抖著聲音,“大……大師,那位爺爺,真……真的死了。” 天知道,從同事口中確認老阿伯死訊的時候,他有多震驚。 連著一個星期啊,老阿伯都是十一點半來找他。 他好心自掏腰包帶的食物,對方竟然是鬼? 這讓他以后怎么直視夜班? “大師,我最近精神不振是否與阿爺有關聯?” “有是有點。”楚月檸淡聲解釋,“鬼是屬陰氣的產物,人的精神又時時刻刻與陽氣相聯,老阿伯來找你的次數多,也就讓你不可避免的沾染了陰氣,上夜班本就消耗陽氣,陰盛陽衰。如此一來就是表現為精神萎靡。” 丁滔聽見真與對方有關,神色當場就變了,忿然作色。 “我與阿爺無冤無仇。有次他躺在病床不能起身,想要吃水果,都是我午休的時候替他買回。怎么……怎么到頭來,他反而還要害我?” 丁滔越想就越氣。 港劇恐怖電影不就說了么?鬼找活人都沒有好事,指不定想拉他去當替死鬼。 “你想錯了。” 一道輕輕的聲音傳來。 讓憤怒上的丁滔回了神,詫異看過去,“大師?” 楚月檸搖了搖頭,“其實老阿伯來找你,也算是情非得已,他的遺體到現在還在養和醫院的太平間,沒有親人接引下地,只能徘徊在醫院中。” “恰巧呢,臨死前他不能進食。醫生沒有辦法只能打營養液吊著命。可光有營養液,也只能用來維持身體機能,并不能夠消除饑餓感。” 話說到這,街坊們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老阿伯最后是活生生餓死的。” “在如今的太平日子,還有餓死的人,聽這好可憐。” 楚月檸就說:“能吃上東西,就成為老阿伯咽下最后一口氣的執念。” 丁滔心又慌又驚。 聽說老阿伯是餓死的,又必不可免的升起幾分同情心。 “那……他怎么不找孩子?光找我?” 楚月檸說:“其實,他也知道經常找你不好。你應該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吧?” “知道。”丁滔看過老阿伯的病歷本,想起病歷本上一連串的病史唏噓感嘆:“原發性支氣管肺癌,拖了很久已經晚期,治不好。醫生都說這個病耽擱這么久,就是因為他能忍。” 其實,丁滔在老阿伯的病房時,也聽過不少八卦。 說什么,老阿伯的兒子媳婦嫌棄他生了重病,平日也不來醫院看望他。剛剛打電話給同事,同事甚至說老阿伯每日在醫院枯等家屬,直到斷了氣都沒有盼來。 “大師,你說他家人為什么不接老阿伯的遺體回家?” “接?”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笑著搖頭,“他兒子知道父親在醫院欠了不少醫藥費,來接遺體就要給錢,他怎么敢來接?” 一句話說出來,街坊們的眼睛瞪的老大,一個個被氣的破口大罵,七嘴八舌。原本安靜的廟街立刻鬧哄的像是集市。 “個死撲街!冚家鏟!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 “自己親生老爸生病都不理,真是天打五雷轟!” “生塊叉燒都好過生他,叉燒起碼還能吃。” “真是喪良心,人都說落葉歸根,人死歸墳。結果,老人家連土都沒辦法入。” “唉喲,想想真是陰功。太平間的冰柜很凍的,老人家又凍又餓又沒錢,他或許真的沒辦法才會找上小哥吧。” “唉,人老了,真的聽不得這些事。” 丁滔臉上浮起nongnong的心疼。 他上班的時候,曾聽老阿伯提起過不少年輕的事情,一個人從大陸來香江打拼,曾經吃過不少苦頭,后來娶妻生子又為了在香江扎根,省吃儉用大半輩子,才在深水埗買了一間房。 買房不容易,養大孩子也不容易。 誰能想,老了到頭會是這樣的下場? 丁滔深深嘆氣:“大師,老阿伯這樣天天晚上來找我也不是辦法,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不再來?” 說到底,丁滔還是害怕的,不知道老阿伯是鬼的時候,他或許還能夠堅持買東西。現在知道老阿伯是鬼,就算對方不是壞人,他也怕啊。 楚月檸端起茶杯喝了水。 想了想。 “人和鬼不一樣。人餓,吃飯就好。鬼餓,人世間的飯肴已經解決不了饑餓感,他就算吃了一頓,其他時候也隨時會處于饑餓的狀態。” 丁滔急忙問:“那鬼吃什么東西呢?” “鬼吃香火,吃供奉。”楚月檸解釋,“今晚,你去買白燭,和可以燃點的香。記住,香要買大捆的,白燭也要買夠九十九只,一次性燒給他。他的魂徹底吃飽,日后也就不會再來找你。” 丁滔馬上就記了下來,隨后又猶豫道:“阿爺以后是不是還會在醫院飄蕩?” “是。”楚月檸也沒避諱,“不過呢,他還是想要回家。” 人cao勞一輩子死在了醫院,最后還沒發落土歸安。 丁滔被觸動,眼圈紅了起來問,“是不是阿爺的兒子將他接回去,他就能夠安息了?” 楚月檸微嘆:“確實是這樣沒錯。” “多謝大師,今晚我就去辦這些事。”丁滔提著糖水,付了算卦和糖水錢就離開。 現場的街坊唏噓不已,頗為感慨。 “人到晚年死在醫院,這還不算,死了還要睡太平間不能夠下葬,真是慘。” “大師,你說老阿伯的兒子究竟怎么回事?好歹是生他養他的父親,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狠心?” 楚月檸端起茶杯,“他兩的事,其實很難論對錯。” “老阿伯的兒子其實很怨恨父親,認為父親并不愛他。后來呢,又娶了個厲害的媳婦,平日老阿伯和他們住在一起,還會經常被兒媳婦罵臟。說來也是老阿伯能忍,其實他得病已經很久,生生忍了十幾年,直到晚年身體素質下去,腹部腫脹疼痛,他實在忍不了才來醫院檢查。” “開始,兒子還是愿意治療的,兒媳婦見老阿伯病了,就誆騙著老人將房子過到兒子的名下,直到后面治療費越來越多,兩個人才沒有再來醫院。” 她旋轉著茶杯,搖頭:“說到底,還是父子之間存在著隔閡。如今天人永隔,有些事也難有回旋的余地。” 街坊們議論紛紛。 “都說父子難有隔夜仇,唉。” “太可惜了,你們說人活著的時候,有什么誤會不能夠解決?” “我們這些旁觀者,也只能想開點,好在有大師指點,老阿伯起碼不用再餓肚子了。” “其實,丁先生怕成那樣還愿意燒香火,性格真的不錯。” “沒錯。” 一道饑腸轆轆的腸鳴音傳來。 小桌的旁側還站著一位眾人看不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