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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太傅的事情是她來了蕭王府,見過秋半夏之后,本王才告訴她的,若是放在之前,她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所以,她一定是已經開始將現實世界和夢魘混合在一起了?!?/br> 蕭蒙的這句話可以算是鐵證如山了。眾人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代表杜阮已經開始漸漸清醒了。 迎春急忙道:“那秋御醫呢?秋御醫一直負責小姐的病情,前日里也是她救了小姐,現在該讓秋御醫看看才是。” “她?”蕭蒙冷冷笑道,“她身上的嫌疑還沒洗清,暫時還來不了。本王會令別的太醫來為阮阮看病的?!?/br> 迎春愣住了:“……您在說什么?什么嫌疑?” 蕭蒙冷眼看著她,大約是看在她是杜阮身邊人的份上,才皺眉道:“秋半夏帶來的醫女很可能有問題?!?/br> “醫女……等等,那兩個醫女?!”迎春忽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對三人說,“昨天下午,小姐醒過來之后,秋御醫說‘小姐病情加重那兩個醫女不適合待在小姐身邊了’,然后帶走了那兩個醫女!” 三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錯愕和了然。錯愕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秋半夏竟然做得那么直接,卻也聰明地直接到避過了他們的耳目,了然卻是因為他們心里早已有了隱約的猜測。 蕭蒙立刻發問:“我問你,當時阮阮第一次喝藥的時候,你是否看著藥?” “當然!”迎春信誓旦旦地說,“小姐的藥從來都是我親自去藥房抓、親自熬藥、親自端給小姐的,我全程盯著藥,沒有一處假手于人,也絕沒有任何人接近藥爐!” “那藥渣呢?”蕭蒙又問。 “藥渣早就倒掉了?!庇合肓讼?,“當時小姐喝了藥之后,奴婢就跟著小姐離開了,藥渣是秋御醫帶來的醫女處理的?!?/br> “至于藥渣被倒在哪里——后來兵荒馬亂的,誰也沒有注意到藥渣被那兩個醫女帶去哪里了。” 蕭蒙盯著她的表情,像是可以從里面判斷迎春有沒有說謊話一樣。迎春也毫不畏懼地與她回視——雖然蕭王爺身份尊貴,但在迎春的心里,杜阮遠遠比他更為重要。 蕭蒙收回了目光,迎春對杜阮的忠心有目共睹,在這么重要的事情上,她沒必要騙他們。 既然如此,他們對秋半夏的懷疑就可以再打一個問號了。 “本王知曉了。”蕭蒙說,“如今,秋半夏跟那兩個醫女被關在地牢……迎春,你是杜阮身邊的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迎春猶豫了一下,“地牢”?聽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在她十幾年的人生里,也從來沒有去過類似的地方。 可是對杜阮的擔憂壓過了她心里的恐懼,她咬了咬牙:“……好?!?/br> 第46章 節奏大師秋半夏 “你們要去地牢?”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去了?!?/br>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白衣女子款款而來,她身后跟著兩個身著侍女服、手上鎖著鎖鏈的婢女,再后面是七八個黑衣的王府侍衛。 與其說是擁簇,那更像是一個押送的架勢,但走在眾人之首的女子卻神態從容,腳步也不急不緩,她穿著端莊的白色長裙,長發一絲不茍地用發簪束好,臂間挽著的輕紗工工整整地垂下,隨風飄揚。 “見過王爺、太子殿下?!迸酉驇兹诵卸Y,又看向穆青,微笑道:“還有穆小姐?!?/br> 太子道:“免禮?!?/br> 那女子應聲抬起頭來,一張溫和而從容的面龐,正是秋半夏。 “王爺?!鼻锇胂纳砗蟮氖绦l上前一步,恭敬稟報道,“秋小姐在地牢內求見您,所以……” 蕭蒙聲音冷冷的,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他冰冷語氣中的不虞:“所以你們就把她帶過來了?” “這……”侍衛猶疑著。 秋半夏身為御醫,精通的不止是尋常救人之術,更有易容、毒蠱之類,在她還未入宮的時候,曾經掌管過王府地牢的刑罰,因此地牢守衛與她是舊相識了。 他們都是為蕭蒙做事,為這這一份情義,沒理由不答應秋半夏的要求。 況且地牢只負責關押刑罰,秋半夏到底犯了什么事,侍衛們是完全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是些小錯,向王爺求求情便好。 只是如今看來……并不像是他們以為的那樣,只是小錯。 蕭蒙怒道:“本王竟不知道,這王府什么時候改姓了秋!” “王爺息怒!”侍衛們腳一軟紛紛跪倒在地,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 “王爺何必為難他們。”秋半夏緩緩道。她隨手將被風吹起的鬢角發挽在耳后,低聲說,“是我求他們帶我來的?!?/br> “你來這里做什么?”蕭蒙冷冷地問。 “王爺要問我事情,我自然就來了。”秋半夏說,“我知道您想問什么,蕓兒和香兒的確是我帶走的,但我帶她們入了宮之后,她們就消失了。” “消失?”蕭蒙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秋半夏,你向來聰明,怎么如今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聰明點的?” 秋半夏冷靜道:“找借口當然要找個聰明能騙過人的,但事實容不得聰明不聰明?!?/br> “王爺,無論您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我要說的、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br> 蕭蒙瞇起眼,打量著秋半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