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要空襲哪里？”經過楚曦的解釋，夏雪腦中的疑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難道有什么恐怖分子襲擊？還是說有敵國侵略？”

    楚曦按下B2的樓層按鈕，勉強扭過頭。他盯著她的雙眸看了片刻，看得夏雪都不好意思了才又重新垂下腦袋。

    “怎、怎么了？”

    楚曦難得輕笑了一下，沒等夏雪驚艷那一瞬間的耀眼笑靨，就聽到一句：“笨蛋。”

    笨、笨蛋……笨蛋？這是在說她？

    夏雪瞪大眼睛，有點詫異于對方的評價。

    他說她是笨蛋？她上輩子可是機械工程專業的博士生好嗎？她這樣的是笨蛋，那楚曦這種本科都沒畢業的就是根本沒長腦子了好嗎？哼！

    見她此刻滿臉都是不忿，讓原本時常一本正經的冷艷面孔充滿生氣，楚曦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可虛弱的笑臉沒能持續多久就被身體的痛苦所打斷。

    不想她繼續糾結，楚曦穩了穩發抖的身體繼續解釋：“全球都是喪尸，哪還有恐怖分子？誰還有閑情侵略別國？”

    夏雪想想也是，如果像電影《生化危機》里演的那樣，全球都爆發病毒，那么哪個國家都跑不掉，全國的民眾被感染成為喪尸只是時間問題。屆時，全人類的唯一目標只剩下活下去這種最基本的訴求，什么國際合作、貿易競賽甚至種族戰爭全都是浮云了。

    等等！那么一說，空襲……襲擊的是誰不言而喻。

    隨著“叮——”的聲音響起，電梯門又一次開啟，二人走出去，面前是一道空曠的走廊，走廊的墻上貼有樓層警示標識——“金庫重地，非工作人員請勿入內”。

    接著，伴隨著隱約還能聽到的防空警報聲。夏雪抬頭，發現又是一連串的發動機伴隨著風噪的響聲傳來，像是戰爭片里才會出現的那些轟炸機在低空飛行。

    像是要印證她的猜想，只不過三、四秒后，從遠處傳來更大的轟鳴聲。跟隨著轟鳴聲而來的，則是地面的隱隱震動。

    “我擦！”夏雪簡直想罵臟話。這特么怎么聽都像是轟炸機在投放炸彈啊！

    第44章 金庫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有轟炸機投放炸彈？”夏雪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

    “炸喪尸唄。”少年似乎沒覺得意外。

    “可是……”她急切地開口：“炸喪尸什么的沒問題，但城里肯定還有人活著吧？”

    就這么丟炸彈會不會不太人道主義？官方也允許他們這么做嗎？

    “你以為每天對市民播放廣播的目的是什么？”楚曦虛弱地回答，聲音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會散了。

    夏雪聽到這，終于明白少年為什么會覺得她傻了。原來如此，想來她被喪尸咬后大約廣播就開始號召生還者出城了。一方面是因為城市里人口多，染上病毒死掉或成為喪尸的人相應也就更多，一直待在城市里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另一方面，等活人都出城了，那么匯聚著大批死人和喪尸的城市就成了喪尸的巢xue，可以重點打擊了。

    所以怪不得那廣播要廣播那么多天，引導活著的人去救援點就是要讓城市里活著的人都逃離這個即將被轟炸的目標。而末世開始到現在也十多天了，幸存者們大多都逃了出去。剩下的被困在鋼筋水泥叢林里的，除了喪尸，也只剩那些逃不掉的了老弱病殘，雖然不人道，但在許多人眼中死亡未必不是好歸宿。

    “所以……你知道我們為什么來這了吧？”楚曦扭過臉，下頜上的汗珠顫抖了一下，繼而墜落到衣領上，隱沒在黑色的布料里不見了。

    “知道了。”夏雪表面無情，心中卻忍不住翻白眼。這時候要是不知道為什么來負二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真笨蛋了。

    不過，她沒想到楚曦的反應會這么快。在和平年代里長大的普通人遇到空襲警報拉響就算愣也要愣上半天，他卻是立刻就想到了會出現的后果以及應對的方法。

    這么說來，他之前好像是說過上輩子什么的……雖然之前她沒來得及追問，但也許他真的是重生了一回，這才對將要發生的事情不甚意外。畢竟，他上輩子已經經歷了一遍。

    夏雪心疼于他上一世凄慘的遭遇，卻也更心痛重生后現在的少年。他似乎身體很不舒服，哪怕她使勁架著他走，二人的步伐依舊踉踉蹌蹌。

    金庫有自發電設備，所以走在通往金庫的走廊里，燈光是充裕的。這才讓夏雪發覺楚曦似乎病得更嚴重了。他像是披了一層冰，冷得直打哆嗦，手腳凍得發僵，然而整個人卻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細密的汗水順著脖頸往下淌，她架著他的胳膊都能感覺到他沖鋒衣里滴出的濕滑。

    轟的一聲巨響，大約是有炸彈在不遠處落地，爆發出強烈的震動。負二層整個顫了顫，部分的天花板塌了下來掉落在他們身后。幾只節能燈泡閃了一下熄滅，繼而從燈槽里墜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兩人慌忙加快腳步往金庫方向奔去。

    金庫離得不遠，但占地確是很大，幾乎整個負二層的一半面積都屬于金庫的范圍。普通情況下，市立銀行的金庫分為好幾進空間，每一進都有各自的用途，它們之間也有小防盜門格擋。但要說堅固不易損壞，還是要數金庫最外的那扇大門。

    夏雪原本想著開金庫大門需要花費一番工夫，然而現實總是和預想的不一致。等她架著楚曦沿著走廊過來，就看到一扇大開著的金屬巨門橫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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