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狐仙子
回到住所之后,夏泓又用鐵鍬挖起庭院中的一個錐形土丘來。 那土丘宛如一座小小的火山,底部白雪皚皚,上部呈現泥灰的土色,頂端卻是黑黢黢的,好像火山噴發之后的灰燼。 將土丘挖開之后,露出了里面已經被燒黑的木炭。 夏泓用火盆裝起木炭端進屋中。 又往土堆中放進新的木材,小心翼翼地搭起棚子,用土堆好后用火折子點燃,讓其緩慢燃燒。 炎螢一直看著他忙里忙外。 “你在做什么?” “冬日苦寒,制碳取暖?!?/br> 冬天原來是苦寒的啊,路原來需要一步步的走,沒毛的人類原來需要御寒工具才能度過這樣的冬天。一飯一食都要辛勤勞作,才能用微薄的收入換來果腹。 這對于她來說,好像一切都是新的認知。 看著這個年輕男子忙碌的身影,炎螢突然之間意識到。他如此辛勤的撿柴制碳,在屋中燃起火盆,好像與給出高價錢將狐貍買下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于是炎螢便這樣問了出來。 “你是不是沒錢了?” 夏泓沒想到她問的如此直截了當。 “狐仙子可有煉金術?或是要教小生致富之法” 炎螢爽朗地回答:“沒有?!?/br> 夏泓不得不承認。 在這一瞬間,心里是有那么一絲失望的。 看來吟詩又有錢的狐仙果然是傳說。 眼前懵懂又費錢的鬼狐才是現實。 在燭火之下,夏泓仔細的用桐油刷著白紙。 紙張多少他事先已按照窗戶面積算過,裁切得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以油脂浸透之后,用米糊細細的涂了,粘在窗欞之上。 又在通風之處上割了小口。 是夜,雖然屋外寒風呼嘯,但屋內燃起炭火,暖于一室,倒還勉強抵得寒。 夏泓在夜讀之前習慣小憩一會,緩解白晝疲勞,夜晚事半功倍。 但今夜閱覽書卷之時,漸漸感覺胸口憋悶,眼前昏花。 剛開始只是微微所感。 漸漸有耳中風鳴,眼前書燭皆扭曲變形,甚至惡心欲吐。 怎么回事? 以往在房中夜讀之時,從未有過如此之表現。 莫非是這鬼狐耗氣傷血…… 可是,明明才只用了一滴啊…… 要是用上百滴,怎可了得? 夏泓掙扎著爬到窗邊,雙臂向外一推。 “哐當——”一聲,將整扇窗戶打開。 寒風灌進屋中,吹了他滿臉冰渣。 夏泓卻像沙漠久旱的旅客初遇了甘霖,只覺得空氣無比的甜美清新,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寒冷的空氣讓他的頭腦終于清明起來,開始細細思索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來。 因為父母早逝,靠親戚接濟的他一向生活大小之事皆由自己料理。 挑水擔食,割草撿柴,從不假手于他人。 故而他看起來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實際身強體健,極少生病。 目光移向沉睡狀態的孤魂,又移回窗欞。 幾番思索之后,發現了所留的窗戶通風之口竟全數被厚厚的油紙糊上。 視其形狀,明顯裁切失當,像是用手現撕的。 夏泓輕輕地搖了搖她,“炎螢?!?/br> 像水波被撼動,觸手之處有輕微的蕩漾。 炎螢含糊不清的嘟囔,“怎么啦” “我的窗戶通風口被堵住了。” 冬日燃燒炭火取暖時,必得在通風口留下窗紙縫隙。否則在密閉之室中極易窒息而亡。 每年寒冬,各地皆有人在密閉炭室中永遠沉睡。 今夜若不是他發現得早些,明早就已經同炎螢魂魄作伴了。 “你發現了嗎……”似睡非睡的炎螢聽他提到自己的功績,登時精神了幾分。 “是我幫你糊上的!” 面對著炎螢邀功的眼神,夏泓努力控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使之顯得不咸不淡,視若平常。 “為什么……要糊上” 炎螢的神態真摯,“我想幫你做些事情,我想報答你。” “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什么也不要做?!?/br> 夏泓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笑道。 “好嗎,炎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