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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萬有引力[無限流]在線閱讀 - 分卷(55)

分卷(55)

    李銀航:如果她是那頭怪物,現在恐怕已經被氣死了。

    江舫笑說:倉庫是《萬有引力》的官方基礎工具,只規(guī)定可以放入各種實物,并沒有規(guī)定不能把副本boss放進來吧。

    廢話。

    哪個神經病玩家會抓副本boss放背包啊?!

    哦對,那個神經病玩家就在他們眼前。

    三人組內心震撼不已,表面上呆若木雞。

    南舟點了點頭,認同江舫的判斷。

    倉庫已經接受它了,那就不能再吐出來。不然,這就違反倉庫本身的規(guī)則了。

    說到這里,南舟突然輕輕吸了一口氣。

    三人組還以為他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屏息,側耳細聽。

    我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南舟看向江舫,我們會有很多積分獎勵,是不是?

    江舫看向南舟。

    他說這話的時候,冷淡平靜的表情里難得透出幾分天真。

    誰也看不出來他身上正揣著一頭正在扭曲和憤怒著的怪物,也看不出來他正散發(fā)著蘋果香氣的手指能輕易扭斷一個人的脖子。

    江舫看他的時候,他也毫不避諱地盯著江舫,在等一個認同的答案。

    江舫伸手摟住他的頸窩,揉了揉:在要表揚嗎?

    南舟坦坦蕩蕩:嗯。

    他覺得江舫與他是勢均力敵的。

    所以得到他的認可,會比其他任何人的認可都更有價值一些。

    江舫沒說什么,搭在他肩上的手,在他左耳處打了一個響指。

    南舟循聲望去,下意識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左耳處。

    隨即,江舫的指尖便在他神經正保持著高度敏感的耳下快速一點,蓋下了一個印章,像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南舟:?

    江舫笑著看他:先記下。

    南舟沒懂。

    但他明白,江舫的意思是先記下,回頭給他買甜點做獎勵。

    他摸摸耳朵,覺得被江舫摸到的地方散著溫熱舒適的感覺。

    但一想到他有很多朋友,而自己不過是許多朋友中的N分之一,南舟就抿了抿嘴,不再多說什么。

    李銀航:

    三人組:

    對不起,告辭。

    原本打算把所有人關起來的副本boss被活活關了起來,施加在他們身上所有的負面影響被盡數抵消。

    過了許久,孫國境才覺出腿疼,齜牙咧嘴地被羅閣和齊天允扶去了24小時值班的醫(yī)務室。

    然而,副本還是規(guī)定了120小時的生存時間。

    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

    等待副本結束。

    南舟對那個在自己的物品槽里瘋狂憤怒著的boss毫不介懷。

    他揣著它,睡了又沉又好的一覺。

    他沒有做夢,只在恍惚間感覺有人摸著他的耳朵。

    耳朵在反復摩挲下變得愈發(fā)溫熱。

    南舟往前蹭了蹭,靠在了一個正面迎對著他的懷抱上。

    南舟問:不睡嗎?

    江舫說:等會兒。我在想一件事。

    南舟很困。

    他雖然面上不顯,但他這一天還是挺累的。

    南舟問:想你的朋友們嗎?

    江舫失笑:我在想我的一個朋友。他曾經是很愛我的。

    南舟:

    南舟:哦。

    江舫:但也許過得太久了。我記反了。

    南舟不服氣地想,我也有朋友。

    那個朋友在我的窗前種了蘋果樹。

    但他很困倦,來不及反駁,就又睡熟了過去。

    江舫的指尖碰著他的耳朵,一下一下的,宛若親吻。

    他聽不到江舫在對他輕聲說對不起。

    周一一早,上周五的中期測試出成績了。

    南舟穿著江舫的睡衣睡褲,站在他的洗漱間里洗漱時,放在一側的手機嗡嗡震動不休,催命一樣。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消息來自他的宿舍群。

    群里的一幫兄弟炸了營,個個捶胸頓足、痛徹心扉。

    南舟你他娘的不講義氣啊!

    背著兄弟們復習你心安嗎!!

    滿分啊!《外國建筑史》這種純靠背的玩意兒你考滿分像話嗎?!

