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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男子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側開身,露出徹底隱藏在自己身后的那個老態龍鐘的老人。 “寒天賢侄,許久沒見了啊!” 時隔五年,這是白寒天第一次見到唐老爺子,言語間,不由的帶著些許的哽咽。 “唐叔叔。” 唐老爺子和白寒天的父親,是生死之交。他們兩個人退下戰場后,紛紛都轉移到了商界來。 若是真的算起來,白家其實也是靠唐家的扶持,才能發展起來的。 所以白寒天對于唐老爺子,并不陌生。更甚至可以說,白寒天是唐老爺子看著長大的。 “唐叔叔,你頭發,白了好多。” 明明已經是將近四十歲的男人了。在此時,卻像一個孩子一樣,紅了眼。 “是啊,五年的光陰,早就物是卻人非了。我們進去說吧……” 軍區醫院,拿著病例記錄的白言希剛好巡視到了秦一楠的病房門口。 想起了自己這幾天發現的不對勁的地方,白言希還是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 因為白言希一時情急,忘記了先敲門再進去,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副足以引人血脈噴張的軀體。 “啊,抱歉,我忘記敲門了。” 秦一楠只是微微一愣,一秒的時間后,便恢復了自己清冷的模樣,慢條斯理的重新穿上衣服。 “有什么事情嗎?” 白言希聽著異常公事化的對話,不由得在心里撇了撇嘴。 怎么說,他們兩個人也算得上了交過命的關系了,還是那樣冷淡。 只是她不知道,這已經是秦一楠目前所能給予的最大的熱情了。 “我想要你身體的檢查報告,以及治療方案。” 冷漠的臉龐稍微有了一些松動,又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為什么,你好像并不是我的負責醫生。我的報告和治療方案,似乎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秦一楠一眼不眨的看著白言希,眼神里的審視,讓白言希差點都要以為自己是要對他圖謀不軌。 “這幾天,我觀察了一下,你的身體情況,似乎有些奇怪。” 秦一楠突然間移開了自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白言希知道,這個意識是他默許了。 走到床尾白言希,很快就翻動秦一楠的病案,可是她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就知道,這病案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不應該呀,這并不是正規的治療流程呀,而且這上面的藥物,也并不是醫治外傷或者是發燒的藥物,更像是類似于激素之類的東西。” “夠了。” 突然,秦一楠的大手,從白言希的手中奪走了原本掛在自己床尾的病例。 秦一楠也沒有想到,白言希只是稍微看了這么一眼,就察覺出自己用的藥物的異常了。 “秦一楠,你知道你注射的這些藥品,對你的身體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雖然我目前不知道上面的那些激素是哪一種。但是,毫無疑問,它都存在著很嚴重的后遺癥。” 白言希以為自己的話,秦一楠聽后之后會震驚或者有別的反應。但是他卻平靜的不像話。 甚至于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只是漫不經心的轉頭去看窗外的星空,去聽夜間的蟬鳴。 第一次,秦一楠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或許是因為這個女人明明和自己毫無關系,卻還是愿意付出生命的來救自己的原因吧。 秦一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卻又帶著點悲傷,但絕對沒有恐懼。 “如果一個人,他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沒有希望,任何普通人都可以實現的東西在他眼前就是天塹,是妄想,是笑話。 突然間有個希望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可能會變成一個正常的人,哪怕只是短短的十幾年的時間,會不會死都覺得連死去都沒有遺憾?” 白言希原本帶著有些指責的聲音頓時呆住。 秦一楠微微的歪著腦袋,似乎想要看清窗外的某些東西。 在病床上交叉著自己修長的腳,嗓音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如果你有一場一輩子都想做的夢,夢醒了你就會死去,你會不會想要繼續這個夢呢?” “不會,我不會。” 白言希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燈光下素凈的容顏上,有一瞬的失神,但是很快她連眼神都沉靜下來。 “也許以前的我會。曾經因為愛一個人,所以不顧一切,哪怕飛蛾撲火也心甘情愿。” 說到這,白言希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聲音里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可他卻沒愛過我,如果他愿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在短促的幾天內感受到他的關懷,哪怕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很可惜,直到我心死去的那一刻,他都沒給我這個機會。” 白言希說著,驀地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深入卻也知道這笑容微苦,澀的舌尖發酸。 “其實,我曾經啊,拼了命的想要為他傾盡一生,他沒給我一次肯定的答案,逼著我選擇放棄。 我很感謝他的冷血跟執著。他讓我明白了相比較虛幻到不顧一切e的愛情,腳踏實地的成長,真實而艱難的生活,更讓人懂得什么是美好。” 白言希說著,似乎自己也一點一點被安靜下來。 眼波輕顫,但是無比堅定的總結:“用透支自己的生命去取得的一時的絢爛和綻放,是自己妥協了,放棄了的最好印證。只有由你自己親自去戰勝黑暗,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