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夢。

    所以今天晚上，她肯定要好好的看清楚。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睡意漸漸上來，胸口的傷口疼痛的感覺也越發明顯了起來。

    但是，姜彌還是盯著門口的地方看。

    終于，她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

    放在身上的手，驟然握緊了。

    房間就開了一盞小燈，但是這也足夠讓姜彌看清楚，就是他。

    她咬了咬嘴唇，在他將門掩上看向她的時候，她也將眼睛閉上。

    輕輕的聲響傳來，是他朝她靠近。然后，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姜彌的呼吸均勻，很輕。

    她的眼睛閉著，卻可以明顯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緊接著，是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上。

    他的動作很輕。

    姜彌還是沒動。

    他也沒有再做什么，只撫著她的臉頰。

    手掌依舊溫暖，干燥，姜彌的眼角卻開始濕潤了。

    她死死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個時候，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應該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和她有什么關系？

    她已經說了的，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他來不來，來做什么，其實姜彌一點也不想要知道。

    一點……也不想。

    此時，她只是因為一個晚上沒有睡覺，所以眼睛有些干澀而已。

    一定是這樣。

    他欺騙了自己，就連孩子這么大的事情，他都可以隱瞞和欺騙自己。

    所以，她不會原諒他，不會。

    椅子被拉開的聲音。

    然后，那原本貼在她臉上的手，也抽開。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姜彌也正好將眼睛轉開。

    他沒有看見，或者是他看見了卻當做沒有，直接轉身就要走。

    姜彌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要來了。”

    他的腳步，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姜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紀寅成重新在一起了，雖然沒有想到最后繞了一圈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但是我既然已經這樣選擇了，就肯定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所以，請你從今天開始，不要再來了。”

    姜彌將話說完。

    他始終背對著自己，一言不發。

    姜彌也沒有再說什么，閉上眼睛，將臉轉開。

    她原本以為他會就這樣走，怎么也沒想到，等到她聽不見聲音，重新睜開眼睛時，他卻還是維持那個姿勢，站在那里。

    “顧繹樓。”她說道。

    聽見她的聲音，他這才好像終于回過神來一樣，轉頭。

    “你想要我走，想要我消失，都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么？”

    “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姜彌的臉色微微一變，也是在那個時候，一直隱忍的眼淚掉了下去。

    “怎么，說的好像你要死了一樣。”

    他低聲笑了一下，“當然不是，但是你也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不覺得你總是動不動就進醫院嗎？”

    姜彌沒說話。

    “所以，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抽煙，不要喝酒，你自己的身體，你也知道。”

    她還是沉默。

    顧繹樓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就要走，她的身影從后面傳來，“混蛋。”

    他的手原本都已經放在門把上了，聽見她的這句話，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的聲音再度傳來，“混蛋，你算什么？我想要怎么對我的身體就怎么對我的事情，我別的事情做不了，我還左右不了我的身體嗎？你有什么資格管我，你有什么資格？”

    她的聲音嘶啞，眼淚更是瘋了一樣的往下掉。

    “不要做出一副好像為我著想的樣子，其實你才是最混的那個，如果不是……不是你什么事情都瞞著我，總是那么自以為是的話，我會走到今天嗎？我們……會走到今天嗎？”

    “對，是我的錯。”

    “你明明知道孩子還活著，明明知道在知道那個消息我會難過的想要死，你卻還是這樣做了，你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人！”

    “是，我很自私。”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喜歡你了，我會好好的和紀寅成在一起，和你……再也沒有關系，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好。”

    他將門打開，“你還有，想要跟我說的嗎？”

    姜彌將眼睛轉開，將臉上的淚水擦掉，“沒有了，你走吧，不要再出現了，我還死不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來看我。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是陌生了。”

    門被關上了。

    姜彌轉頭，發現他還真的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這樣做是自己想的，但是在看見那空空的門邊時，她還是覺得，有什么東西，往自己心頭更深的地方刺去。

    她知道自己很沒用，不管怎么說，不管怎么保證，始終都無法……忘記。

    那感情，更像是以前的那種酷刑，燒紅的鐵，烙印在了骨子里面。

    擦不掉，忘不了。

    就在姜彌這樣想著的時候，門突然又開了。

    她立即將自己的眼淚擦掉，轉頭，在看見眼前的人時，她的臉色不由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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