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勸和
落落到了若詩家里說:“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到外面走走吧。” 兩人出了門,站在路邊上,若詩很沒精打采的,不知道往哪里去,看著落落,落落似靈感突來的說:“要不,我們到河邊去走走吧,安靜點。心情煩的話,環境越吵會覺得越煩。” 若詩也同意,想起山城河,她就會想起那次她在那里畫畫遇到他,和他的第一次約會,回想起來,真有點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在眼前的感覺。 那時候,她欣喜的認為是幸福的開始,而現在看,卻是一出悲劇的開始。 但,她還是覺得那個地方是個值得回憶的地方,所以,她覺得落落的提議很好,卻不知落落是有意的把她引到那里。 一落上,落落都在想方設法的安慰她,說也許事情真不象她想象的那樣,落落還說:“你不是說過,在深藍城的時候,他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你,結果自己受了重傷嗎?他怎么會是這么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呢?” 她說:“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有什么能說服事實呢?” 落落說:“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真實。” 她反問:“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真實了,那還有什么是真實的呢?” 落落被問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天空有些陰,偶爾有孤鳥飛過,偶爾的微風吹過,水面起了圈圈魚鱗般的漣漪,風沒有形狀,也可以說,它有無數的形狀,就象它吹過時水起的漣漪,是它的形狀,象它吹過臉龐冷的感覺。 他突然想到了落落說過的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突然覺得比這拂面而過的風更冷,雖然,這件事情自己沒有騙她,但是,彼此的認識到相愛,卻是以謊開場,終究是騙了她的,而且,是一個彌天大謊。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里亂到沒有頭緒,象陷在一個泥潭里,無從掙扎,不但出不來,越掙扎還會越往下陷。 他撿起河灘的石子,信手扔向河的遠方,借以緩解自己紛繁的思緒,石子落入水中,濺起水花幾點,但他的心里卻始終平靜不了。 幸福這東西,真它媽的不容易,你越是強求它,它就越折磨人。 遠遠的,他看見了她與落落,漫步而來,他只能從那熟悉的身影推斷出是她們,看不清楚臉,更看不清表情。 他的內心開始波濤洶涌起來,一個故事又將馬上開場了,他應該怎樣把這個事實給闡述清楚讓她相信?而且還不能有對自己不利的破綻? 她與落落沿著河灘緩慢的行走,落落都已經遠遠的看見了坐在河灘上的他,但是她沒有看到,她的目光一直隨著腳步的移動看著河灘上的細沙。 后來,或許是脖子低久了有些酸痛了,她終于將頭抬了起來,看向前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 其實他那時候把頭低著,看不見臉,人也坐著,看不出身材,但是,她總感覺,那個人很熟悉,象他。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有種好奇的心理想把那個人看清楚,她告訴自己,不可能會是他吧,怎么會這么巧呢,何況他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但從內心里,她還是期望會是他,為什么這樣期望,她也說不清楚,她應該恨他的,不想見他的。 她發覺自己的腳步都有些猶豫,要那個人真是他,怎么辦呢?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他是會對自己說什么,還是因為自己沒理睬他,把自己當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她總覺得,若是他,這場面會尷尬。 直到,他把頭抬起,把臉轉過來,這時候的距離已經很近,近到能看清楚臉上的喜怒哀樂。 四目相對,這一刻時光停止一樣的,沒有呼吸,很安靜。那種感覺,是悲是喜,說不清楚。 她看見,他走向了自己。 那張臉,很熟悉,很溫暖,曾經在夢里,很多次,她在心里刻畫過的樣子。 當她在察覺到自己的內心正象冰雪遇到陽光一樣的漸漸融化的時候,她想起了昨夜,那讓她心碎,痛苦到絕望的一幕一幕。 她的心腸突然變狠了,看他的目光變得刃一樣的鋒利,冰一樣的寒冷,是恨,深刻的恨。恨的同時,覺得傷心,因為,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不爭氣,濕了,很快的變得飽滿。 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里有著那種很能打動她的動情的憂傷,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他會表現得這么憂傷似的。