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蛻變
顏人杰開始使出了甜言蜜語哄的功夫:“過去的愉快的不愉快的,我們都統統的拋去,不提了行吧,從現在,我們就愉快的開始。” 她覺得就這樣自己還是一步跨不下那個臺階,這臺階太高了,于是她繼續的裝,嘆口氣:“還是算了吧,有句話說的,距離產生美,真的一旦在一起了,你又不會當我是個什么東西了。” 他心里想:你他媽的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靠。但口里還是來得很柔的:“怎么會呢,我就算身在花叢中,但可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有句話怎么說,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我相信,這一次開始,我一定會對你更好的。” 她說:“好話我聽得太多了,而結果就是那樣,隨時的命令我24小時內把東西搬出去,滾,越遠越好。” 他解釋說:“你怎么老計較那些呢,那時候我不是因為很生氣嗎。你要不相信我,我幫你用你的名義給你買一套房子住著,我總沒有資格喊你搬了吧。” 這倒是個誘惑,她的心跳了下,她做夢都想在山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啊,山城市的地皮比黃金還貴,巴掌大塊地方就是幾十上百萬,就更不用說她想住進那種豪華區了,可能她在酒吧里唱一輩子歌也買不了。但是似乎幸福來得太突然的那種感覺,她有些不大相信:“你也就是哄著我開心而已,花點小錢,我相信,這么大筆錢,我似乎還不值的吧。” 顏人杰說:“一套房子,也不過一兩百萬,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價,一兩百萬算什么呢?九牛拔一毛而已,何況你知道我顏人杰對女人尤其舍得。” 無論怎樣,他的第一步,就是現在把她再騙上床,把生理的那種欲念先解決了,然后再談關于李志豪的事情。 她終于裝得很大度的說:“好吧,我反正也沒什么可騙的了,就要看看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顏人杰笑了:“這就對了嘛。”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一只手已經不是在背后扶著她,而是繞過她的背,緊緊的抱著她了。也許是他太想的緣故,和她的身體緊密的接觸了下,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反應強烈起來。 他的手,總是在那里不安分的行動著。這時候,兩人已經達成了那種交易的共識,他知道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會拒絕的。 而她也馬上回歸到角色的位置,做作的打了下他摸來摸去的手,撒出一點能讓人在熱點喊冷冬天僵硬的嬌來:“真是死性不改,公眾場合也不注意影響,就那么性急嗎?” 他笑:“你的性還沒急啊。” 她說:“我急什么?” 他說:“以前哪次不是你性急呢,比我厲害多了,不停的要,我都滿足不了,現在看來,你退化了啊。” 她承認:“是啊,我已經很多天沒有過了,從離開你以后。” 他“哼”了聲:“拉倒吧,說誰我都相信,你?很多天沒有?一天沒有男人就活不了的樣子。” 她說:“誰說的,這么久我沒有男人還不是活過來了。” 他說:“鬼知道你有沒有男人,你是貓,會有不去聞腥味的?” 她說:“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他暗想:他媽的騙鬼呢,不說別的,就和那姓李的事情,以為老子不知道,裝他媽的逼。但口里還得說:“ok,我相信你,行了吧,其實,就算有那也正常的是不是。” 吃完東西,他挽著她,曾經那些憤怒的,屈辱的,憎恨的,統統都成為歷史,被遺忘的歷史。不,遺忘倒不會,刻骨的那些東西是遺忘不了的,只是暫時的,刻意的,偽裝起來,掩藏起來。 現在,彼此仍然是親密的情人一樣。 他還在對她說:“明天,我就抽個時間帶你去看房子。” 她的心又莫名的熱了下:“是不是真的哦?我覺得你真是比以前要好了。” 他笑:“那是當然,我說了嘛,咱們重新開始,我會讓你得到更多的愛,要讓你做個真正幸福的女人。” 她說:“好啊,我期待。最好,你讓我幸福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說:“一定會的,等會,我就先讓你爽得不知道自己是誰。說真的,從咱們分開過后,你有沒有回憶過咱們做的時候,或是很懷念,很想?” 她做作的:“你以為女人象你們男人啊 ,整天就想著做做做,早晚做死。” 他說:“你發誓說,你真的沒想過?” 她笑了笑:“你說呢?” 哈,這句話,都心知肚明了。