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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里,寧嬌是個對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的人。 就連黑粉給她寄死老鼠這種可怕的事,她也能面不改色的笑著說丟了吧。 如今,卻露出這么疲憊不堪的神情。 寧嬌搖頭,“沒什么,只是我父母快來了。” 田夏松口氣,一下子安下心,“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是叔叔阿姨來了,寧姐您是想家了啊,難怪,您好久都沒有回過一次家了。” “哎其實我也有點想家,我爸媽他們想我了。” “上次回去,我爸特地給我買了小龍蝦燒著吃,還有我媽,我媽也為了我請假在家陪我嘿嘿。” 她念叨著,滿是被爸媽嬌寵長大的幸福。 寧嬌沉默著沒說話。 這些都不會在她這里發生。 面臨她的,永遠只有無休止的訓斥,責備,好像她生下來便妨礙了什么。 “晚上我出去走走,不用等我吃飯。” 田夏剛想說些什么,可想了想這個時候她情緒變化又點了下頭,“好。” “你剛不是說想家了嗎?”寧嬌沖她笑,“這兩天我放假你也不用跟著我,我放你幾天假,在家里多待一段時間陪陪你父母。” “啊啊啊寧姐我愛死你了嗚嗚嗚。” 寧嬌笑笑。 田夏就是這么單純的人,她的快樂簡單又明朗,一目了然,純粹干凈。 是她奢求,又永遠無法得到的。 和田夏分別后,寧嬌一個人打車去了城西的游樂園。 下午正是熱鬧的時候,游樂園里人流量爆棚,大多都是長輩帶著小孩去玩,也有一些年輕夫妻和小情侶。 寧嬌買了票,漫無目的在游樂園里走。 她記憶里也和家人來過游樂園,她五歲生日的時候,磨了好久寧父寧母才同意。 那個時候,mama很溫柔,爸爸也是,還有兩歲的meimei。 爸爸牽著她,mama抱著meimei,他們一家人在旋轉木馬前玩了許久。 很簡單的項目,其實并沒有多少的可玩性,但那時候,好像就樂此不疲,絲毫不覺得無趣。 寧嬌忍不住彎唇。 還有摩天輪,不過許愿好像不怎么成功。 她沒有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也沒有和愛的人在一起。 meimei走丟后,整個家陰云密布。 mama整日哭泣,見到她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會掐她,會打她,會用東西砸她,質問為什么丟的不是她。 很疼很疼。 寧嬌也想,怎么丟的不是她呢。 這樣她就不用待在這個家,不用再因為這些事而難過。 好像,就因為有血緣。 她這么肆無忌憚的對待她,她的心還是避免不了會難過。 寧嬌一個人從早坐到晚,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游樂園也空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想哭。 “想玩這個?” 身后傳來的嗓音低沉清冷,極具磁性。 寧嬌回過頭。 蔣云霍站在路燈下,他周身攏著昏黃的燈光,寡淡的眉眼鮮活起來,薄唇微抿,柔和了他過分冷峻的氣質。 寧嬌忙垂下眸,掩飾了下發紅的眼眶,“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問了你助理。”蔣云霍抬步走近,又問了一遍:“想玩這個?” “不想——” 寧嬌話還未說完,蔣云霍彎腰橫抱,將她抱到旋轉木馬上,待她坐穩才收回手,淡聲道:“看你在這看很久了。” 寧嬌別開臉,“不用你管。” “嗯不管。”蔣云霍輕輕嗯了一聲,“就在這看著你玩。” “你什么時候來的?” “很久之前。” 寧嬌:“那你現在過來干什么?” 蔣云霍看了看她微微泛紅的眼,輕聲道:“怕你哭。” 第14章 那就斷絕關系啊 寧嬌怔了下,“不會的。” 她揚起頭,微卷的長發被晚風吹動,露出瑩白的側臉,“我沒那么嬌氣,也沒你想的那么愛哭,蔣云霍,人都是會變的。” “我不會。”蔣云霍望著她,篤定的又重復了一遍:“我不會變。” 寧嬌愣了下,然后慢慢的點了下頭,“哦。” 敷衍又冷淡。 蔣云霍靜靜的望著她。 她抱著旋轉木馬,身子僵硬,許是適應了又放松下來,可臉上卻始終沒有半點在游樂園的喜悅,像是提線木偶,沒有生氣。 就像他剛來游樂園見到的一樣。 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樹下,像是和世界隔絕一樣,孤獨又無助。 讓人心疼。 蔣云霍抿了抿唇。 寧嬌玩了一會兒下了旋轉木馬,轉身往回走。 蔣云霍追上她的步伐,“不玩了?” “沒意思。”寧嬌腳步沒停,嗓音冷淡,溫柔的晚風卷起她黑色的裙角,像朵綻開的罌粟花,美麗又詭艷。 蔣云霍偏頭去看她。 她好像疲憊極了,眉心緊擰著,始終沒有笑意。 “因為我的緣故?” “你太高估自己了。”寧嬌猛地停了步,上下掃了他兩眼,警告:“別想太多,也別給自己加太多戲。” “那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冷聲打斷:“跟你有什么關系嗎?蔣云霍,不要隨意探查別人的隱私,這不是你教給我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