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故妄饒有興致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聽誰說的？”

    三公主氣勢洶洶：“你管呢！小時候就是魔，長大了也是！你就跟該跟七弟一起死在那場戰(zhàn)亂里！”

    故妄眸色一冷，周身戾氣徒然就迸發(fā)了出來：“你說什么？”

    三公主立刻縮到了自己哥哥身后。

    三皇子道：“既然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卿伶按住了故妄的手腕，對他們道：“不殺你?！?/br>
    “你們既然想要陪著故國，我會讓你們一直陪著的。”

    她抬手在三皇子和三公主眉心結(jié)了一道鬼印。

    紅光一閃，兩個人的魂魄便突然消失了。

    故妄記得當初在淮城時，小鬼主分明同蕭月共情，眼巴巴的那么難過，卻還是沒有插手管過一件事。

    這會兒倒是動了手了，他有些好奇：“你將他們送去哪里了？”

    卿伶平靜道：“他們的蜃境?！?/br>
    故妄略感意外：“那里這時候就是個死氣纏繞的空城。”

    看樣子魂靈珠已經(jīng)被取出來了，否則他們不會是這個樣子出現(xiàn)在這里。

    蜃境里那些魂魄自然也會隨著咒術(shù)消散，那些美好的幻象都會不見，那里會是最真實的當年甘洛皇宮的樣子，沉寂，死氣沉沉。

    “他們強行囚了那些魂魄幾百年?！鼻淞娴?，“這會兒也該自食其果。”

    “更何況，他們滿心都是故國。”她彎了下眼睛，“既然如此，那便留在那里吧，或許不是件壞事?！?/br>
    故妄道：“卻也不是件好事。”

    確實，他們會忍受永遠的孤獨和寂寥，還有那些殘酷的真相。

    卿伶沒說話。

    她的鬼印并不是永遠的，只是與那些宮人魂魄一樣久遠而已，到了那時，這兩人就可以選擇要不要離開蜃境。

    只要離開，他們就會同蜃境一起消失。

    若是不離開，那也是他們選的。

    故妄沒聽到她的回答，繼續(xù)道：“阿伶好像變了些?！?/br>
    卿伶茫然。

    故妄好像很開心似的，俯首看她，伸手碰了碰她的眼尾：“以前的你這里很空，現(xiàn)在沒那么空了?！?/br>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魔城過后，故妄覺得這樣很好，他很喜歡。

    自己很空嗎？

    卿伶從來沒這么覺得過，她只是沒多少在意的東西而已。

    看她臉上神色有些迷茫，故妄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道：“阿伶拿到魂靈珠了？”

    卿伶點頭，她想起了故妄曾經(jīng)說過，林鄞之的事，她會在這次試煉里得到結(jié)果。

    難道是這個結(jié)果？

    可看故妄的神情，這個幻境的出現(xiàn)也是他沒想到的，否則不會是方才那個樣子。

    那故妄想說的，還有什么？

    “你說只要我進來了，就能告訴我秘密?！鼻淞鎲?，“那個秘密是什么？”

    故妄側(cè)頭，輕輕看了她一眼，笑道：“還沒到出去的時候，不急。”

    他手里轉(zhuǎn)著佛珠，問：“阿伶進了一個幻境？”

    卿伶頓了頓，點頭。

    “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另一個林鄞之，這話卻不能說。

    想起故妄的話，卿伶道：“等你跟我兌現(xiàn)了諾言后在說。”

    故妄低笑了聲：“好?！?/br>
    卿伶問：“現(xiàn)在要去哪里？”

    故妄隨意掃了眼外面的狂沙，不怎么在意道：“阿伶指個方向吧，我們出去?！?/br>
    卿伶：“……”

    “怎么？”

    卿伶有些驚訝：“出去？”

    “不然呢？”故妄非常嫌棄，“這個鬼地方，誰愿意待著?！?/br>
    可你進來什么都沒干啊。

    等下，故妄好像是要干什么，但是被她阻止了。

    他想要這個魂靈珠，用這個殺了林鄞之。

    林鄞之似乎也是這么想的。

    卿伶記得在蜃境里，故妄看到林鄞之時，說了句“果然”，他好像對林鄞之出現(xiàn)在那里并不意外。

    那他們是如何知道這里有魂靈珠的？

    卿伶自己給出去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

    故妄彎腰手肘搭在城墻上，撐著下巴回眸看她：“想什么呢？”

    卿伶：“我在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故妄歪了下頭，目光落在她身上，慢條斯理地說：“我要的很少?！?/br>
    頓了頓，那聲音隨著風吹到了平靜的耳朵里，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全都在阿伶身上了?！?/br>
    卿伶了然了，他果然想要那顆魂靈珠。

    兩人回到了荒漠里，剛下來故妄就遞過來了一樣東西。

    卿伶垂眼看過去，那是一面古樸的鏡子，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

    她問：“這是什么？”

    “玄天鏡?！惫释媚晴R子立起來，照著卿伶的臉，“阿伶不是想要？”

    卿伶只是提了那么一下，她愣了愣：“我是說給你?！?/br>
    “我不需要?！惫释龑㈢R子塞到了她懷里，懶懶道，“阿伶覺得好，就跟我說，我都給你找來。”

    卿伶抱著鏡子。

    這本是林鄞之的東西，這會兒居然被故妄送給她了。

    她問：“你是怎么得來的？”

    故妄挑唇：“那宮里就那么大點地?！?/br>
    卿伶不知道的是，當時只有卿伶和那兩人一起消失了，外面的故妄甚至都沒管走了的書壹，直接就本體闖了進去，將那蜃境里翻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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