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源自傳承的希望。

    那團(tuán)閃爍的意志造物融入銜尾蛇的身軀。光的海洋逐漸散去, 尼福爾海姆再一次恢復(fù)成之前的模樣。

    幽暗國度的日出不似人世間。短暫的片刻，已經(jīng)是來之不易的奢侈。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樣的光芒稍縱即逝, 但明天的同一時刻, 它還會如約而至。

    德魯伊一族已經(jīng)十分滿足，能夠再一次擁有這樣契合的棲息地已經(jīng)十分不易, 現(xiàn)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努力地在尼福爾海姆定居下來，去克服可能會出現(xiàn)的一系列問題, 直到能夠?qū)⑵溆嗟淖迦巳拷拥竭@里。

    阿比蓋爾允諾將會全程提供相應(yīng)的幫助。

    在日出之后, 她沒有過久的停留在尼福爾海姆，而是返回的林地，將前行者安全抵達(dá)的消息傳遞給留在林地的其他德魯伊族人。

    “輪回冕下。”海倫娜望著朝她緩緩而來的阿比蓋爾, 她知道，這位圣靈之所以匆匆而來, 是專程向她傳遞族人的訊息。

    德魯伊一族雖然是強(qiáng)大的長生種族, 但幽暗國度與人世間畢竟還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他們還沒有超越世界的能力, 而這位圣靈，十分周到的考慮到這一點(diǎn)，才特意向自己傳遞消息。

    海倫娜祭祀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輪回權(quán)柄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已經(jīng)失去了效力，她的身體又重新融入到巨大的樹干之中，她的眼眸因?yàn)槔线~而顯得渾濁, 卻在此刻迸發(fā)出激動的光。

    阿比蓋爾為她的族群帶來的希望。雖然還沒能親眼見到德魯伊一族新的家園，但當(dāng)她時隔萬年再一次立足于大地的時候，她意識到, 屬于德魯伊的第二個春天，已經(jīng)到來。

    她微微昂起頭，沿著脖頸生出的樹皮讓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可她還是注視著阿比蓋爾，眼神中逐漸帶上癡迷。

    她看上去與街道上那些匆匆而過的行人沒什么不同，長相普通到完全沒有特色，可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她緩步向著自己走來，卻像是整個世界的溫柔朝著她傾倒。

    阿比蓋爾停下腳步，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似乎有什么問題想要問我。”

    海倫娜張了張口，生澀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溢出點(diǎn)滴，又猶豫著咽了下去。

    “不過是些褻瀆神靈的話語。”她說。

    阿比垂眸一笑：“你一直注視著我，按照非凡世界的認(rèn)知，這本身就是一種瀆神之舉。”她站定在海倫娜面前三米的位置，完全沒有一絲神靈的威嚴(yán)，“我不會介意，你可以提出自己的疑問。”

    阿比蓋爾的真誠讓海倫娜有些慚愧，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卻讓人無法拒絕：“我曾生活在神的國度，有幸見到過侍奉在神靈之側(cè)的圣靈。”

    “您同樣也是圣靈，可您與祂們都不同。”

    海倫娜抬起眼眸，她蒼老無比，可在這一刻，在向阿比蓋爾提問的瞬間，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這位女神似乎有著這樣的能力。她還記得，那時候，德魯伊一族的災(zāi)變還沒有發(fā)生，她就如同一切生活在神域之中的生物一半，憧憬向往著阿斯嘉德之巔的神殿。

    “聽起來你見過許多的圣靈。”阿比蓋爾的神情十分溫柔，“不同在什么地方呢？”

    海倫娜祭祀猶豫起來，接下來的話語，才是重中之重，可萬年間的經(jīng)驗(yàn)卻在這一刻提醒她，接下來的話語，是褻瀆神靈的語言。

    她沉默著，視線落在阿比蓋爾的身上。

    上下打量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實(shí)在難以找出半點(diǎn)特色，可就是這樣一位女神，卻擁有著其他諸神沒有的力量。

    海倫娜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在晨光微熹之間，她看到阿比蓋爾別起被風(fēng)吹起的黑發(fā)，夾在她指尖的發(fā)絲，是純粹的黑色。

    “您不像其余的諸神。”在片刻之間，她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然也失去了之前的顧忌，將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語字字吐出。

    “您并不如祂們……美艷。”海倫娜皺起眉頭，她在嘗試著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種感覺，卻很難精準(zhǔn)地表達(dá)出她的意思，海倫娜有些懊惱與自己的2無知，“呃，也許是引人注目？”

    阿比蓋爾明白了她的意思。

    “神靈同樣具有審美能力。”她回答道，“諸神同樣在意外貌。”圣靈注視著被禁錮在樹木之中的海倫娜，她知道，此刻這位老者能夠提出這個問題，與她正在逐漸打開的心扉有關(guān)。

    輪回的力量與世界樹尼福爾海姆讓她看到了希望，壓抑在身上萬年的責(zé)任在這一刻不再那么的沉重，她終于有空閑能夠去探尋一些她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我很清楚，自己的樣貌別說是在諸神之中，就算是在人類中也不值得一提。”阿比蓋爾說，“但這確實(shí)最適合我的樣子。”

    “您為什么這么說……您配得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阿比垂眸，她搖了搖頭，像是在否認(rèn)海倫娜的話，但從她的回答之中，這位德魯伊族群的智者，卻聽出了另一重含義。

    “森林是綠色的起源，也是自然魔法最直接的載體。”

    海倫娜點(diǎn)點(diǎn)頭，德魯伊是最擅長于自然魔法的存在，森林的綠意，是他們施展力量最完美的環(huán)境。

    “綠色，由黃色與藍(lán)色組合而成。”阿比蓋爾說了一句古怪的話，海倫娜一瞬間就沒能反應(yīng)過來，緊接著，她聽到這位圣靈解釋道，“這也是我從人類身上學(xué)到的。”她笑，“神奇的是，紅色和黃色組成橙色，藍(lán)色和紅色組成紫色，這些顏色全部組合在一起，卻是黑色。”她說著，用手捻起一抹長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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