    南舟認真把每一條信息看了一遍。

    然后他在群里回了一句:我沒說我沒復習。

    我只是問你們,考哪門。

    群里一片緘默:還真是。

    但群里很快就又喧嘩起來。

    不講義氣就對了!請吃飯!

    請吃燒烤!

    老子點二十串大腰子!

    南舟回了一句:好。

    隨即他把手機放在了盥洗臺邊。

    站在鏡子前,他把水龍頭打開,展開了那團被自己撕下來的東五樓素描圖。

    失去了那股力量的影響,速寫紙右下角的字跡重新變得清晰可見。

    南舟左手指尖一個個讀著上面的數字,右手握著手機。

    他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那邊謝相玉的聲音含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祝賀你。我昨天看到了,很漂亮的破局。

    南舟不想和毫無參與感的人談論這件事:我想你有話要跟我說。

    謝相玉爽朗笑開了,發(fā)出了邀約:今天晚上12點,留學生宿舍樓的頂層天臺見。

    南舟掛斷了電話,繼續(xù)洗漱。

    李銀航打著哈欠走了進來,含含糊糊地對他說了一聲早。

    南舟也向她點點頭。

    在南舟看來,這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約會罷了。

    一天就這樣平淡地過去。

    危機就被南舟揣在口袋里,平穩(wěn)過渡。

    南舟去上了課,坦然接受了外國建筑史老師的表揚,請了舍友吃飯,晚上還偷偷給自己加了一對蛋撻的餐。

    他沒有向任何人提及他今天晚上預定好的行程。

    11點50分,在確認江舫和李銀航都睡熟了后,南舟爬起身來,披起江舫的外套,貓似的無聲無息向外走去。

    在他輕捷無聲地擰開宿舍門、讓走廊的一線光透入室內時,唯一被驚醒的是南極星。

    它迷迷糊糊地唧了一聲。

    南舟把食指抵在唇邊,低低地:噓。

    沒睡醒的南極星搖搖晃晃地挪動著小短腿向南舟跑來,順著他的褲腳哧溜一聲鉆了進去,抱緊了他的腳踝。

    南舟低頭看著它搭在自己鞋面上rou乎乎的小尾巴,沒說什么,帶著它一起離開了。

    謝相玉站在天臺邊上,看向體育系的宿舍方向。

    那里亮著警車的紅藍色光,一明一滅,光怪陸離,像是只急促眨動著的獨眼。

    真逼真。謝相玉感嘆,像極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南舟走到他的近旁,看到了他正看著的場景。

    南舟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相玉說:聽說失蹤了一個體育系的學生。真可憐。不知道去哪里了。

    說著,他看向了南舟。

    這也是南舟第一次看清謝相玉的臉。

    野營社照片里看到的那張臉,終究是副本里設定的角色謝相玉,不夠生動。

    眼前的這張臉,英俊、狂妄、年輕,透著股無堅不摧的自信和張揚。

    南舟瞇了瞇眼,覺得這樣的神情、這樣的五官組合,有點眼熟。

    但他記不起來。

    于是他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那股力量消失了,謝相玉再想要通過留學生宿舍的門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謝相玉從口袋里夾出一張留學生宿舍的門禁卡,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南舟明白了。

    當初偷舫哥的房卡的時候,他大可以順手牽羊。

    南舟問:你有什么事情?

    謝相玉:既然你來赴我的約,那你應該知道我想做什么。

    南舟看著他,沉默地搖了搖頭。

    謝相玉對他伸出手來,眼中帶著明銳又熱烈的光:南舟,做我的隊友吧。

    第56章 沙、沙、沙(二十一)

    南舟看著謝相玉向他伸出來的手。

    在稀薄的弦月光芒下,他修長漂亮的腕骨、整齊干凈的指甲,很容易帶給人天然的好感。

    他卻想,沒有舫哥的手好看。

    南舟并沒有去試圖接收或理解他這份沒來由釋出的善意。

    事實是,謝相玉眼神里極力克制的狂熱感,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他問:我為什么要做你的隊友?

    謝相玉持之以恒地舉著手,面對南舟,一字一字道:因為你需要同伴。

    江舫和李銀航,誰真正知道你是什么?

