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頁
李正德眉間泛起淡淡褶皺,微微瞇起眼睛,語氣中的冷意愈增三分:“本郡王沒有治馬嘯天的罪,你似乎對此毫不意外,想必已經琢磨通透背后的玄妙了。” 他在權利的漩渦中與魑魅魍魎纏斗過久,疑心十分重,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什么玄妙?”景栗開啟傻白甜模式:“我只是深閨弱女子,對朝廷律法一無所知,馬嘯天等災民在走投無路之下犯了些小錯,也許本就不到需要治罪的地步,加之郡王您英明神武、睿智明察,既然您都說他們沒有罪,那馬嘯天自然是清白的,這件事能有什么玄機呢?” 李正德閱人無數,一般的謊言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首次與現代女演員對陣,短時間內無法確認“楚鳳鳴”所言的真偽。 他只覺這個姑娘與眾不同,乍一看嬌柔普通、懵懵懂懂,但言行卻果敢且有智慧,決定換一個問題試探—— “今日在賑濟所捐贈財物時,如果一定要你當場把財物捐出來,你會選擇捐給本郡王還是小仇公公?” 第146章 辣手郡王的花式威脅 景栗試圖以裝傻大法回避此難題:“郡王和小仇大人都代表官府,我們這些商戶捐給誰不都一樣嘛~” 李正德不給她投機取巧的空間:“必須選擇其一!” “我選…選…”景栗甚為遲疑,難的不是做抉擇,而是完美地解釋選擇。 “你就選他唄,多簡單!”屠豪又開始出搜主意:“緊握他的手,深情且堅定地告訴他——郡王,我選你!” “拉什么手,楚鳳鳴是大家閨秀,怎么可能做如此輕浮掉價的事!”獨教授否決了土豪鮮rou的建議,并提示道—— “大錦鯉,你就單純地說選郡王,一切只為哄他開心!” 然而,景栗卻說:“我會把錢和物捐給小仇公公。” 屠豪被驚到潑了半杯冰咖啡:“小jiejie,你清醒一點,這不是任性的時候!” 李正德眉間的褶皺更深了幾分,眸子如深不見底的黑潭:“為什么?” 景栗已然準備好應對之詞:“由于解除婚約一事,出現了不少風言風語,這場退婚風波是因我而起,無論旁人如何非議,我都甘愿承受,可是郡王您的清譽萬不可因此而受損,所以小女子認為應當盡可能地與您保持距離,捐善款一事也該避嫌。” 她的目的,是向李正德展示,自己是只懂感情不懂政局的非權謀型大女主,對朝政風云一無所知,所做的一切抉擇,都僅僅是出于情感的考量。 李正德將信將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理由了嗎?” “沒有?!本袄鯎u了搖頭,展現演技的最高水平,一雙澄澈的秋水眼坦坦蕩蕩,語氣真誠且篤定。 李正德的疑惑仍未全消:“令尊為朝中重臣,你對于朝局大事多多少少應有些了解,當真不知本郡王和小仇公公的背后各自有什么勢力嗎?” “背后的…什么勢力?…”景栗實力裝傻,微垂的眼睛里有七分迷茫三分惶恐—— “民女幼年喪母,自小在經商的外公家中長大,平時很少與父親見面,不似其他官宦子弟那般見多識廣,對于朝局政事一無所知…不瞞郡王…直到現在我連小仇大人的官職都不清楚…” “本郡王生平最恨謊言,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膽敢有半句虛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話間,李正德展露狠厲暴虐的一面,抬手緊緊掐住了景栗的脖頸。 他習武多年,力道準準拿捏著分寸,能夠給人以極強的震懾力。 生死危機來的太突然,景栗不禁驚慌失措,下意識掙扎,可是辣手郡王掌中的力度越來越大,她明顯感覺到了缺氧的窒息感。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兩位隊友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 在任務期限內,景栗確為不死之身,可若得罪了德郡王這尊大神,就算死里逃生,恐怕也無法再留于長安城中安心做生意。 在此危機時刻,景栗是坦白實情,還是嘴硬到底? 命懸一線之時,智慧小宇宙全面爆發,她決意死扛到底—— “我…我說的全都是真話…沒有半分虛假…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郡王…” 李正德不可能有證明她說謊的證據,如此威脅說到底只是試探,假如景栗松口承認說謊,只會讓其疑心更重。 景栗算是賭一把,只求老天爺能夠賜予好運。 萬幸,她賭贏了。 在李正德看來,像楚鳳鳴這樣柔弱的閨閣女子,面對危及性命的壓力,斷然不敢有半句謊言。 他緩緩松手,并未道歉,僅以倨傲的態度道:“得罪了,楚小姐不會因此而記恨本郡王吧?!?/br> 死里逃生,景栗狂跳的心久久難以平息,雙腿不由得發軟,郡王的話無疑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她恨不能啐這廝一臉。 可惜,此等解氣的痛快事只能在腦子里幻想,現實中的大錦鯉仍舊只有忍氣吞聲這一條路可走—— “民女不敢?!?/br> 她不是不記恨,而是不敢記恨。 這“不敢”二字,令李正德十分滿意,愈發覺得“楚鳳鳴”單純坦率,并非虛情假意的心機逢迎之徒,實為值得拉攏的可信之輩,便說道—— “日后你的生意如果遇到難處,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向本郡王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