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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她分神的這一瞬間,先前那種不善的惡念終于找到了可乘之機,朝著阿比蓋爾襲來。 阿比察覺到危險臨近,忍著腦海之中起伏變化的畫面,轉身準備應對敵人,她剛有準備抬手的東西。 一股親切的溫和氣息將她包裹,而那企圖污染神靈的惡念阻擋在外。 而也就是這一瞬間,阿比蓋爾的腦海之中的畫面因為這種力量的介入而逐漸變得清晰,產生了分類。 她的疑問有了解答。 “你是生命。”阿比蓋爾問。 那本就柔和的氣息變得更加溫柔,算是承認了阿比蓋爾的猜測。 阿比蓋爾心下了然。 怪不得其他的諸神找不到任何一絲關于生命的氣息。 祂參與的意識被困在虛無之中,而且極度弱小,甚至無法模擬聲音傳達自己的念頭。 這恐怕只是最后一絲的執念。 阿比抬手,這殘余的力量緩解了先前涌入大腦之中的畫面帶給她的不適,現在的阿比蓋爾已經不再需要這一點執念的收獲。 生命最后的執念收攏到阿比蓋爾的手心,而那個試圖污染神靈的規則之外的造物,在神靈抬眸之間,消散了意識,化作做純潔的能力消散在虛無之中。 阿比蓋爾繼續深入,在先前出現在大腦中的影像之中,她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存在。 單手舉著那團柔和的氣息,阿比蓋爾按照指引向著那個地方走去。 在途中,她注意到,虛無之中其中也是有一些人或者事物存在的。 “他們被靜止了。”阿比蓋爾垂眸看向掌心的殘留的意識。作為掌控著輪回的神靈,她能夠看到這世上一切符合輪回規律的圣靈與事物之上的輪回進程,但在這些被困在虛無之中的存在身上,她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掌握輪回漫長的歲月,阿比蓋爾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手中的光球閃爍著,它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回答阿比蓋爾的疑問。 圣靈默然。 在虛無包裹的那個世界之中,諸神一直試圖尋找生命權柄,甚至于不惜大幅干涉人世間的權力爭奪,甚至不惜犧牲一個無辜的神靈,妄圖用權柄引發禍患來誘使生命權柄重新出現。 手中的光球突然縮了一下,阿比蓋爾念頭一轉。 “你想告訴我什么?” 生命的執念明明滅滅,雖然它只是最后一抹的執念,阿比蓋爾卻從它的動作之中感到了太多的情緒。 它的反應無形之中也印證了阿比蓋爾先前的猜測。 弒神怎么可能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生命女神也是一位沒有信徒的神靈。當初,戰爭之神的權柄有著神戰的加持,幾乎有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想要與祂同歸于盡,生命付出的代價,就是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掌握生命的女神放棄生命,使得生命權柄的力量透支,在那一次戰爭之后,消失在女神鐘愛的人世間。 所以,就算是覬覦生命權柄的諸神再一次掀起如同神戰般的戰爭。 生命權柄也無法再次出現。 阿比蓋爾看向手中的光球。 戰爭之神隕落之后,吸收神戰力量后正處于巔峰期的權柄迫切的需要一個新的容器,所以厄琉西斯應運而生。 “為什么沒有新的生命權柄出現?”阿比蓋爾看向光球。 “生命權柄涉及到規則,是這個世界穩定存在的必需品,為什么人世間的意志,沒有重鑄新的生命權柄?” 在聽到阿比蓋爾的疑問之后,那光球漂浮起來,懸停在阿比蓋爾的面前。 它身上的氣息沒有改變,卻多吃了一絲夾雜了埋怨與無奈的怪異情緒。 阿比蓋爾看著它。 “因為我?” 光球上下起伏,像是在模仿人類點頭的動作。 “怎么可能?”阿比蓋爾說,“我雖然沒有見過生命女神,但祂存在的年代,我亦是神靈。祂是正神,我的力量比不上祂……”阿比蓋爾的聲音突然停下。 她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性。 “我的權柄,代替生命權柄補上了規則的缺口,所以,才沒有新的生命權柄誕生?” 光球突然沉寂下來,默認了阿比蓋爾的答案。 “可輪回比不上生命。”阿比蓋爾繼續道,“缺口并未完全被補上,才會有外神不斷試圖侵入人世間。” 這一下,阿比蓋爾終于想明白了這一切為何發生。 她被吸引到這里,恐怕也與此有關。 “你想告我什么?”阿比蓋爾這樣提問,但同時,她也很清楚,這個即將消失的執念根本無法給予她答案。 而問題的答案此刻就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且從未有一刻如此這般清晰。 輪回權柄,將作為全新的生命權柄的基石,就像人類的脊柱,像是樹木的主干,支撐起其他的骨骼亦或者枝葉,直到這些分支完全填補上漏洞。 阿比蓋爾停下腳步,在答案清晰的那一瞬,還有一樣東西同樣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 厄琉西斯曾因為直面外神而受到詛咒被扯入虛無。 此刻,就像是其他一切不幸進入虛無的人與事物一樣,這塊永恒靜止之地仍然保留著他的影像。 紅發的天使閉著眼睛,安靜地存在于這片虛無之中,像是童話里沉睡在無人知曉城堡之中的公主,靜靜等候著語言中喚醒她的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