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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老夫人此舉無異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前參加酒宴時,她常常到處宣揚你糊涂無能,沒有掌管家宅的才能,滿汴京都知道侯府是那黑心老夫人做主,出了事倒想把責任全都推到你的頭上,門兒都沒有! 慶國公夫人和趙夫人一通狠懟,把武家那對母子說的啞口無言,黑心歹毒的老夫人即便逃得過律法制裁,也逃不過悠悠眾口的非議,她這一仗敗得徹徹底底,日后再也無法在汴京城抬頭做人,等這場亂局平息,你再回到侯府,就是當之無愧的女主人了。” 金家二嫂從未想過讓金蓮真的和離,一切狠話與狠招都是手段,而非目的,武家畢竟是有爵之家,武易又前途大好,只要壓制住作妖的老烏婆,讓金蓮在侯府當家做主,對金家的未來大有好處。 魂穿的景栗借用了金蓮的軀體,既是這個故事的主導者,也是人性的旁觀者,可以站在最客觀的角度,看清每一個人的內心。 哥哥是至親,可嫂嫂是隔著一層的,金家二嫂之所以愿不遺余力地為金蓮出頭,不單單是因為家人情義,更是權衡利弊后的抉擇。 若是景栗沒有攀上慶國公夫人這根高枝,金家二嫂定然不會如此盡心竭力,從前的金蓮忍氣吞聲,想來既是為家族聲譽考慮,也是因為家中的二嫂常常勸她退讓忍耐。 世人籌謀算計,終究是為名利二字,金家二嫂是個爽直人,同時也是精明人,金家游離在汴京權貴圈子之外,盡管侯府靠不住,可他們沒有其他更好的仰仗,只能委屈金蓮。 而今情況已變,被景栗魂魄附身的金蓮搖身一變,成了慶國公府的恩人,金家也因此與國公夫人這位頂流貴婦攀上了交情,金家二嫂的底氣自然足得很,故而才會盡心竭力地幫金蓮伸張正義。 另外,這其實也是變相地向汴京各大權貴傳遞一個消息,金家實力非比尋常,看看日后哪一豪門大戶敢輕視。 金家二嫂繼續道:“此次連老天爺都幫著咱們,我們與侯府中人理論時,烏家的人急匆匆地來傳信,說他家的大少爺烏伯希被樞密院帶走了,罪名是和西夏暗探有勾連,請侯爺速速想辦法周旋。 你二哥正好就在樞密院任職,武家那對母子聽到消息之后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腆著臉以一家人為由請你二哥出面平息此事,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臉皮像他們這么厚的!” 景栗擔心金樺會心軟,忙詢問道:“二哥答應幫忙了嗎?” “當然沒有”,金家二嫂又喝了半盞茶潤嗓子,才說道:“事情既鬧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們絕對不能輕易讓步,除非侯府拿出誠意來請你回去,否則你二哥斷然不會給他們面子! 與外族暗探有瓜葛之事可大可小,說不定會成為牽連整個家族的大案,侯府以及烏家在樞密院中并無可靠的親信,想要低調解決絕非易事,最后還是得求到你二哥的頭上。 這件事可以讓侯府那對母子好好清醒清醒,咱們金家是能給侯府提供助力的,不像已經衰敗的呂家,只能一味依靠侯府,什么有用的忙都幫不上。” 屠豪反復對照資料,認為其中有疑點:“事情的進展順利到不可思議,似乎任務馬上就可以收尾了…不過…如真的死有點奇怪…” 獨教授也想不清楚原因:“根據我們拿到的資料,如真半年之后才會因病夭折,這孩子為什么會提前死了呢? 景栗帶著兩位隊友的質疑,詢問詳情:“二嫂,梅小娘有沒有交代出她毒害如真的原因?” 金家二嫂道:“梅小娘沒有講,不過侯府有位范mama出面作證,她前日曾聽到梅小娘和玉小娘私下交談,說萍小娘不再瘋瘋癲癲說胡話,重新恢復了昔日的美艷模樣,而且還利用病弱的女兒如真扮可憐,惹得侯爺心疼不已,近幾日都在她的院里歇息,完全不理會其他妾室。 因此,梅小娘和玉小娘才起了歹念,她們想要通過毒害如真再度逼瘋萍小娘,而且還把事情做的很絕,在萍小娘最近幾日的飲食之中偷偷混入了紅花湯,這位美嬌娘即便不瘋癲,也無法再生育了。 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那侯府真真是蛇蝎虎狼窩,妾室為了爭寵,置人命于不顧,無所不用其極,壞了心腸的老夫人和呂茶還在背后推波助瀾,這些人通通都該遭報應,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抵償罪孽!” 兩位隊友詫異震驚,大家萬萬沒有想到,害如真提前喪命的幕后黑手,居然就是景栗。 第34章 陰間也搞KPI 萍小娘打起精神重新爭寵,是景栗費心攛掇的結果,她的本意是借此挑起侯府妾室的內斗,可沒料到梅小娘和玉小娘的毒辣手段遠遠超過了預計,竟讓如真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 無論在任何時候,低估人性的惡,都是最大的錯誤。 景栗以為自己正穩穩cao控著整盤棋,但現實并非如此,每一顆棋子都是有血有rou有思想的人,棋局一旦變化,每個人都會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改變行動策略。 眼下的局勢看似正趨向于任務目標,可是其中暗藏有重重風險。 景栗忽覺自己像極了行駛在蒼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船,前方暗夜茫茫,不知何處有礁石,也不知何處有冰川,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有其他“棋子”突然爆發,打破她所有的計劃,屆時整個棋局都會失控崩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