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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頭嵌入透明屏障,形成寸寸皸裂。 格瑞斯掃了一眼那枚子彈,認出那是蒸汽教會的產物, 他收回視線。 “這是什么意思?” 正常情況下, 特殊行動部門是不會給格瑞斯這樣的知情但并非登記在冊的人員配發獵魔子彈的。 不過,眼前這個家伙兒顯然并不清楚這一點。 “還要裝傻嗎?”弗朗西斯壓近,描述起前一天黃昏時期發生的事情。 因為她是喚醒了光影交際黑暗面的非凡者, 根據這件匠器的特性,她的力量會在在黃昏與黎明被抽離, 根據某種規律被轉移到受到匠器影響的范圍之內, 而昨天黃昏, 被抽離的是她的某個怨靈。 “昨天, 你可是差點死在我手上?!?/br> 格瑞斯后退一步,表面上像是被戳破謊言受到了驚嚇,實際上,他是要將自己的距離和面前的女人拉開距離。 以便于自己不會被被突然近身,失去最好的攻擊距離。 她好像有什么誤會。 昨天格瑞斯輪休,一整天都家里沒有出門, 顯然沒有可能與眼前的家伙兒產生交際的可能。 而這獵魔子彈,又確實是非凡者的東西。 容易被誤認為黑暗女神信徒的光明教會成員,目前在出外勤的, 除了他家隔壁的那個小女孩,格瑞斯想不到其他人。 這個尸語者也真夠離譜的。 居然能把安娜誤認為自己。 至于這個尸語者說,差點殺死安娜,差點不就是沒有殺死嗎?再說了,格瑞斯可不覺得她有能力殺掉能在幽暗國度救回自己的安娜。 那女孩身上的秘密多得無法想象。 “也許,你該聽聽我的想法,再考慮拒絕?!?/br> …… 昨天黃昏發生的事情,已經快馬加鞭傳遞回多恩。駐扎教堂值守的非凡者,將事情匯報給圣堂,當即就收到回復,說會派遣人增援。 安娜一整天都留在佩西鎮的教堂沒有出門,歐維也因為黃昏發生的事情暫時被隔離。 上午有照相店的老板搬著設備來留存證據,安娜在房間里沒出去,大概的意思就是要保存下歐維手上因為命運之線被燙傷的痕跡。 戲命師被命運之線燙傷,這很古怪。 雖然安娜因為厄琉西斯的原因,已經知道進入并控制歐維身體的是命運天使,但對于其他來說這個答案的可行度顯然很低。 對于其他人來說,更容易地接受的可能性是控制歐維的人是帶走匠器光影交際的那個戲命師。 厄琉西斯通過提前留在圣槍十二街的印記回到了他們的家。 雖然說戰爭天使在餐館的玻璃上看到了命運天使的留言,但他并不打算放棄尋找烏迪亞斯。 而命運天使這一次出手實際上也給厄琉西斯留下了找到他的線索。 他燙傷了那個人類戲命師,而這恰巧可以讓厄琉西斯使用自己的權柄,定位到這位掌控命運的天使。 多恩的教堂外,一個銀發隨意扎在腦后,手拿一袋提供給游客喂食的飼料的男人微微凝神,湖綠色的眼睛微垂,注視在停留在他掌心啄食飼料的白鴿。 女神喜歡這些純白的小家伙兒,女神的教堂便飼養這些純潔的小家伙兒。 見鳥兒啄食得差不多,烏迪亞斯指尖微動,鴿子受驚飛起,它的動作引起了同伴的不安,一時間,教堂廣場上的白鴿都撲騰著起飛。 在白色鴿群飛舞的驚鴻一幕之中,銀發男人緩緩轉身,露出清雋的容貌,那雙湖綠色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世界上的一切規律,白羽掠起,隔著人群,他與全身被黑色包裹的戰爭對視。 烏迪亞斯并不驚訝厄琉西斯會找到他。實際上,這一次兩人的相遇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否則,他根本不會特意留在此地,等待厄琉西斯的到來。 戰爭還小,經常會在某些方面鉆牛角尖,同為天使,烏迪亞斯卻比他看得更加透徹。 在這位掌控命運的天使眼中,那個本應該隱藏在黑袍之后的白骨,渾身上下都纏滿了泛著銀色的黑色絲線,但這種絲線又不僅僅只是命運之線。 身為參與過第一次諸神之戰的天使,烏迪亞斯認識這絲線的主人。 神戰的初期與末期,但凡這位出現,一切的攻擊一切的魔法都會因為特殊的機制回歸它們最本初的狀態。 神戰初期,黑暗女神甚至只派出這一位存在,就讓眾神的戰線難以前進一步,只是后來,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這位圣女突然消失。 黑暗女神不得不派遣出欲望來坐鎮,也正是因為欲望圣女,神戰的規模一次又一次地擴大。 在見到那個人類小女孩與現在的戰爭,烏迪亞斯終于明白了當年祂為何會突然消失。 而一直以來,那個困擾他的預言,也終于有了苗頭。 命運看著向他靠近的厄琉西斯,露出微笑,邀約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厄琉西斯的憤怒戛然而止。 他看著這位以人類形態出現的兄弟,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烏迪亞斯看著他。 厄琉西斯被他的視線弄得有些不自然,他微微凝神:“我沒法喝酒。”他現在只是具骷髏。 烏迪亞斯微笑:“沒關系,你看著我喝就可以了?!闭f著,穿過驚起的鴿群,朝著街道走去。 厄琉西斯不知道他這位“哥哥”到底在想著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