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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白言希著實是呆不下去了,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偷偷離席了。 因為代替梁振中來參加這次交流會,所以她有了一整天的假期。 現在自己偷偷溜走了,就莫名其妙多了半天的假期。 白言希漫無目的的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個公園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跑到這來,就是等到自己恍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這了。 白言希來到了公園里的人工湖附近,可能應該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公園禮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老人。 吸引住白言希視線的是坐在湖邊的一個少年,寬大的衣物并不能隱藏住他清瘦的身體。 湖邊的風,鼓動了他的衣物,總給人一種少年在下一秒就要飄飄欲仙,乘風歸去的錯覺。 突然,白言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喂,怎么了?”白言希把視線從那個憂郁的少年的身上移開。 “你在哪?” 明明男人的聲音很清冷,但是白言希卻從中聽出來旖旎的溫情出來。 “我在軍區醫院的附屬醫院,過來參加一個講座,但是我偷偷溜走了,呃,內容有些枯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電話的另一邊好像傳來了淡淡的揶揄的笑聲。 “我讓俞松回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白言希仔細聽著電話那端的男人說話,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人工湖邊的那個少年。 少年緩緩的起了身,白言希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便跟電話那端的唐易山道。 “我現在有點事,晚點聊吧!” “好。” 白言希隨即就將電話掛斷了。 將手里的手機緊緊捏著,白言希帶著一絲急切的向著水池邊快步走去。 那個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走近一看,才發覺他整個人真的消瘦的讓人心驚,肌膚呈一種由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蠟黃色。 白言希走到距離白言希大約二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仔細觀察著,白言希發現少年垂在身側的手腕處有很多處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呈鮮紅色。 她不敢猜想那男孩是長期生活在被虐待的環境里,還是因為某種原因做出的自殘行為。 白言希覺得,自己這樣想的話會顯得她內心太過陰暗,但是少年這幅模樣,除了這種解釋以外還有什么,白言希真的想不出來。 就在白言希還在想著少年到底經歷這什么樣的生活的時間里,少年再次向著水池邊上邁近了數步,已經走到了水池的邊緣,半只腳已經懸空著。 少年原本應該充滿希翼的雙眸是空洞的,白言希看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伸手抓住虛空中的什么,卻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縮回去了。 當少年再次往著邁的時候,白言希驚恐的在這一刻發出了聲音。 “不能跳,你不能跳!” 一直側著身子對著白言希的少年聽見聲音后,偏頭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白言希。 陌生人的出現,都沒能引起他灰眸中的一絲漣漪。 他的雙眸除了空洞,白言希能從中看見的,就只有痛苦的掙扎,但是白言希卻還是發現了,這個少年掩埋的極深的對生的渴望,以及對死的恐懼。 少年沒有搭話,看了白言希幾眼便回過頭。 白言希整個人陷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里,仿似眼前站著的這個男孩便是她自己一樣。 “你想想你生命中美好的事情,愛你疼你,生你養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兄弟姐妹,更甚至是你的同學們,他們都希望你活著,只有活著,人生才有希望,只有活著,才能體會人生的那些美好。”白言希急切的說道。 男孩瞥了白言希一眼,沒有說話,轉身看向了另一邊,緩緩道。 “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我的生命里只有黑暗,沒有光明。曾經我掙扎過,也想過跟命運博弈,但到最后我發現,我真的贏不了。 陌生人,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那一切該結束了。你是我生命中體會到的第一抹溫暖,也是最后一抹。” 隨著少年的尾音落下,白言希親眼目睹那個少年「撲通」的一聲跳下了水。 水里濺起了許多浪花,少年的身影沒有再出現在水面過。 連正常的掙扎都沒有,白言希看著整個人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般,立在水池邊呆呆地看著。 直到看見水里的浪花慢慢的回歸平靜后,白言希才從呆怔中驚醒過來,立馬扔下手中的電話和隨身的包包,踢掉腳上穿著的高跟鞋,不顧一切地往水池里跳。 直到白言希下水以后才發現那人工湖的水深,連一個一米六的人都淹不死。 白言希這才發現,少年不是沒是呼吸,是他用手捂住了口鼻,呆在水底不出來。 他在折磨自己,白言希意識到這一點后,用力將那少年從水底攥起。 幸好,少年對于白言希的拉扯并沒有掙扎和反抗。 帶著少年上了岸后,白言希看見躺在水池邊一動不動的少年狠批了一頓。 白言希也不知道她具體說了些什么,只記得那個少年看見她兇神惡煞的樣子,微微有些失神,隨后就哭了起來。 直到附屬醫院的救護車來,接走了二人。 經過檢查后,白言希才知道這個少年已經患上了輕微的精神分裂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