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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樺并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有更深的顧慮和考量:“侯府老夫人對你百般苛待折磨,我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可若公然針對烏家人,恐會被人非議借公權報私怨,更何況我的職責是搜捕遼國暗探,西夏的探子另有專人搜尋。” 他的思慮不無道理,為官之人最重名聲,以權力泄私憤,此事若鬧大,也許會影響官途,即便要斗烏家,也不能用這樣兩敗俱傷的笨辦法。 景栗犯了難:“那怎么辦,難道就任由烏伯希那個缺心眼的浪蕩子向西夏暗探泄露軍事機密嗎?” 金樺出身將門世家,深諳為官之道,自有周全法子:“我可以將此消息告知同僚,讓他們處理烏伯希之事。” 景栗贊同:“好好好,二哥要記得囑咐同僚,務必秉公處理,不畏權貴,堅持正義!” 看著眼前揮舞拳頭喊口號的meimei,他深感陌生,心中總不踏實:“還是…還是多請幾位大夫給你好好看看吧…以前你從不會把虛幻夢境當真的…” 景栗生怕他不把池塘浮尸當回事,逼迫其起誓:“二哥,你必須發誓,一定要仔仔細細、刨根究底地查,絕不能敷衍應付!” 金樺是標標準準的妹控,從小到大什么事都順著meimei,伸出三根手指,依著她的意思立了誓,又叮囑道—— “你按時吃藥,多多休息,不要把無關的雜事放在心上,也不要多想侯府的傷心事,二哥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二哥不必擔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景栗一心推動其搞事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二哥辛苦一下加個班兒,去調查道觀浮尸吧!” 金樺懵在原地:“加班?…什么意思?” 景栗自創解釋:“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兢兢業業,不舍晝夜,馬到功成,擒獲暗探,二哥加油,我看好你哦!” 金樺一走出房門,立刻吩咐下人多請幾位名醫,再準備些有趣的玩意兒和話本,他嚴重懷疑meimei因為受刺激過度,精神瀕臨崩潰,須得想辦法讓她的心情盡快好起來。 浮尸那邊他還是決定去查一查,meimei講的神乎其神,不去瞧瞧不能安心。 今日各項小目標如期完成,景栗住在金府,好吃好喝,舒心自在,千好萬好,不如娘家好。 入夜之后,她半躺在鋪有厚厚軟絲墊的貴妃塌上,悠哉悠哉地讀話本閑書,繁體字她并不全認識,不過囫圇吞棗地讀下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兩位隊友頗覺無聊,獨教授打著哈欠說道:“我覺得今晚應該沒什么事兒了,要不咱們都早點休息吧。” “這么早睡得著嗎…”屠豪先表示質疑,當看到所長眉飛色舞的暗示之后,愣了幾秒,心領神會,改口道—— “那個…那個我剛查了黃歷,今日宜早睡,明日宜早起。” 這樣蹩腳的鬼話,只有傻子才相信,通過這幾天的跨時空交流,景栗對隊友的性格有了深刻的了解,她敢用全部身家打賭,這倆貨肯定不會早早睡覺,百分之兩百要出去浪,要么吃宵夜,要么泡夜店。 不過,她并沒有戳穿,看破不說破,是做人的基本禮貌。 金家二嫂睡前又來看望了她,順道抱怨自家夫君金樺,滿腦子都是公務,出門近十天,好不容易回到汴京,半夜三更還不著家。 景栗卻暗自竊喜,金樺定然是從浮尸之中發現了有關暗探的線索。 其后的一天,景栗開啟度假模式,舒舒服服享受古代貴小姐的逍遙日子。 上午她與金家二嫂共同擇選送予慶國公的壽禮,壓根兒無須出門逛街,只需遣人吩咐一聲,各大古玩金器商鋪的老板便會將鎮店的寶貝送上門來。 金家雖然沒有爵位,可是財力方面一點都不弱,金家二嫂的衣飾并不華貴,可是在大事上花錢一點都不含糊,零零總總挑了十余樣,既有給慶國公的壽禮,也有贈與國公夫人和其女兒與兒媳的禮物,此外還挑了一份厚禮送給趙夫人,有恩必還,甚為周到。 景栗很想了解一下金家的生財之道,可又怕露出馬腳,不便多問。 兩位隊友照例因貪睡懶覺而遲到,獨教授的聲音明顯有宿醉后的沙啞,強打精神提供背景資料—— “金家世代為將,不僅維護西北一方太平,而且積極開展邊境商貿,在富民安民方面立下了汗馬功勞,為表彰金家功績,近二十年來,皇帝每年都將西北互市中超過一成的財稅收益賞賜給金家,邊境民謠有云——一座將軍府,富抵半座城。” “歌謠的后半句是:姓金不愛財,善名揚四海”,年輕的屠豪聲音沒有太大改變,就是略有些疲憊,他補充道—— “金家人樂善好施,不但在西北邊境設立救濟災民流民的避難所,還建了照顧將士遺孀與遺孤的賑濟坊,皇帝的賞賜大部分都花在了這些地方,剩下的雖是不多,可是足以讓金家人富足三代。” 景栗這才知道,金家不只有軍功,還有盛德,世間有因果,善惡終有報,故而解怨事務所才會派專使替金蓮了卻生平遺恨。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平日多積德,有空常行善。 景栗沒有安心享清閑的福分,魂穿不是為度假,而是為賺取壽命,她不免心急,按照現在的勢頭,說不定五天就可以完成任務,到時候還能多得一年的命。 趁著睡午覺的工夫,她向隊友詢問:“有沒有什么加快任務進度的好辦法,我總不能耗在這里干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