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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飛行的蚊蠅根本來不及反應就一頭撞在破曉形成的保護罩上,一時間噼里啪啦響個不停,就像是砸在瓜田里的冰雹。 這樣的聲音讓人渾身不適,眼前的景象讓人頭皮發麻。 安娜縮縮脖子,趁這著短暫時間,抬頭向上看。 在她視線無法觸及的高空,那個籠罩在黑色之中的神秘人。 安娜認出了他,失去一指不能以真面目出現的戰爭天使。 “厄琉西斯。”她輕聲呢喃著天使名字,抽出隨身的長刀,金屬握在手中,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天使就在這里。 女孩深吸一口氣,摸了摸眉心的印記。 獻祭一把頭發帶來的力量始終有限,最后一股兒蚊蠅撞死在保護罩上,保護罩恢復了白胖子的模樣。 安娜并未受到影響,但吸入了那些黑色蚊蠅的其他三人就不是那么幸運了。 墮落的特性勾起了最原始的欲念,伴隨著降生的無端之罪,驅使著非凡者自相殘殺。 伍德和休斯紅了眼睛,劍上代表著天使神圣氣息的金光逐漸消散,繼而換上了與墮落之母身上同樣的氣息。 “破曉,阻止他們。”安娜向著白胖子下令。那個圓滾滾的球形靈體迅速滾動,在休斯和伍德對彼此使用出更強大的武技之前,它出現在伍德的身后,架著他的雙臂將他抬了起來。 平日里一直保持著良好禮貌的伍德在黑色蚊蠅引起的原生墮落之下,已經完全忘記了禮儀為何物,他遵循著人類最本初的原初獸性,瘋狂地掙扎著、撕咬著。 手中的長劍脫落掉在地上,雙手、雙腿、口、齒都成了他的武器。 幸好破曉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體,并不懼怕他這類攻擊。 靈體將伍德向上一拋,演化出類似人類雙手的組織,他雖然身形臃腫,但動作卻十分靈敏,迅速抓住下墜伍德的雙腳,將人倒吊起來甩個不停。 伍德被晃暈了頭腦,從未說出口的污穢語言一個詞一個詞從他口中接著往出蹦。 靈體不為所動,瘋狂地抖動著伍德的身體。 它的努力有了作用,那些被不慎吸入體內的黑色蚊蠅一點點的從口鼻之中涌出。這樣的動作讓伍德生理性嘔吐,見效果差不多了,破曉將他扔在地上,落地的瞬間,金發青年不受控制地嘔吐起來,那些黑色的蚊蠅,逐漸被排除體外。 破曉如法炮制,提起休斯又是一通亂抖,直到休斯也因為眩暈而嘔吐個不停。 而在它處理兩位年輕的審判者之時,另一側安娜提著長刀,對上了那位被污染的資深審判者。 在先前她摸向額頭的瞬間,云端之上的天使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安娜又一次獲得了止戈所擁有的極強武技,以及對兵器的絕佳控制。 這把經過工匠之手的長刀,遠遠超過那一日,她在薩爾夫人的面包房隨手提起的面包刀。 金屬之中附帶的魔力,被掌控著止戈能力的安娜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武器,戰爭天使力量的來源,將它用于戰爭時,這種力量將會被發揮至極致。 現下,就是一場戰爭,而且是一場以少對多的戰爭。 黑色的魚鱗粘液和梧桐催化的樹人就是雙方的士兵,高空之中對峙的就是雙方的主將。 而安娜等非凡者,就是這場戰爭的中流砥柱。 橫刀上揚,武器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即使安娜并沒有使用很大的力量,也將極為擅長武技的七階審判者震退幾步。 不能傷害他。 安娜謹記這一點,她控制著力度,剛剛好招架下審判者的每一次攻擊,仍有余力,她用余光瞟向另一側,破曉正在不斷的晃動伍德。 堅持到它趕來這里就好。 咻—— 就在她這樣想著的同時,一顆子彈破空,朝著安娜面門而來! 高空之中,神靈級別的對峙仍在繼續。 戰爭天使和墮落之母的寄宿體都沒有動作,他們都知道彼此并不是完全體。此時動手,只會讓兩人為了恢復做得努力白白浪費。 厄琉西斯已經脫下了兜帽,露出一個锃光瓦亮的骷髏頭,異色的羽翼在背后舒張,控制著他的身體懸停在空中。 而體內寄宿著墮落之母一絲意識的蒼白男人也早就摘取了蒙在眼上的黑布,露出一雙紅與黑的異色眼瞳。 厄琉西斯眼眶之中的火焰一縮,繼而躁動起來。 那是他的權柄,戰爭的天使所掌握的權柄與他天生異色的眼球融合,成為了權柄最好的容器。 那個寄宿著墮落之母一絲意識和戰爭天使眼球的存在顯然不能承受這樣的力量。他的四肢在這種層次的對峙之中極速萎縮,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但臉上的表情確是近乎虔誠的瘋狂。 他伸出開始萎縮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刺啦一聲,硬生生將變形的右手撕了下來,血與rou分離,鮮血淋漓之下,露出一截冒著血管與肌rou紋理的斷口, 蒼白的鬼手出現,緩緩遞上一雙全新的手,那雙手保養的非常完美,尾指之上還有這一枚裝飾用的戒指。 “人類可真是太脆弱了。”他這么說著,緩慢地按上了自己新的雙手,“需要不斷的更換部件,才能勉強維持現在這幅模樣。” 厄琉西斯微微昂頭,一卷旌旗出現在他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