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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獨教授拍桌子的力度實在太大,她被震的耳鼓膜都要破了,就算是有短暫的癡迷,也能及時清醒。 此外,這場濃情表白來得實在太突然,完全突破了她的心理預期,景栗的震驚遠遠大于感動,她默默重復著獨教授所強調的重點—— 正言辭拒絕他,明明白白劃界限! 西門大官人,對不住了! 第42章 背對背訣別 一見鐘情便癡心至此,西門大官人很可謂是千古第一情種。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景栗深呼吸醞釀情緒,一秒黑化,瞬間改換拜金女二號劇本,以刻薄的腔調道—— “武家乃有爵之家,我一嫁入府便是二品誥命夫人,滿汴京城能享這般榮耀的沒有幾人,而今我已在侯府立穩腳跟,是說一不二的女主人,為何要和離呢?” 當斷不斷,兩相受害,她這樣做既是為了金蓮,也是為了西門安。 縱觀古今傳奇愛情故事,十有八九是悲情收場,總而言之一句話,愛情這玩意兒有毒,能不碰就不碰,千萬不能輕易玩火。 “你…你…怎么會講這樣的話…我雖然沒有爵位,可我能給你真正的幸福!”西門安心目中的金蓮絕非貪慕權勢之人,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在真心實意地謀劃與你的未來…” “我的未來里并沒有西門大人!”景栗絕情了結這段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的“癡情孽緣”—— “西門大人將烏家趕盡殺絕,做的未免太絕了一些,不過念在您是好意幫我的份上,此事算我欠您一次人情,日后西門大人若有需要侯府或金家相助之處,我必盡力而為。” “我對你癡情一片,可你卻把這當做人情債交易!”西門安差點一躍而起扯破二人之間的紅紗帳,他緊攥的拳頭顫動不止—— “你怎能這般傷我的心!” “大人自重,請您低聲些,此刻失態,對誰都沒有好處。”事情萬不可鬧大,景栗提醒西門大官人低調,并道—— “您與小女子的交集,僅僅只是一場馬球賽而已,我們對彼此并不了解,您癡戀的那個我,并非真的我,不過是您心中的幻想罷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與其他女子迥然不同,她們都似畫像之中毫無神韻的刻板佳人,唯有你是鮮活靈動的,像太陽般燦爛明媚,我對你一見傾心,立誓此生非你不娶!”西門安仍舊沉浸在癡夢之中,不愿面對殘酷的現實—— “你剛剛所講的無情言語,定不是出自真心,你是不是擔心和離再嫁會損毀家族聲譽?我會妥善處理好一些,相信我…” “西門大人,您根本不了解我!”景栗打斷他的話語,用第一人稱直白道出金蓮最為致命的性格缺陷—— “小女子和西門大人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我不愛做逆天改命的夢,因為我根本沒有逆天改命的勇氣,只想恪守本分安然度此生,而今我已成為永昌侯爵府的當家大娘子,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大人所言的一切,在我看來不過是貪求刺激的妄念,請您另覓佳人尋開心,小女子恕不奉陪。” 金蓮此生悲劇的根源,就在于消極被動地認命,景栗作為魂穿而來的替身,如實講出了苦主的心聲,既是在嗟嘆其短暫的悲催人生,也是在實力勸退西門大官人,他們二人宛如池魚與飛鳥,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當年馬球賽結束之后,他們二人三顧留情,西門安從昔日金蓮的眼神中看出,必定是動了情的。 他義無反顧地癡情三年,本以為金蓮會心甘情愿地與他共同冒這一場愛情的險,怎料卻事與愿違,他著實無法接受此般結局,依舊在最后的努力—— “人活一世,不該做天命的傀儡,只要奮力抗爭,就能夠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再問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同我一起改寫人生?” “不愿意!”景栗一秒都沒有遲疑,就篤定地給以答復,用時還撂下了最傷人的狠話—— “我對西門大人,從無半分動心,望您好自為之,莫要因兒女情長而耽誤了前程!” 這句“好自為之”,為兩人的情緣畫上了殘酷的句號。 “終是我看錯了你!”西門安憤然甩袖拍案,茶盞被打翻,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他用最后的理智強忍怒氣,沒有把事情鬧大,給彼此留了最后的體面。 在這樣的時候強行斷情分手,算是賭了一把,如果西門安當場怒火迸發,那解怨事務所將全盤皆輸。 景栗等人敢賭,歸根究底押的是大局,不僅是西門安人品有保證,更是因為此刻翻臉對誰都沒有好處,畢竟西門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世家豪族。 相隔赤紗帳,景栗依稀看到西門安的眼眶之中似乎有淚光閃動,多情自古空余恨,便該是此意吧。 紗帳的紅,是婚宴喜慶顏色,也是悲情血淚的顏色,他們的結局,不幸正是后一種。 平心而論,西門安有著超脫于時代的反封建先進思想,也許因他本就超凡卓絕,也許因他一生順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才會有不屈從于命運的狂傲之氣。 不過,也不怪金蓮迂腐,自古以來,輿論就有性別歧視,對女子苛刻,對男子寬容,如若二人當真為愛不顧一切,萬一事情不成,于西門安而言不過是一場風流韻事,可于金蓮而言,卻是身敗名裂的滅頂之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