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輪回中的生命，她曾感受到這些復(fù)雜的情緒，作為阿比蓋爾，這些卻是她一直以來都無法真切感受到的東西。

    冥府之河的力量來源于情緒，這條幽暗國度的母親河，一直以來都是幽暗國度的本源之力所在，感知情緒，便是感知幽暗國度的力量。

    當(dāng)誕生于幽暗國度的圣靈感受到屬于神國本源的力量，暗之女神的祝福隨之降臨。

    淺薄霧氣蔓延的土地，朦朧之間，天際的銀月發(fā)散出親切的光暈。

    世界的盡頭，世界樹尼福爾海姆在此刻被降臨的銀光所籠罩，輕柔如同母親的雙手。

    正忙著修建新家園的德魯伊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年幼的族人昂起頭，感受突然出現(xiàn)的新奇感觸，他們疑惑地四下尋常，試圖從族內(nèi)年長者那里獲得答案。

    但長者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銀色的月光像是擁有了生命，具象化成無數(shù)銀色的絲線自天際而下，洋洋灑灑，像是雪，又像是柳絮，卻比這二者多了親和。

    神靈的賜福。

    此刻除了這個檔案，德魯伊們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形容，銀色的光絮籠罩在尼福爾海姆的每一個存枝葉上，賦予了這棵生在在幽暗國度的世界樹全新的模樣。

    不知是巧合還是注定的相逢，同一瞬間，在東方界限最為薄弱的地方，一道金色的光溢了出來。

    金色與銀色在于瞬間交織起來，來自太陽的力量滲透進(jìn)入黑暗的國度，在暗之女神的祝福之下四處散播著炙熱，卻沒有引起黑暗的不滿。

    在這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光與暗達(dá)到前所未有的平衡，他們的力量成為了世界樹尼福爾海姆最好的養(yǎng)料。

    枝葉扭動起來，掌握著自然之力的德魯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腳下的樹枝正在顫動。

    樹活了過來。

    或者說，祂終于從長久的沉睡之中醒了過來，如同酣睡已久的孩子一般，蘇醒之后的世界樹需要大量補充精力的能量。

    而暗之女神的祝福和進(jìn)入幽暗國度的光亮便成為了祂最好的養(yǎng)料。

    海倫娜祭司注視著正在發(fā)生的一切，她剛剛隨著第三批族人進(jìn)入到幽暗國度的世界樹上，正打算休息一翻之后投入到新家園的建設(shè)中，卻在此刻遇這樣的變化。

    她渾濁的眼眸中逐漸泛起水波。

    漫無天日，不知歸處的萬年中，這是她期待了無數(shù)次的神跡，一次又一次的眷顧德魯伊族群。

    金色與銀色的能量涌入樹干樹枝，嶄新的綠色葉子從枝干上頂出，一個個小綠芽隱藏在大葉子之后，陳舊的葉子落下，變?yōu)轲B(yǎng)料，滋潤著新生的綠葉，在光源交替之中，新生與陳舊之間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輪回。

    海倫娜與族人們沐浴在這場奇跡之中，感受著過程中涌動的生命氣息，自然的力量洗刷凈化著每一位德魯伊的心靈，同樣也在指引著他們前進(jìn)的方向。

    老者顫顫巍巍地附著一側(cè)的枝干坐下，因為常年待在樹干之中，她的雙腿已經(jīng)于樹干無異，那些能量似乎是將她的雙腿錯認(rèn)成為尼福爾海姆的樹干，爭先恐后地涌入她的雙腿。

    自然的魔法與神賜的力量相互結(jié)合，海倫娜祭司在剎那之間被親切的力量包裹，久違地感受到生機在她失去知覺以及的雙腿之中復(fù)蘇。

    一點一滴，涌入的力量不僅僅改變這尼福爾海姆與其上的德魯伊族群，神樹內(nèi)部，代表著阿比蓋爾的“∞”符號也在回應(yīng)著這種力量。

    人世間，圣靈緩緩感知著出現(xiàn)在小蛇表面的新特性。

    “沒事吧？”

    第158章

    她像是故意這么問的。

    瑪爾斯的視線定在阿比蓋爾臉上, 可她的表情十分真摯。

    瑪爾斯瞇著眼睛。

    “和瑪爾斯有關(guān)的一切。”他開口，“回憶起這些，讓我感覺到權(quán)柄在隨之產(chǎn)生動搖。”即使此刻暈頭轉(zhuǎn)向, 大腦鈍痛, 瑪爾斯卻還是記得他正在厄琉西斯身份與阿比蓋爾交流。

    “權(quán)柄？”阿比蓋爾湊近幾分，帶著清冽的氣息。

    “你做什么？”她的突然靠近讓瑪爾斯渾身一僵, 剎那間，他仿佛看到那條向他吐著冰冷蛇形的小蛇。

    呼吸聲不由得加重起來，即使神靈不需要呼吸也能存在于世, 這一瞬間, 肌rou記憶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這具屬于厄琉西斯的身體，曾在安娜離世之后作為人類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溫柔的厄琉西斯總覺得自己無法完全融入人類的社會，但在這漫長的模仿過程中, 也有很多一朝一夕間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已經(jīng)刻入他的骨髓。

    這樣的改變讓瑪爾斯感覺到不可思議。

    原本，他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容器來承載戰(zhàn)爭的權(quán)柄。

    厄琉西當(dāng)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猶豫了, 現(xiàn)實給了他狠狠一擊重拳。

    容納權(quán)柄當(dāng)然需要容器, 可容器不等于模具, 記憶讓每一個容納權(quán)柄的神靈獨一無二。

    學(xué)習(xí)成為人類的過程, 是屬于厄琉西斯的記憶，無法復(fù)刻，無法模擬，也絕不可能被抹去。

    就像是對于瑪爾斯本身也是一樣，他接觸到無序之地意識度的過程，那些存在的力量也在他的記憶之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厄琉西斯, 瑪爾斯。

    在這一瞬間，在外力的干涉下，更多的是源自意識內(nèi)部的交替, 瑪爾斯的視線變得恍惚起來，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zhuǎn)，包括近在咫尺的那雙透徹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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