    他們只知道,你是得力的隊友,優(yōu)秀的幫手,可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

    你在他們面前,你永遠需要偽裝;在我面前,你不需要。

    我欣賞你。我說這話可能你不會相信,但是,在我心目里,你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謝相玉語速加快,臉頰微紅,心跳也比剛才加快了許多。

    綜合他的種種身體反應判斷,南舟相信他說這些話是全然出自真心的。

    將他的勸說全部聽進去后,南舟恍然點了點頭:啊。

    謝相玉見南舟沒有排斥他的樣子,面露欣然,又向他伸了伸手。

    他眉眼間盡是堪稱傲慢的自信:江舫沒有辦法滿足你的一切。我能做到。

    南舟穩(wěn)穩(wěn)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南舟說:你提起舫哥,讓我想起一件事。

    不等謝相玉反應過來,他被握住的手就被向旁側擰去,發(fā)出喀啦一聲沉悶的骨響。

    南舟活動了一下另一只手,虛虛握了個拳后,不加絲毫猶豫,一拳橫揮到了眼前人英俊而錯愕的臉上。

    謝相玉踉蹌一下,整個人重重撞在了天臺的鐵絲網。

    南舟把力氣控制在很小的區(qū)間內,擔心把眼前的積分直接給打沒了。

    他甩了甩手,簡短給出了自己揮出這一拳的理由:你傷到舫哥了。

    要知道,舫哥肩膀都被他擰紅了。

    揍過謝相玉,南舟此次赴約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天還是有點冷的。

    南舟背過身去,打算下樓回家。

    這時候,本來掛在兜帽里的南極星被震醒了,昏沉沉地探了個腦袋,恰好看清了謝相玉的臉。

    它嘰的一下從南舟肩頭跳出來,沖著謝相玉汪汪尖叫著,松鼠色的毛炸得像個團子。

    南舟有點納罕,側過臉去問它:干嘛?

    南極星緊盯謝相玉,展露出了小動物十足的戒備心。

    謝相玉好容易從眼前一片昏天黑地的亂碼中恢復了視覺。

    他將口腔里的一股血腥氣勉強咽下,用拇指揩了揩嘴角溢出的血絲,笑著感嘆一聲:真疼。

    他抬眼看向南舟,扶住鐵絲網,指尖將柔韌的鐵絲網壓得微微下陷:我知道,你還恨我。

    南舟本來想走,聽到謝相玉此番高論,不禁回頭。

    謝相玉用舌頭輕輕頂了頂受傷的地方。

    望著南舟的臉,他的血液再次沸騰起來:但你要相信,我是第一個認真研究過你的人。我知道你有多孤獨,所以我想到了幫你解脫的辦法,雖然曾經失敗過,但現在不會了。

    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走,只要我們能贏得這個游戲,我的心愿實現,你的也能

    南舟用心看了他幾眼。

    仍然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抱歉。他打斷了謝相玉的高談闊論,我認識你嗎?

    謝相玉的話音戛然而止。

    南舟見他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表情,眨了眨眼。

    因為不喜歡眼前的人,所以他并不真正感興趣謝相玉是什么人。

    他隨便問問而已。

    他也不知道謝相玉要維持這種呆若木雞的狀態(tài)多久。

    好冷。

    南舟把江舫的外套裹得更緊了些:我要回去了。

    謝相玉胸腔一陣劇烈的起伏,斷聲喝道:等等!

    南舟再度回過頭來,用目光詢問他還想做些什么。

    謝相玉神情緊繃,面上的紅跡和嘴角薄薄的血線清晰可見。

    南舟看出來,他似乎非常生氣。

    但經南舟仔細回想,自己剛才打他那一拳時,他好像也沒這么生氣。

    謝相玉的聲音是竭力維持在崩潰邊緣的、發(fā)著抖的鎮(zhèn)靜:你不記得我是誰?

    南舟:?

    他真誠發(fā)問:我為什么要記得你是誰?

    謝相玉急促喘了一口氣,抬手指著南舟。

    他的手腕都有點發(fā)抖:你為什么赴約?你忘了過去你忘了你是什么人了嗎?

    南舟承認:嗯,過去我都記得。我赴約也是因為你留給我的那兩個字。

    謝相玉:那你怎么會不記得我?

    南舟:

    南舟:你很重要嗎?

    哈?

    謝相玉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原本自信傲慢的笑顏完全開裂。

    他想過南舟會拒絕他,甚至會憤怒,會因為自己過去的舉動掐住他的脖子。

    謝相玉甚至做好了被他殺死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