其實只不過是對顏人杰的敷衍,她清楚,彼此只是在做戲,她與他正在上演一部床 上的戲,他是男主角,也是導演,而她是女主角,她只能牢記自己的角色,用最佳的演技配合,才能拿到高的片酬。 在那個豪華的客房里,一場戲大汗淋漓的上演。 她不失時機地問:“你說明天帶我去看房子,不會是哄我開心的吧?” 她聰明,知道一般男人在有這種需要的時候尤其的大方慷慨,好說話。 果然他很豪爽:“當然,我顏人杰從來都說一不二的嘛,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哥開心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其實,他這是一根引線,是弦外之音,他的根本目的,是想利用她來釣李志豪,如果到時候她聽話,好處自然是有的,否則的話,別說要房子,他媽的給你的可能是要命的刀子! 其間,他都想起與她談李志豪的事情,但是,他都忍住了。娛樂時間,盡情的娛樂了再說,難的有如此的心情如此的感覺啊 。 而她,在享受的滿足里,還美滋滋的抱著明天他帶她去看房子的幻想,卻不知道這樣的開始,只不過他玩的一個圈套,她終將在這個圈套里不能自拔。 這個晚上,她一直想著房子的事情,興奮啊,輾轉難眠。 而顏人杰,因為過度的疲勞,很容易的就睡著了,還打著很大的鼾,睡得很香甜。 她看著熟睡的他,往事歷歷心頭啊,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是愛,還是恨? 最初,是他給了她很多美麗的誘惑,讓她背棄了李志豪,失去了一份真摯的愛情。她放下自己對李志豪的責任與良知,只是為了讓自己以后的生活更好,她對顏人杰抱有很大的期望,雖然他不是自己所愛的那種,但是現實給人的選擇,就是面包和鮮花的選擇,她現實的選擇了面包,美好的東西比不過生活的強悍。 很多親戚都還在說,她能嫁入豪門,以后沾她的光了,能被人沾光,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結果,顏人杰得到她不久之后就告訴她,他永遠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他對所有的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性,只是一場好玩的游戲,玩得起,繼續,玩不起,出局。當然,他愿意為這樣的游戲開支票。 她想明白了,生活本來就是這樣殘酷,想得到就一定得有犧牲。 有些人,從一生下來就幸福,擁有奢華的一切,象顏人杰這樣的,被稱為富二代;而有些人,象她這樣的,從生下來,什么都沒有,父母每天就講著同一件事情,要想過好日子,得自己努力,努力,努力,直到努到沒有力。 但就算努力了,也不是每個努力的人都能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她從小就有一副好嗓子,想當歌星,在學校里,每每的文娛節目,她總是會在大家的眼里無比絢爛,被稱贊,都說她就是天生的歌星。 高中畢業,她報的就是音樂學院,但接到錄取通知書后才知道那個學校比其他學校的費用都要昂貴,而她的家里很窮,她拿著錄取通知書,哭了。 于是開始了打工生涯,順利的進入酒吧里當駐唱歌手,同時,她在那個城市里象沒頭的蒼蠅,找唱片公司。 那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聽她試唱以后,點頭說,音色不錯,但是缺乏演唱的經驗和技巧,是一塊良玉,可雕琢成器。 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試探著問:“那,您可以給我機會嗎?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以后一定會唱得很好。” 負責人笑:“機會是這世界最寶貴的東西,能不能有機會得看自己爭取。” 她虔誠的說:“我才開始來到這個社會,很多東西都不懂,還得您教,我一定會用心學的。” 負責人贊賞的:“懂得上進,且虛心求教,是成功的必備條件。” 她試探著問:“那,您愿意給這個機會我嗎?” 負責人稍作了下考慮:“這,咱們找個時間吃頓飯,邊吃邊談吧。我這,上班時間還挺忙的 。” 她似乎看到了陽光看到了希望,誠惶誠恐的:“好啊,您說什么時候有空,我都等您。” 負責人又裝得很努力的想了想:“這樣吧,我看下我的時間安排,擠出空時間給你電話。” 她那時很單純,還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伯樂。 一轉眼,那負責人就打電話說:“就今天晚上,咱們談談吧,我剛好推掉了些應酬,有點時間,我想你這事盡快辦的好啊 ,不然浪費人才,耽誤你的前程啊。” 她當時還很感動啊,沒差點熱淚濕眶,心中激動啊,山呼海嘯。 但是,現場不是那么回事。 