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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比它更古老了?!?/br> 第164章 謝利停在原地。 死亡。 這個單詞在她的腦海之中不停回蕩, 即使是情況最為緊急的關頭,她伸出手去試探肖恩鼻息的時候,她都不曾敢在腦海之中勾勒出這個單詞的拼寫。 而現在, 這個懷抱著出生便死亡嬰孩的老人, 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個單詞,才讓謝利意識到她是如此的畏懼死亡。 即使骨子里充斥著對于冒險的向往, 但是她害怕死亡。害怕自己會死,害怕她在意的人會死。已經過去了四年的時間,每當想起那時候在負荊者號上的見到的畫面, 她還是會徹夜的睡不著, 或者是做著重復的噩夢。 恐懼,人類最古老也是最濃烈的情緒。而其中,對于未知與死亡的恐懼, 是最沒有理由,也是最讓人膽寒的。 提及死亡, 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沉默。 謝利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 她不愿意將肖恩和這個該死的詞語聯系在一起。即使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即使她的內心十分清楚眼前的老者對于這個因為超凡力量而遭到反噬的男人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甚至要比當日在負荊者號上遇到被不知道什么怪物侵蝕的老朋友詹姆斯時候還要無力。 謝利突然蹲了下來。這句話,更準確來說,只是這一個詞語,這個老婆婆懷里那團看不清長相的軟rou,和她正在抱著的這個人,每一件都足以壓垮她。 就算早知道無法置身事外, 她也從未想過是這樣的結局。 盲目的樂觀在絕望的現實面前更顯得她自欺欺人的可憐。 老人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蹲下,而她掉眼淚的原因也不需要猜測。 她放下了手中出聲變沒有了呼吸的嬰兒,走到謝利身邊, 想要查看肖恩·馬奇的狀態。 村子不大,住在這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老人或者無法準確地喊出肖恩和謝利的名字,但對于他們的模樣卻是不陌生的。 一對住在一起,卻不像是夫妻的男女,在村子里總是有閑話流出的。 老人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她放下那個已經死亡的嬰兒,便是希望用這短暫的時間來確認在眼前的年輕男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可還沒等她有其他的動作,周圍的一切在這瞬間像是靜止一般。 紅色的光暈搭在肖恩·馬奇身上的紅袍上發出,象征著他戰爭天使信徒身份的紅色長袍在著瞬間就像是復活一般,它活動起來,鎖定了那個被老人放在一側還沒有完全變得僵硬的小身體。 紅袍漂浮起來,裹住那個小身體,就像是襁褓一樣。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襁褓中的小身體開始枯竭,而謝利護住的肖恩·馬奇,面色逐漸恢復了血色。 詭異的美感在這個普通的庭院之中滋生著。 而在遠離這里的山脈、平原甚至是城市之中。 之前戰斗留下的余火還在放肆的燃燒著,血rou被火焰無情吞噬著,綻放出帶著詭異美感的橘紅色光暈。燃燒木頭、石頭、糧食、布料甚至是肢體的形成的有毒煙氣盤踞在平原山地和城市的上空。 每一棟建筑都支離破碎,街道上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雪花一樣的絮狀物漂浮著,是被大火席卷之后被燒毀糧食留下的痕跡。 街上看不到一個活人,別說是活的人,就連一個活得生物都沒有,連一片綠色的葉子都無法在這樣的焦土上生活,平時隨處可見的紅眼老鼠都不敢這種時候出來覓食。 而這,只是戰火摧毀的千千萬萬城市中的一個而已。 在被生命拋棄,充斥著死寂的世界之中。 一道周身縈繞著無數光點的身影勾勒而成,祂帶著百花編制而成的花冠,蔽體的衣物是無數蘊涵著生機的光點。身影落地的瞬間,焦黑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但那勉強出現的綠色植物沒能在這座城市之中堅持太久,就被燃燒的火焰席卷。 掌握生命權柄的女神微微昂起頭。 空氣之中,除了嗆人的煙氣,更多的是涌動的紅與黑的能量。這些鮮血與生命之中誕生的力量,在硝煙與鐵器中滋生的瘋狂,正在以一種符合世間規則的方式,前往它們的歸處。 掌握戰爭權柄的神靈與祂的信徒們身上。 肖恩·馬奇脫下了紅袍,企圖以人力抗拒這種來自神靈的恩賜。 可他沒有選擇的資格,紅袍上附著著神靈的力量,這是他必然要承受的結果。 饑渴了許久的紅袍吸收了嬰兒的鮮血,喚醒了隱藏其中的本能,它開始回應正在發生的戰爭,從其中獲取力量,而這些力量,灌注入紅鴉的身體。 謝利被悲傷籠罩,直到她感受到一雙手正在緩緩撫上她的面頰。 她先是僵了一瞬,心底深處逐漸蔓延出一種欣喜,低頭的動作使得淚水在肖恩的右側臉頰迸裂,炸開成為一朵沒有色彩的小花,有一部分落在他干澀的唇上,咸腥味幾乎是瞬間蔓延到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謝利沒有這么多感受,一抹藍色闖入她的視線。 是如同蔚藍大海一般的顏色,肖恩的眼睛,是大海的顏色。 她說不出話,只是直直看著這個人,仍由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 虛弱的紅鴉微微一笑。他轉頭,看了一眼紅袍,它依舊耀眼,紅得猙獰,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又赤.裸裸地彰顯著他注定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