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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條街道都因為相鄰兩戶人家被蓋上邪神教徒身份而不得安寧。 “教會似乎很重視這次的事情,通緝令幾乎是一夜之間浩浩蕩蕩出現在每一座城市,但只是奧瑟堡大公介入,就能夠因此平息?”格里芬看向艾伯特,“這其中恐怕很復雜吧?” “王室與教會之間本來就是合作關系。瑪麗的原話,是不希望神權壓制王權之上,但分庭抗爭也不是什么好的場面。”艾伯特說,“我能夠做得有限,王兄也是一樣。” “能夠分走教會權力,只有另一個教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格里芬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艾伯特的意思:“這就是你一直在暗中尋找黑暗女神信徒的原因?” 格里芬望著艾伯特,身為有封地的大公爵,女王陛下的幼弟,這位年輕的公爵雖然一直以王都繁華為理由留在阿蘭尼不前往自己的封地,在人前做出一副貪圖享受不學無術的樣子,但背負著加侖的姓氏,而不被女王防備且暗中委以重任,可見其不凡的實力。 是的。 王權與神權的之間復雜的關系,不只困擾著如今的女王瑪麗一世,這是一個存在許久難以解決的問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隨著基礎教育的逐漸完善,曾經狂熱到傷害自己性命的信徒如今已經很少出現。 但教會仍然想盡一切可能,宣揚神的偉大,而這毫無疑問是從從另一種程度上削減人民對于王室對于國家的信賴。 瑪麗一世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她背負著國教守衛者的頭銜。 所以,眾所周知的閑人,自然地接過了這一重擔。 艾伯特認為,能夠打破當前狀況,只有引入另一種完全不同的信仰,使得兩種信仰之間達成制衡關系。 三角形是最為穩定的圖形。引入新的不同的信仰,等于是在神權與王權的對立之中引入了第三條線,從而使得光明女神教會與加倫帝國王室以及另一個教派之間形成穩定的三角關系。 而黑暗女神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黑暗女神本身極為強大,是能夠與光明女神分庭抗爭的存在。再者,光明女神教會與黑暗女神教會本就對立,二者絕不可能達成和解或合作關系。 有王室作為其中的調和,只要他們能夠始終保持中立,便能夠起到和事佬的作用。 更何況,就算兩個教會之間真正發生了沖突,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是神權分裂的結果。 與加侖帝國王室又有何干系? 艾伯特承認,他一直在尋找在幽暗國度見到的女士,但這并不妨礙他是王族中人,要為他的家族他們的國家謀取支撐他們長治久安的利益。 艾伯特沒有給出格里芬疑問的解答,但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在透露著他的選擇。 皮膚黝黑的青年呼出一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現在還只是開始。”艾伯特說,“我能感覺到那女孩是解開疑問的關鍵。”他回想起安娜身邊那個讓人感到畏懼的身影,直覺告訴他那個存在還是不要讓格里芬知道為好,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低聲道: “希望切爾西那邊一切順利。” “奧瑟堡大公從不令人失望。” …… “你可真讓人失望。” 厄琉西斯看著空蕩蕩的宮殿,空氣里燃燒毛發形成的惡臭味還未完全散去,點滴的燥熱躍動著,是尚未完全冷卻的火焰。 戰爭天使附下身體,伸手按在余燼之上。 霎時間,他的大腦之中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一群人扭動著身體,以一種奇異的姿勢跳躍舞蹈著,口中喋喋不休地以一種怪異到無法理解的嗡鳴聲念誦著祈禱詞。 厄琉西斯后退了一步,緩緩睜開眼睛,轉身用紅與黑的權柄注視著切爾西。 “他們逃走了。”他的語氣極度平靜,回憶之中那怪異嗡鳴造成的影響在影響之間便消散不見。 因為他是圣靈,若是一個普通的非凡者聽到那充滿著邪惡氣息的禱詞,一定會瞬間崩潰。 切爾西知道厄琉西斯口中的他們,就是這些時日里他們行走在彼端所尋找的原生墮落侵入世界的“門”。 根據戰爭天使的推斷,這位從人類理解之外的世界侵入人世間的存在,除去依靠墮落之母這個寄宿體,一定還有著其他的依仗。 這些原本屬于墮落之母的信徒,他們念誦的禁忌之語也與這位神靈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幫助祂侵入世界。 “規則仍然存在。”厄琉西斯抬起頭,“祂若是想要闖入這個世界,就必須摧毀規則。” “創世神已經隕落,這個世界擁有能夠書寫規則的存在,只有遺落的生命權柄。” 人類通識者拉住身上的披風。 “這里剛剛舉行完祭祀,他們走不遠。”切爾西解釋。 他利用通知者的非凡能力確定這里有詭異的波動,但隨著兩人趕到,那些邪神信徒就已經離開。 這就是戰爭冕下說,對他失望的原因。 若是在人世間,他的能力“算無遺策”自然不會有所紕漏。 但這里是彼端,在這個沒有邊界概念,沒有時間概念的土地之上,很多力量都會受到這種抽象力量的影響,發生一些偏差。 身為一個人類,切爾西已經做得足夠好。用神的標準來要求他,無意是強人所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