那個負責人找了個豪華的包廂和她吃西餐,兩人開始還對面而坐,聊些關于音樂的話題,后來他竟然坐到了她的旁邊,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摸著他的手,表面上似乎是一個長者對她的意識性的關懷動作,她開始也是這么認為,后來似乎覺得他有點過了,似乎是有意的在揩油,得寸進尺的,把手放到她的背后挽著她。 她很不自然的挪身子,但礙于有事情求他,也不便表現出什么不快。 說著說著,他的話突然一個轉折:“其實簽約唱片公司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說到頭來,有才是一方面,但不是關鍵的。你想啊,這世界上有多少唱歌唱得好的,又有幾個能在舞臺的光環下蹦蹦跳跳呢?關鍵的是有背景,有關系啊。” 她說:“我聽那里的工作人員說,您有權力作決定啊。” 他點頭:“當然,我當然有絕對的權力,本來我是應該給你一張協議,簽你進去的,但是突然我發現不可以,我不能那么做啊。” 她的心“咯噔”一下問:“為什么?” 他說:“有那么個瞬間,我突然察覺到我對你動心了,如果讓你進了公司,我天天看著你,卻又得不到你,那感覺多難受啊。” 他這是在遞話給她,邊說后還邊試她的反應,把手伸向她的腿,想摸,但是她卻移開了,這時候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早聽說過娛樂圈的潛規則,覺得應該不是那么無情而殘忍的,現在她知道自己遇到了。 這時候,音樂是她的理想,她認為音樂是圣潔的,崇高的,怎么可以被這樣褻瀆呢? 所以她開始不高興了:“你弄錯了,我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您無能為力,我就先告辭了。” 他還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你還年輕,錯過一個機會很可惜,回去想好了,隨時給我電話。” 她覺得憤然,她發誓自己寧愿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也不愿意靠犧牲自己的人格來裝點自己的人生或命運。 理想,是清白的。 但是,在酒吧里,那個聲色犬馬的環境里,看到浮華里最浮躁的生活,看到身邊有些美女同事成為有錢人籠中的金 絲雀,漸漸的,她才意識到,似乎,金錢才是這世界最有發言權的東西。 用一個女同事的話說:“你他媽要有錢了,想當歌星,想出唱片,用得著求誰呢?自己開個唱片公司,賣命的包裝、宣傳,還怕不出名?” 其實,理想是這世界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理想更多的屬于那些落魄的人,清貧的人。 在那個浮躁的環境里,唱歌的理想變成她的夢想。理想與夢想是有區別的,理想是為靈魂的信仰,夢想是為生活的愿望。 曾經,她想站到舞臺上,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歌聲,證明自己的水平,那源于她對音樂的熱愛;而現在,她想站到舞臺上,是希望自己的身價倍增,高收入后能步入高消費, 她想過榮耀奢華的生活。 終于,她決定了對生活妥協,生活的意義就在于犧牲。 她想起了那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給他,約他出來。 她重新的表示了自己想簽約他們唱片公司的想法,并用語言和表情暗示自己愿意接受他當初的條件。 但是,他很直接的拒絕了她:“有些事情怎么說呢,我不能說是時間改變了一切,應該是環境改變了一切,那時候,你單純,你有著單純的價值,所以你特別,我覺得心動;而現在的你,我覺得太大眾了,在我唱片公司門前排著長隊和你一樣的人,甚至有人說開好了房在等我,可是至于嗎?我花一百塊可以到街店去找,花五百塊可以去酒店里去找,我還至于要花這么多的心血在一個很普通的女人身上嗎?記得當初我對你說的,一個人的一生或許就只有那么一次機會,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象女人的第一次,只有一次,我只能祝你好運。” 她承認,自己被羞辱了,但是,那又能怎樣呢?她僅僅能將生活看得更透徹些而已。 她只能在一步一步的沉淪里這樣想:這世界如此做的女人,不只我一個。但是,她確實很懷念當初那個單純的有理想的自己,可以為理想而堅持的自己,那時候的生活,清淡,卻很陽光;現在,優裕,但卻無比空虛,頹廢,茫然。 她看了看身邊豬一樣熟睡著的顏人杰,悵然的嘆了口氣,若是真的能嫁給他,做個少奶奶,哪怕對他沒有多少感情,享用他的財富,她也就沒什么可遺憾的了。但事實上,她只是做他的情人,都沒有保障,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當球一樣的給踢了。可悲的是,盡管如此,她還得做。 她不會想到,過了今夜,她會看到更加殘酷的現實更加殘忍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