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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了她一句評語。 “你耍賴。” 云曦差點溺在了她那染著點點星光的眼里。 他收回手,端正著坐姿撇開了頭,用鼻腔應了一聲。 “嗯。” 凌霄聽不見他這聲應,自顧好笑地將手里的梨花酥往嘴里塞了一口。 芳姨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嘖。” 芳姨的眼神顯然比凌霄好很多,沒有錯過云曦眼里同樣星星點點的笑意,趁著凌霄還在歪頭看他,芳姨就調侃道:“云曦,這可不像你。” 云曦就抬頭望芳姨,不躲不避地坦然露出一個笑。 “嗯。” 陽春三月,微風穿堂。 那一日的時光,像是從輪回里偷來的一般,他們不自知地拋卻了身上的所有枷鎖,沉浸在一派歲月靜好里。 待日頭西斜,芳姨起身要往后廚備晚膳招待他們二人,凌霄就也忙跟著起身,試圖去幫忙。 芳姨便動作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回頭掃了一眼被丟棄在原地的云曦,“那人我就借用片刻了,你可別小心眼。” 云曦朝她笑笑,沒有答話,目送著他們出了屋。 “阿梨...我便喚你阿梨了。” 往后廚的路上芳姨并未開口,是等到進了后廚,她將一把青菜丟給凌霄清洗,和她面對著面時,她才開口。 “你同云曦,應當是舊相識吧?” 明明一個術法就能解決,但和芳姨在一處,凌霄喜歡像一個普通凡人般做事。 她笨拙地掰扯著手里的菜葉,點了點頭。 芳姨點點頭,溫聲同她講起他們和云曦的過往。 “我和阿煜是在山外的一片林子里遇到云曦的,那時候我們在采藥,碰到了一只...按仙人的說法,應當是妖獸。” “那妖獸看到我們就撲了過來,我跟阿煜還以為這輩子就完了,沒想被路過的云曦救了。” 芳姨目光帶著追憶,她手中刷刷兩下切好菜,扔進鍋里。 “第一次見到云曦的時候,他看起來高高在上,救人就像隨手而為,身上冷得我靠近他要跟他道謝,好像都是我的不對一般。” 凌霄想起流云慣常救完她后的那副模樣,每次明明是他自己要救她,可他救了人后仿佛十分不高興,確實就像是她的不對一般。 “我大著膽子邀請他到家中坐一坐,還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云曦點了點頭,就一路跟著我們回來了。” 芳姨說到這,搖頭笑了笑。 “他把那頭妖獸的尸|體也帶了回去,說是那妖獸的rou對凡人強身健體有好處,我本來沒好意思接受,結果云曦說他不是白給的,要跟我們換一樣東西。” 芳姨抬眸笑著問她:“你猜,他換了什么?” 凌霄愣愣,芳姨不待她答,就繼續說道:“他說要換一盤梨花酥。” 凌霄正在燒一壺水,她的目光落在芳姨的唇上,似乎生怕錯過她說的每個字。 “我當時就想,你們這些仙人真厲害,連我們會做些什么糕點都知道。” 芳姨說完這話,轉身去櫥柜里翻找臺面上缺的佐料。 凌霄的目光就移到了那壺開始咕嚕嚕冒氣泡的水壺上。 她想到從前的云傾也是經常這般,想要給她什么好東西的時候,總也會從她身上要一點東西走,說是同她換的。 不知該說他溫柔,還是淘氣。 凌霄不自覺地彎唇笑了起來。 芳姨已開始將菜入鍋翻炒,熱騰騰的煙火氣鉆入鼻端,凌霄側頭看去,芳姨邊熟練地做著菜,邊還能同她說話。 “后來相熟了,云曦雖然很少說話,但我們問什么他就會答什么,我膽子更大了一些以后,還問過他為何對梨花酥情有獨鐘。” 芳姨一臉老母親的笑:“他說對梨花酥情有獨鐘的,另有其人。” 凌霄也不知為何,她的心就不受控地跳了起來,試圖掩飾般,她抬手拎起了身側的水壺,假裝自己并未將注意力過度放在芳姨的唇上。 “我問他是什么人,他說是他...” 凌霄捏著壺柄的手不自知地攥緊,她抿唇直勾勾盯著芳姨。 芳姨淺笑盈盈地望她,卻并不把她想聽的話繼續說下去,反改口道:“他說了什么,需得你自己去問了。” 凌霄心忪了一松,就聽芳姨又轉了話頭:“不過...” 她很有幾分篤定地說:“說的那人定然是你,就對了。” 凌霄垂下眸,有些心神不屬地扯了扯唇角。 云傾...云曦... 流云... 凌霄抬手想去拾簍子里的伽子好轉移注意力,卻忘了自己那只手里正拎著壺水。 手往前一伸,那本就蓋得不太嚴實的壺蓋滑落,guntang的沸水飛濺而出落在凌霄的手上。 毫無防備的肌膚一片燙紅,如灼燒烙下的刺痛讓凌霄愣了愣,她第一反應就是施了個術法恢復了傷勢,正要若無其事地放下水壺,不想剛剛壺蓋發出的動靜還是被芳姨聽見,凌霄受傷的瞬間也被她精準捕捉到了。 “哎呦...” 芳姨放下手中鏟子跑到凌霄身前,緊皺眉頭接過她手里的水壺,再一把拉起她的袖口時,凌霄手腕上的傷已經消失不見了。 芳姨愣了愣,緊揪的心立時放下,她笑著說:“我倒是忘了...阿梨也是個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