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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內院,上至“烏婆”老夫人,下至妾室,都是心眼比篩子眼更多的人精,不可能看不出綠茶的歹心,可見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縱容她下手謀害最得寵的萍小娘。 古話說得好,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這一位位心狠手辣的對手,爽直無心眼的金蓮哪里能斗得過。 第9章 教科書級別的黑化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跨越時空而來,景栗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是拆快遞包裝和戳奶茶吸管的聲音, 可憐的錦鯉,沒得吃沒得喝,還得奮戰在智斗狐貍的第一線,簡直是欲哭無淚,她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緊緊咬了咬后槽牙,問道—— “籌備酒席要從何處著手呢?” 兩位隊友吃的正嗨,又開始進入了不靠譜模式,壓根兒沒有聽到她的問題,還半土不洋地玩奶茶碰杯:“cheers,老鐵走一個!” 鴻雁答道:“廚房是‘老烏婆’的心腹賴mama在管,應該已經開始籌備了,一會兒奴婢過去瞧瞧,實在不行咱們就從酒樓請廚子到府里,多花些錢買個痛快省心,辦好酒席最要緊,不和那些捧高踩低的惡婆子們多生閑氣?!?/br> 難怪古人常說,寧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小丫鬟雖是直腸子,可是很能分的出輕重緩急,絕不會扣扣搜搜地心疼銀子,一切以大事為重。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金家的財力不一般,并不在乎小錢,景栗據此推想,金蓮的嫁妝定然豐厚,說不定能奢豪到十里紅妝的地步。 中年隊友沒有完全沉溺于下午茶,抽出了一點點心思關心指點她:“‘烏婆’老夫人的心腹八成會耍手段,你最好親自去廚房一趟,好好施展一下大娘子的威風?!?/br> 要不是身旁有他人,景栗定會狠狠地懟回去—— “儂腦子瓦特了!我去看了能有啥用,廚房是人家的地盤,輕輕松松就可以糊弄過我這個外行人,萬一真出了紕漏,明天難道要我硬著頭皮親自掌勺嗎?我只會做酸辣土豆絲和西紅柿炒雞蛋,就擺這倆家常菜上桌,是想告訴所有人侯府破產了嗎?” 有槽不能吐,她差點憋出內傷,冷靜考慮之后,問道:“廚房里有沒有和我們走得近的婆子或丫鬟?” “沒有…”鴻雁的聲調略顯失落,足可見她們主仆二人在府中的困境,好在她想了一大圈之后記起了一個人—— “前陣子范mama隔三差五便會送些單做的補湯和糕點來咱們院,許是看著萍小娘指望不上了,所以想來投靠大娘子?!?/br> 景栗當然不知此人的底細,疑惑道:“范mama?” “您不記得了,就是萍小娘的表姨母范mama呀!”鴻雁的腦回路十分簡單,沒有對小姐的反常表示任何質疑,有問必答—— “范mama是靠著萍小娘的幫襯入府的,直接就在廚房做了管事的小頭頭,人也算精明強干,之前萍小娘得寵的時候,她差一點奪走連賴mama的廚房掌事權,如今靠山倒了,在府中的日子必然不好過,所以就想另換一棵大樹來靠?!?/br> 在侯府之中,金蓮只是一棵勢單力薄的小樹苗,按理來講,范mama不會主動抱大娘子這條細如麻桿的大腿。 景栗猜測,范mama原先仗著萍小娘的勢,恐怕把“老烏婆”和其他姨太太都得罪了個遍,所以才會淪落到別無選擇的地步,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求到金蓮的頭上。 她現在身邊僅有一個不通宅斗門道的小丫鬟鴻雁,要想在侯府順利開展解怨任務,多尋幾位真正靠譜的隊友相當有必要,范mama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雖說不似鴻雁那般忠誠,可至少短時間內她沒有轉投“老烏婆”陣營的條件。 思至此處,景栗道:“我們先去廚房看看,會一會賴mama和范mama?!?/br> 廚房正在備晚飯,來來往往忙碌的奴仆差不多有五十人,見大娘子前來,眾人皆詫異生疑。 景栗曾在書中讀到過,古時高門大戶舉辦盛大宴會時,須得籌備近十日,還有四司六局的具體分工,四司為帳設司、茶酒司、廚司、臺盤司,六局為果子局、蜜餞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從座次高低的安排到酒菜杯盞的選定,樣樣都有講究。 武易只宴請幾位賓客,不至于搞太大的排場,但也不可過于草率,如果酒席沒有辦好,那“老烏婆”勢必抓住機會到處宣揚金蓮的無能,到時候金家也會因此而名聲受損,后續的主線任務將無法順利完成。 主管事賴mama行禮后詢問詳情,才知明日的酒宴換由大娘子籌備,一貫看人下菜碟的她不是省油的燈,化身川劇表演大師,一秒變臉訴苦—— “大娘子有所不知,我們廚房人手不夠,每日光是準備府內主子們的飯菜,就已經忙到團團轉了,遇上筵席實在是力不從心,明日的酒宴只能一切從簡。” 內宅之中,廚房是油水十足的地方,能在這里主事的婆子定是有過人手段的,賴mama的表現中規中矩,言辭客客氣氣,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可就是不安安分分辦事,潛臺詞其實是—— “老娘有理有據地敷衍你,就算你是大娘子也不能把我怎么著!” 景栗在劇組底層摸爬滾打整整五年,什么難纏的妖魔鬼怪都見識過,直接忽略那鬼扯的借口,僅關注結果:“菜單擬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