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會與她開心的說笑,他與她一起,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但,今天,她怎么覺得,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格外的憂傷? 落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若詩,你們好好談談,心平氣和的。” 說著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 她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是被安排了,或許是她確實恨他昨天所做的,或許她覺得和他的面對很尷尬,或許,原因兼而有之,她轉過身,沖準備走開的落落喊:“落落,你怎么會幫他來騙我!” 落落回過頭說:“若詩,你冷靜點,有什么話都好說,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個機會解釋。” 她已經很氣憤的堅決的咆哮起來:“我不需要,我不想看到他,給我滾遠點最好!” 說真的,她是真怕自己一時心軟,因為她知道自己愛他有多深,雖然他做了那樣無恥的事情,但是因為舍不得,她擔心自己還是會一時心軟原諒他,所以,一開始,她要告訴自己,堅決點,用極盡惡劣的態度,而且,她必須這樣來掩飾自己的脆弱與狼狽。 他聽到她這樣的話,象被一根尖利的針刺進了心里,痛啊,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想不到,我自以為重過我生命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場誤會。” 她的心被刺激到了,顫抖了,是的,曾經,他曾經用了自己的生命來愛她,保護了她,她的心軟了,但是,那各是一回事,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她永遠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去干床上那事,絕對不能! 她硬著心腸與態度,質問:“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是一場誤會!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可以說是誤會?” 他反問:“你親眼看到什么了?看到了我和她在床上,都脫 光了衣服,在做什么嗎?你僅僅看到了我們在一起,其余的只是你的猜測,你怎么就能斷定我做了背叛我們感情的事情?” 她悲哀的笑:“就這樣,已經足夠我對你鄙視了。你以為自己是富二代,有錢了不起嗎,就可以玩弄我嗎?我還告訴你,我就是不稀罕,這世界比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他嘆了口氣:“如果你是這樣看待我的人和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已經無話可說。本來我想跟你解釋整件事情的真相,但我發現我們之間根本的問題,不是因為這個誤會,而是你從沒有認真看待過我們的感情,我一直期望我們的感情可以堅強的禁受狂風暴雨而不倒下,但你卻把它變成易碎的玻璃,不堪一擊,我還有什么信心去繼續呢?也罷,算了就算了,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轉身,那個剎那,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是的,他若是努力挽回,未必挽回不了,但是,她這樣輕易的為這么點事情,盲目的把彼此的感情當成隨手可棄的東西,彼此的以后,真正面對了問題的時候,豈不是要天翻地覆?而他知道,一直象巨石一樣壓在他心里的那個彌天大謊。早晚也是要穿的,他還在指望,或者說是奢望,謊言穿的那天,她能理智點,看到謊言背后他的用心良苦,會理解,會原諒他。但是,現在這樣看來,那個謊言只會是潛伏著彼此之間的海嘯,沙塵暴,一百二十級臺風,世界末日。 她還在沖著他的背后罵:“你個混蛋,滾得越遠越好,早點去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邊罵著,淚水洶涌。 但落落跑上前拉住了他說:“你這是怎么了,你答應我來給她解釋的,我辛辛苦苦的幫你把人帶來了,你卻擺出這樣的態度,這算什么?” 他很無奈的:“你也看到了,她都沒有豎起一只耳朵來聽,我能怎么解釋?” 她又在那里喊了:“落落,不要和廢話,我們走!” 不等落落說話,她就轉身了,于是落落又跑上前拉住她說,然后,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可以這么說,是吼出來的:“現在,都不要吵鬧了,都好好的說事情行不行!算算算,算有那么簡單嗎?若詩你,二十年愛上的一個男人,初戀,就這樣算了,你以為自己很有個性嗎?還有李豪,你求著我幫你找機會解釋,機會在這里,你不知道爭取嗎?有難度就應該放棄嗎?都使什么性子!很拽嗎?牛嗎?回過頭,誰有種也別難過,開開心心的嗨去,還放點《冰河時代》的音樂,做得到嗎?” 兩人都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