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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處歇息。” 云九愣了一愣,沮喪地垂下了頭:“哦...” 沮喪的音到一半,又被他生生咽下了,他復又換出一副愉悅的模樣。 “那...jiejie,我...我回屋了。” 凌霄沖他敷衍地擺擺手:“嗯。” 云九便,再次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屋。 來這么兩次也就罷了。 凌霄沒想到,還會有第三次。 這次她甚至都還沒閉上眼,就聽到自正房里傳來的急切腳步聲。 那腳步聲臨到房門口又忽地變輕了,而后是小心翼翼的開門聲。 凌霄用神識看去,只著里衣的云九正從門內探出顆腦袋朝她的方向望來。 凌霄以為他是又有什么事要找她,結果云九只是看了一眼,就松了口氣般地,又縮回了屋里。 凌霄:“……” 完全無法理解。 更無法理解的是,云九回去后沒一會兒,凌霄看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要沉沉睡著時,他猛地驚醒般,翻下了床。 然后又跑到門口,探頭望了一眼,縮了回去。 凌霄:“……” 人類的迷惑行為? 終于在云九第三次打開門的時候,凌霄忍不住喚了一聲:“云九。” 云九扒拉門的身子僵了僵,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姐...jiejie。” 凌霄耐著沒剩多少的心:“你有何事?” 幾次三番翻床開門的重復行為,是有何難言之隱? 云九懾怯地回道:“沒...沒事,我...我就看看。” 說完,他匆匆忙忙地闔上門,跑回了屋里。 凌霄一句“無事就安分歇息”沒來得及說出口。 她默了默,抬手就在云九身上,施了個昏睡術。 終于清靜了。 清靜不過須臾。 第二日晨光微熹,凌霄難得的有閑情逸致,欣賞了一番日出光景。 欣賞完后,她便順手解了云九身上的昏睡術。 畢竟她要是不解除的話,云九這一覺可能就得睡個七八十年的。 未料解除了昏睡術后的云九,懵懵懂懂醒來做的第一件事,仍然是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 接著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費解,當真費解。 好在云九這回洗漱完從屋內出來,很自覺地自行去廚房燒火做飯了,沒有來煩她。 凌霄剛這么想,從廚房里忙完出來的云九,就嗒嗒走到了樹下。 又是一副小心翼翼,仰著頭眼巴巴望她的模樣。 凌霄:“……” “云九,何事?” 云九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jiejie,我做好飯了。” 凌霄不明所以:“然后?” 他有些沮喪:“你...你不吃嗎?” 凌霄沉默了。 默了一會兒,她認真地同云九說道:“云九,我不用吃飯,也不用上床歇息。” 凌霄把話說得很清楚:“所以,這兩件事,往后你不必再來問我。” 可別再拿這點小事擾她清靜了。 云九怔了怔,垂下腦袋,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哦...” 而后他自顧回屋用膳了。 凌霄就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她以為終于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但!云九!他!又!來!了! 用過早膳后沒一會兒,云九自屋里拿出凌霄用術法替他備的幾個小玩具,嗒嗒跑到了樹下。 凌霄木著臉望他。 滿滿當當的玩具被他兜在懷里,云九的小短手左右晃著才能勉強不讓玩具掉落,他跟獻寶似的。 用他那軟糯糯的聲音問: “jiejie,要來一起玩嗎?” 凌霄:“……” 她的額角突突直跳。 但她堂堂魔尊,如何能同一個人類幼崽置氣。 所以她淡著聲:“不玩。” “哦...” 云九便乖乖地,拿著玩具坐到了庭院中央處的石桌上,一個人玩著。 他自以為偶爾抬頭瞥向梨花樹的目光很隱蔽,殊不知在凌霄的神識下,一點細微的動作都無所遁形。 凌霄:“……” 頭開始隱隱作疼。 于是在沒一會兒后,云九跑到屋里,端著一托盤糕點出來往她樹下走時,凌霄忍不住了。 她在梨花樹周圍設了一個幻陣。 云九一進入陣法范圍,便會開始陷入鬼打墻的狀態,梨花樹在他視野內會變得越來越遠,無論怎么走就是走不到頭。 當然,凌霄也設了破陣方法。 針對這么一個小團子,凌霄設的破陣方法就是,在陣中朝梨花樹的方向走上一個時辰,陣法便會自動破除。 并且,若是云九知難而退往后回,不來這梨花樹底下了,陣法傾刻可解。 當然,云九站在陣外同她說話,她其實也是能聽到的。 但云九似乎很執著于要走到樹下再同她說話,凌霄想著,他若肯花上一個時辰走過來,那大抵是真有要緊事,她被擾一擾清靜也無妨。 然而云九的難纏程度大大超乎她的想象。 端著托盤在陣法中走了一個時辰,走得眼眶通紅,滿頭大汗,手都酸得在顫抖的云九。 破了陣走到梨花樹底下的時候,仰頭看她,卻只是滿懷希冀地問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