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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次是借著安娜的手來替他分擔知識東北暴動,這一次更加簡單,更加直接。 安娜望著厄琉西斯,她知道天使正在幫切爾西緩解失控引起的知識反噬。 她的眼神帶著對于戀人的崇拜,逐漸變化成癡迷。 銀色的命運之線被知識的風暴卷起,像是銀色的海洋,安娜試圖在腦海里將這些銀色換成火紅,換成鮮血與烈火的顏色。 她不喜歡這過于圣潔的銀,但若是明艷的紅色,一定引起足以溺斃的海洋。 銀色的絲線逐漸沉寂下去,厄琉西斯緩緩睜開眼睛。 切爾西的呼吸大口喘氣,再一次露出狼狽。 “第二次。”厄琉西斯看著他,“我提醒過你,不要試圖了解無法承受的知識,你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并不容易。” 通識者是智慧天使的信徒,智慧天使給予他們力量,同為天使,厄琉西斯很清楚智慧想要培養一個高階信徒有多么困難。 祂自己也經常因為涉及到難以承受的知識而不得不麻煩神君或者女神本尊。 祂的信徒…… 厄琉西斯搖搖頭,仔細地消化掉引起切爾西異變的念頭。 這家伙兒,一個還未晉升的三階通識者,居然真的亙古之外的存在。 厄琉西斯思索了片刻。 “戰場不在你想的地方。” 如果戰爭發生的地方超出了這個世界,即使他擁有戰爭的權柄,也無法感應。 權柄是創世神的身體,而亙古之外,規則之外,不屬于創世神創造的世界。 切爾西抬手揉揉眉心,失去了眼鏡阻擋眼睛,他那深邃的眼眸微微垂著,流露出一絲疲倦。 “我知道了。”切爾西應,卻沒有繼續猜測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糾結發生在何方。 知識暴動的后遺癥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失,他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厄琉西斯看出了他的虛弱。 “我會持續關注的。”他說,“這是我的事情。” …… 琴海之上,蒂奇家族的納利堡。 這是一座建立在高聳礁石上的城堡,準確來說,它是在巨型礁石之中雕刻出來的,距今已經有九百年的歷史,是琴海的上一個統治者建造的。 納利堡雖然是一座南方海域上的城堡,卻使用來著北方倫海的技藝。 艾德里安單手拖著盒子,一步一步從暴雨之中走進石堡。 候在門口的納利堡衛兵將他攔住。 “任何人不得攜帶武器進入城堡。” 艾德里安目不斜視,身為女王的使者,他若是在這里被人繳械,之后的一切便不用進行了。 披著黑色披風的騎士不為所動。 “任何人不得攜帶武器進入城堡!”守門的侍衛又重復了一次。 艾德里安依舊不為所動。 那士兵咬牙,他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卻還是喊出了最后一次。 “任何人不得攜帶武器進入城堡!” 利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 艾德里安昂起頭,不去看那阻攔的士兵,也不去看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劍。 與此同時,他身后的御前騎士也都亮出的武器,即使人數上有絕對的劣勢,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傾盆暴雨澆下,在盔甲和長劍上跳躍,形成濃重的雨霧,為黑夜掩上更深的迷惘。 為首的高大騎士終于有了動作,他全然無視了架在脖子上威脅性命的刀劍,決然向前邁出一步。 金屬碰撞發出響聲,與雨水砸落的聲音應和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種威壓感。 脖頸上的劍忍不住顫動了起來,鋒利的劍刃貼著艾德里安的皮rou,小幅度的顫抖在他的脖頸上留下絲絲血痕。 但這位重裝騎士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即使這種顫抖真的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艾德里安單手拖著女王贈送于琴海之主的禮物,另一只手一抓一放,金屬落地的聲音應聲響起。 他開口,聲音不算高,卻如同鋼釘一字一句扎入人的大腦。 “如果你要拿劍對著敵人,最好先學會怎么拿穩它。”說完這句,這位首席騎士便無視了周圍其他手持武器的衛兵,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走去。 沒有人敢在阻攔他。 碎心群島的統治者低頭看著站在王座之下的騎士,他摘去了騎士頭盔,一微微昂起頭,用一種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神注視著他。 老蒂奇忍不住握拳。 他感受到了nongnong的戲謔與瞧不起,即使眼前的家伙兒代表著一個剛剛吃過敗仗的國家,他的骨頭里面亦滿是狂妄。 “這是陛下賜予封臣的賞賜。”艾德里安的重音落在封臣兩字上。 他清楚地提醒著碎心群島上的老蒂奇,即使現在琴海有著王國的名稱,他卻早已宣誓效忠于加侖帝國,是加侖帝國的封臣,而琴海之主的名頭也不過是女王賜予他協助管理的名義罷了。 這里真正的統治者,依舊是阿蘭尼的瑪麗一世。 老蒂奇臉色陰沉:“我是否該跪下來接受女王的賞賜?” 艾德里安與他對視:“不必了,與陛下考慮到您年事已高,便不必按照禮儀三跪六拜了。” “那可真是太感謝女王陛下……” “不過,您還是需要按照章程,單膝跪地雙手接過賞賜。”艾德里安補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